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柚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小燕子正趴在地毯上，对着容姨教她认的智能手机愁眉不展——那小小的方块里藏着太多门道，比宫里的算盘还难搞。
“妹妹，在忙呢？”
门口传来轻柔的声音，小燕子猛地回头，见箫雅穿着一身藕粉色真丝睡袍，乌黑的长发松松挽在脑后，手里端着个描金托盘，上面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刚让厨房热的鲜牛奶，加了点蜂蜜，妹妹尝尝？”箫雅走进来，脚步轻得像踩在云里，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昨天看你没怎么吃晚饭，想必是不合胃口。”
小燕子盯着她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淡的裸粉色指甲油——不像知画当年总爱用凤仙花染红指甲，却比那时的知画多了几分现代女子的精致。可那眼底深处藏着的算计，和前世一模一样。
“不用了，我不渴。”小燕子别过脸，继续戳手机屏幕，假装在研究那个叫“微信”的东西。
箫雅也不勉强，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落在小燕子乱成一团的床铺上——被子踢到了床脚，枕头歪在一边，还有件皱巴巴的T恤扔在雕花梨木床尾凳上。她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鄙夷，随即又被温柔覆盖。
“妹妹刚回来，怕是还不习惯这里的作息。”她伸手想去整理被子，“我让张妈来……”
“不用！”小燕子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带起一阵风，差点撞翻床头柜，“我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不用别人瞎操心！”
箫雅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手轻轻按在胸口，眼眶微微泛红：“妹妹别生气，我只是……只是想帮你做点什么。你刚回来，家里的规矩多，怕你不小心犯了错，惹爸妈和奶奶不高兴。”
她这副受了委屈的模样，要是被箫振国看见，少不得又要训斥自己不懂事。小燕子心里冷笑，面上却故意露出几分不耐烦：“我知道了，多谢你‘关心’。”
箫雅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刺，依旧柔声细语：“对了，妈妈说下午要带你去买些新衣服。你之前穿的那些……”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有些太随意了，出去见人怕是不太合适。”
小燕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卡通T恤和牛仔裤——这是箫舰昨天让人送来的，说是年轻人都这么穿。她知道箫雅想说什么，无非是嫌她土气，配不上箫家千金的身份。
“我觉得挺好的。”小燕子扯了扯衣角，“舒服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箫家在外面总要注意体面。”箫雅拿起床上那件皱巴巴的T恤，指尖捏着领口，像是碰什么脏东西，“你看这件，都起球了……”
“起球怎么了？”小燕子一把抢过T恤，抱在怀里，“这是我哥给我买的！”
箫雅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开：“哥哥自然是疼你的。只是……妈妈的意思，是想带你去认识几个设计师朋友，以后你的衣服也能量身定制，免得出去让人笑话。”她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贴心”的提醒，“你不知道，外面那些人眼睛毒得很，就爱盯着咱们这样的家庭挑毛病。”
小燕子看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皮肤白皙得像上好的羊脂玉，睫毛又长又密，说话时轻轻颤动。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就被这副温柔贴心的模样打动了。可小燕子记得，当年知画也是这样，对着永琪嘘寒问暖，对着她却句句带刺，最后还不是把永琪从自己身边抢走了？
“挑就挑呗，我怕什么？”小燕子扬起下巴，眼里闪着桀骜不驯的光，“我箫砚行得正坐得端，就算穿粗布麻衣，也比某些穿金戴银的假货强！”
箫雅的脸色终于变了，嘴角的微笑再也挂不住，眼神像淬了冰：“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小燕子转身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一下子涌进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微尘，“我累了，想歇会儿，姐姐要是没事就先走吧。”
箫雅站在原地，捏着拳头的手微微发抖，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挂上笑容，只是那笑容没了温度：“那我不打扰妹妹休息了，牛奶记得喝，凉了就不好了。”
她转身走出房间，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温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走廊里，容姨正端着一盆洗好的水果走过，见她这副模样，故意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箫雅吓了一跳，慌忙恢复常态，对容姨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容姨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转身敲响了小燕子的房门。
“进来。”
容姨推门进来，把果盘放在桌上，压低声音：“小姐，刚才我都看见了。那丫头没安好心，您可别上她的当。”
小燕子拿起颗草莓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才没那么傻。她想给我下套，还嫩了点！”
容姨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又看了看床头柜上没动过的牛奶，眼神一凛：“这牛奶……”
“她刚送来的，我没碰。”
容姨拿起牛奶杯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这里面加的不是普通蜂蜜，有种淡淡的杏仁味，怕是……”
小燕子心里一惊，前世皇后就曾用加了杏仁粉的点心害过令妃！这赵曼莉的女儿，果然跟她妈一样心狠手辣！
“我知道了。”小燕子擦了擦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来，我不反击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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