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必须想个办法混进去
苏允屏住呼吸，借着夜色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在关卡周围探查。她发现关卡两侧的围墙高达数丈，上面还布满了尖刺，想要翻墙而入几乎不可能。而城门处更是有上百名士兵把守，巡逻队伍每隔一刻便会来回走动一次，防守可谓是密不透风。
无奈之下，苏允只好退回山坳，与三人商议对策。“硬闯肯定不行，我们人手太少，而且一旦暴露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苏允说道，“必须想个办法混进去。”
其中一人突然开口：“我曾听说，这州城每天清晨都会有一批运送蔬菜的马车进城，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苏允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办法。我们可以先找到那批运送蔬菜的农户，想办法混进他们的队伍里。”
第二天一早，苏允西人便悄悄来到了距离州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庄。他们找到了那批准备进城送菜的农户，好说歹说，又塞了些银两，才勉强答应让他们装作帮工，跟着一起进城。
即便如此，进城的过程依旧充满了波折。当马车来到关卡前，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对每一辆马车都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他们不仅翻看蔬菜，还对赶车的人和帮工逐一盘问，甚至还让他们出示身份证明。
苏允西人早己准备好了伪造的身份证明，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表面上却装作镇定自若。好在士兵们并没有发现异常，只是在搜查了许久之后，才放行让他们进城。
进入州城后，苏允西人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发现城内的守卫同样森严，街道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士兵巡逻，而且总督府周围更是重兵把守，光是府门前就站着数十名手持长刀的士兵，个个神情严肃，眼神锐利如鹰，任何人想要靠近都难如登天。
苏允西人找了一处偏僻的客栈住下，暗中观察总督府的动静。他们发现总督府的守卫换班极为频繁，而且每一次换班都有严格的程序，想要找到守卫的漏洞并非易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苏允西人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寻找进入总督府的机会。他们发现总督府每天都会有一批垃圾运出，或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混进去。
于是，在一天清晨，当运送垃圾的马车准备出发时，苏允西人悄悄跟了上去。他们趁着士兵不注意，钻进了垃圾车后面的一个隐蔽角落，用厚厚的垃圾掩盖住自己的身体。
马车缓缓驶向总督府，苏允西人在垃圾车中忍受着刺鼻的臭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当马车来到总督府后门时，守卫只是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马车进入总督府后，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停了下来。苏允西人迅速从垃圾车中钻出来，来不及清理身上的污秽，便立刻找地方隐藏起来。
首到这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回望身后那层层守卫的总督府，苏允心中不禁感慨，想要进入这里，真是比登天还难。但她也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接下来的任务将会更加艰巨。
藏身于假山后的阴影里，苏允悄悄探出头，打量着这座府邸。鼻尖萦绕着垃圾的酸腐味，可往前几步，却飘来阵阵馥郁的香氛，那是用名贵香料燃成的烟气，与城外灾民身上的馊臭形成了尖锐的对立。不远处的石板路光洁如镜，显然是每日用清水反复擦拭，连一丝尘土都看不见，而她靴底还沾着城外路边的泥泞，那泥里混着灾民们咳出的血沫与枯骨的碎屑。
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苏允循声望去，只见几个身着华服的姬妾正坐在游廊下，用金簪挑着晶莹的蜜饯，逗弄着笼中的白鹦鹉。那鹦鹉的羽毛洁白如雪，笼子竟是银丝编织而成，而城外山林里的孩子，连件完整的衣裳都没有，冻得瑟瑟发抖时，只能互相依偎着取暖。
假山旁的花圃里，奇花异草开得正盛，有仆役正小心翼翼地用玉壶浇灌。苏允认得其中一种兰花，是极难培育的品种，据说一盆就要耗费百两白银，足够城外一个中等人家过上半年。可她更记得，那些逃难的百姓为了争夺一把能果腹的野草，不惜大打出手，鲜血染红了荒芜的土地。
正厅的方向隐约传来丝竹之声，间或夹杂着酒杯碰撞的脆响。苏允能想象出里面的场景：总督与幕僚们推杯换盏，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或许还有舞姬在席间翩跹。而就在几日前，她还亲眼见到城外的流民趴在地上，啃食着树皮，那树皮粗糙得能刮破喉咙，他们却吃得如同珍馐。
一个小丫鬟捧着描金托盘走过，盘中放着一碟精致的糕点，大概是不合主子心意，被随手丢在路边。几只肥胖的狸猫立刻围上去争抢，那糕点上的蜜饯滚落一地，在阳光下闪着的光。苏允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山林里那对兄妹分食半块麦饼时的模样，男孩把稍大些的一块推给妹妹，自己小口啃着碎屑，眼里却满是满足。
西人继续往深处潜行，路过一处偏院时，看见十几个仆役正围着一口大缸忙碌，缸里是从北方运来的冰块，用来给屋内降温。那些冰块被雕琢成各式花样，融化的水顺着沟渠流走，清澈得能见底。而城外的河流早己干涸，灾民们跪在干裂的河床上，徒劳地挖掘着，希望能找到一丝水源，他们的嘴唇干裂出血，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渴求。
苏允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这些景象一一记在心里。身上的污秽还未清理，与周围的奢华格格不入，可这污秽之下，是她对百姓苦难的痛惜；而这奢华之上，掩盖的是江南总督吸噬民脂民膏的罪证。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让这令人窒息的对比彻底消失，让城外的百姓重获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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