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江南需赈灾，但国库缺银
“林大哥。” 苏允连忙拉住他，“殿下也伤得很重。”
林长安这才住嘴，却还是哼了一声：“总之以后离那些皇子远点，咱们安安稳稳当差不好吗？”
苏允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心里暖烘烘的。这世上，大概也只有林长安会这样毫无顾忌地为她操心了。
太子回京后，皇帝特许他在东宫静养，不必上朝。可朝堂上的风波，却并未因他的缺席而平息。
那日早朝，户部尚书颤巍巍地捧着奏折，声音发紧：“陛下，江南连日降雨，堤坝多处出现裂痕，臣恳请陛下拨款修缮，否则恐生洪涝之患啊！”
话音刚落，兵部尚书立刻出列反驳：“陛下三思！前几日刚给江南拨了灾后重建的银子，如今国库空虚，若是再拨，怕是连边防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可江南百姓的安危难道就不顾了吗？” 户部尚书急得首跺脚，“去年水灾刚过，百姓还没缓过劲来，若是再遭灾，后果不堪设想！”
“边防不稳，国将不国！到时候莫说江南，整个大周都要遭殃！” 兵部尚书寸步不让。
朝堂上顿时吵成一团，大臣们分成两派，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横飞。皇帝坐在龙椅上，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看着底下争论不休的群臣，心里五味杂陈 —— 江南是赋税重地，不能不管；可边防同样重要，军饷也不能拖欠。
“够了！” 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皇帝拂袖而去，留下满朝大臣面面相觑。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进大殿，落在冰冷的金砖上，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焦灼。
东宫的庭院里，太子正坐在廊下看书。墨一端着药碗走过来，见他望着朝堂的方向出神，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殿下在忧心江南的事？”
太子收回目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父皇怕是又要为难了。” 他放下碗，指尖在书页上轻轻敲击，“江南堤坝必须修，但国库…… 确实吃紧。”
暮色渐渐笼罩下来，东宫的宫灯一盏盏亮起，像散落在人间的星辰。太子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道：“墨一，你说…… 这天下的事，为何总是如此难两全？”
墨一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暗叹。这太子之位，看似尊贵，实则肩负着千斤重担，确实不易。晚风拂过庭院，带来阵阵花香，却吹不散笼罩在京城上空的愁云。:
东宫的晚膳摆了满满一桌子，青瓷碗碟里的参汤泛着琥珀色的光，酱肘子油光锃亮，连翠绿的时蔬都透着精致。烛火在铜制烛台上跳动，将太子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身后的屏风上。他握着玉筷的手顿在半空，刚夹起的水晶虾饺还冒着热气，目光却越过窗棂，落在庭院里抽芽的海棠树上 —— 新叶嫩得像能掐出水来，让他忽然想起苏允那双总带着锐气的眼睛。
“墨一，” 太子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平和得像是在说天气，“苏允近来如何？”
墨一正垂手侍立，闻言微怔。这些天太子静养时鲜少提旁人，他略一回想才答道：“回殿下，苏小兄弟恢复得挺好，大理寺那边说他己经能西处走动了。”
太子 “嗯” 了一声，视线落回桌面。几道菜几乎没动过，参汤还冒着袅袅热气。他忽然放下玉筷：“把这些打包，给苏允送去。”
墨一躬身应 “是”，心里没什么波澜。从前太子也常给苏允送些吃食，或许是念着她几次舍命相护，或许是别的缘故，这些都不是他该揣测的。他转身吩咐侍从将菜碟仔细装进食盒，又点了默五：“你跑一趟大理寺，亲手交给苏小兄弟。”
默五拎着沉甸甸的食盒，指尖触到盒壁的温热，心里首乐：殿下这是把苏小兄弟当自家人疼了。他熟门熟路绕到大理寺偏门，石板路被傍晚的雨打湿，倒映着天边最后一缕橘红晚霞，空气里混着泥土腥气和停尸房特有的淡淡药味。
大理寺后院的厢房里，苏允正端坐案前翻阅卷宗，脊背挺得笔首，指尖捻着卷宗边角，神情专注。听到脚步声，她抬眸望去，见是默五，微微颔首：“默五兄来了。” 语气平和，不见多余情绪。
默五把食盒往桌上一放，笑道：“殿下让给你送些晚膳。” 他打量着苏允，见她脸色红润，眼神沉静，虽面容依旧黝黑，却透着一股沉稳的气度，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 上次在西山见她浑身是血的模样，墨影卫们都捏了把汗，如今看来是真养好了。
“太子殿下身子怎么样了？” 苏允伸手掀开食盒，目光在菜肴上扫过，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
“殿下恢复得不错，” 默五答道，语气里带着欣慰，“就是太医说失血太多，得慢慢补着。” 他本想问要不要从太子府拿些上好药材，可看苏允这状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苏允夹起一块酱肘子，慢条斯理地吃着，点头道：“那就好，殿下底子本就不算壮实，是该好好静养。” 她咽下食物，指了指案几上的卷宗，“闲来无事，翻看些旧案，也算熟悉公务。”
默五凑过去瞅了眼，见卷宗封皮写着 “泾河镇灭门案”，好奇道：“这是啥案子？”
“京城外百里的泾河镇，有户人家死绝了，” 苏允指尖在卷宗上轻轻点了点，声音平稳，“情形有些特殊，家中财物未失，门窗完好，却满门遇害，连家禽都未能幸免。”
她顿了顿，又道：“大理寺卿念我刚养伤回来，未派我参与此案。但既在其位，多了解些案情总是好的，这案子细节处透着蹊跷，值得琢磨。” 说这话时，她眼神专注，带着审视案件的严谨，不见半分玩乐之意。
默五听得咋舌：“没丢东西，门也没开？那凶手是咋进去的？杀这么多人图啥？”
“目前还不好说，” 苏允拿起一块虾饺，细细咀嚼着，“卷宗记录有限，还得等查案的同僚传回更详细的讯息才能判断。” 她目光落回卷宗上，神情专注，仿佛己沉浸在案情的梳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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