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界——
七星山——万星门
石室的石门在灵力牵引下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沉睡千年的巨兽睁开了眼。
赵星璇静坐在蒲团上，星辰道袍上的银线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衣袂间还残留着闭关时凝结的灵气冰晶。
三日前突破化神期时暴涨的灵力己被她尽数收敛，此刻周身流转的气息沉稳如渊。
“宗主。”齐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恭敬。
她己在石室外静立了三日，元婴中期的修为让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门内灵力的变化——从三日前如海啸般汹涌，到如今如深潭般静谧，这份掌控力足以让任何修士侧目。
赵星璇缓缓睁眼，眸中星辰流转，扫过躬身立于阶下的齐悦。
这侍女自十岁起便跟在她身边，从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困难的小丫头，长成如今能独当一面的元婴修士，其中的艰辛她看在眼里。
只是此刻齐悦垂着的眼睑下，藏着的那份不安，终究没能逃过她的视线。
“何事？”赵星璇的声音虽然柔和，却难掩那份久居上位的威严。
她抬手拂过道袍上的褶皱，指尖掠过腰间悬挂的星玉——那是万星门宗主的信物，玉上雕刻的北斗七星正泛着温润的光泽。
齐悦深吸一口气，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莹白的玉片，双手奉上：“宗主，一月前马师兄带着二十名弟子前往青阳市查探，至今未归。
这是传讯法阵最后传回的神魂记忆。”
玉片刚触到赵星璇的掌心，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她的识海。下一刻，马坤临死前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青阳市魔兽森林上空翻腾的血色雷云，手持一杆金色旗子的男人戏谑的虐杀着马坤和一众金丹长老。”
赵星璇的指尖猛地收紧，玉片瞬间被捏成齑粉。
良久，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的波动己尽数敛去，只余下一片冰封的冷寂。“我警告过他多少次，蓝星虽然只复苏了百年，却诞生了无数天资卓绝的妖孽，让他先查清对方的底细再动手。”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偏偏认为自己刚晋半步元婴后，就天下无敌了。”
齐悦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她知道马坤在宗主心中的分量——那是赵星璇座下最得意的弟子，是二十年前北境灵脉枯竭时，从妖兽群里硬生生杀出来的天骄。
可如今，那个总爱拍着胸脯说“我一定会振新万星门，成为万星门最优秀的宗主”的少年，终究还是栽在了自己的骄傲上。
“起来吧。”赵星璇挥了挥手，石室内的石桌自动移到面前，桌上凭空出现一壶灵茶，“万仙盟那边的名额，争取到了吗？”
齐悦依言起身，垂手立在一旁，声音更低了：“回宗主，万仙盟说今年的名额早己定下，玄天宗和烈火谷分走了大半，留给我们的……只剩下青阳市这一处。”
“呵。”赵星璇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杯中茶水泛起涟漪，“他们倒是会挑肥拣瘦。”
她仰头饮尽杯中茶，茶盏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也罢，青阳市就青阳市吧。”
齐悦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宗主，您要亲自去？作者“九风道因”推荐阅读《仙武入侵，金手指竟是我小说》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可青阳市那位老怪……”
“化神中期又如何？”赵星璇打断她的话，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击，“不仅马坤的仇要报，他们灵气我也抢定了。绝不能让门下弟子跟着我，活活耗死在这七星山上。”
石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烛火跳动的噼啪声在回荡。
齐悦望着赵星璇的侧脸，那张素来清冷的脸上，此刻竟能看到几分疲惫。
她忽然想起两百年前，那时灵气还没有枯竭，宗主带着弟子们在北境斩妖除魔，为大义而战。
那时的宗主，眼底还有着对未来的憧憬，而不是如今这般，只剩下被现实磨出的锋利。
“弟子有一事不明。”齐悦咬了咬牙，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赵星璇抬眸看她，眼中带着一丝了然：“你说。”
“千年前，魔族入侵苍玄界，老宗主带领万星门弟子死守七星山，为的就是守护这方天地的生灵。”齐悦的声音带着颤抖，“可如今我们……我们却要去侵占别人的家园，这和当年的魔族，有什么区别？”
闻言，赵星璇的动作停了下来。
目光望向石室壁上悬挂的画卷，那是老宗主亲手绘制的苍玄界山河图。
画中的苍玄界曾是灵气充沛的仙境，可如今，大半的疆域都因灵气枯竭，化作灰败的死域，早己不似曾经的光景。
“区别？”赵星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区别就是魔族是为了杀戮，而我们是为了活下去。”
她起身走到画卷前，指尖抚过画中那片代表万星门的星域，那里的颜色早己褪去大半，“你还记得百年前末法时代降临的惨状吗？灵脉枯竭，修士们灵气散尽，一个个为了求生，纷纷走火入魔。那时的上千人的万星门，只剩下不到二十人。”
齐悦的眼眶红了。
她当然记得，那年她才十二岁，亲眼看见隔壁屋的师姐，因为没有灵气维持，走火入魔，在睡梦中化作了飞灰。
“老宗主的初衷是守护，可守护的前提，是我们得先活着。”赵星璇的指尖微微颤抖，“这苍玄界剩下的灵气和灵石，你觉得还能支撑多久。如果我们不去争，不去抢，要不了十年，万星门就会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齐悦那双还带着迷茫的眼眸上，“我是万星门的宗主，我绝不能让师父毕生的心血，毁在我手里。哪怕……为此要血流成河又如何?”
齐悦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石板上。她终于明白，不是宗主变了——而是那一宗之主的责任，让她不得不亲手拿起屠刀。
“去吧，召集所有长老和弟子，在星辰碑前集合。”赵星璇长舒了一口气，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告诉他们，今日，我们万星门是时候该见见血了。”
“是，宗主。”齐悦擦干眼泪，转身离去时，脚步却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石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等到齐悦走远后，赵星璇走到石室的一处角落中，打开木柜，那里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她打开木盒，里面是半块干裂的灵晶，还有一枚小小的狼牙——那是马坤刚入师门时，从妖兽嘴里抢来送给她的礼物。
“抱歉，是师父没能护住你。”她将木盒紧紧抱在怀里，肩膀微微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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