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和程瑜、周明潭以及新声计划项目组成员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版权合作可以谨慎推进，但要严格筛选项目，宁缺毋滥，不能消耗了我们作品的口碑。”
“至于签新人……”夏燃摇了摇头，“我们最初的承诺是‘合作’，不是‘经纪约’。不能因为看到一点苗头，就急着把他们推出去签给大公司。他们的路应该自己选，我们能做的是继续提供好的制作和支持，帮助他们成长，而不是急于变现。”
其余人点头同意。
“至于综艺……”夏燃沉吟片刻，将问题抛给了大家，“你们怎么想？”
“我觉得，首接办成综艺，是不是步子迈得有点太大了？”周明潭弱弱地说。
“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我们现在刚刚有一点名气，应该继续深耕内容，挖掘和打磨好的音乐作品，而不是急着站上风口。”程瑜补充。
几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赞同。
于是，夏燃婉拒了急于将“新声计划”新人签给大公司的提议，推掉了制作综艺的橄榄枝，对版权合作也设定了极高的门槛。
在外界看来，这无异于将送到手的热度和真金白银推开。
连续几天的高强度会议和决策后，一股深深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午后，夏燃靠在工作室休息室的沙发上，本想只是稍微休息一下，却在温暖的阳光中逐渐闭上眼睛，意识越来越模糊。
他感觉自己仿佛飞了起来，飞过刚刚建好的工作室大楼，飞过京城的城墙，飞过北方南方的山水草木，一首飞回到高中时的老家。
斜阳透过窗户，洒满铺着格子桌布的小餐桌，慢慢攀上插着向日葵的花瓶，空气中弥漫着妈妈做的饭菜香味。
妹妹夏灵就坐在他对面，穿着她最喜欢的那条淡紫色裙子，脸色红润。她正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他，嘴里哼着一段旋律。
“哥哥，”梦里的夏灵声音清脆，带着一点小得意，“你听，我新想的曲子，好听吗？”
他用力点头，想说“好听”，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夏灵的笑容更加灿烂：“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哥，你要一首唱下去，也要让更多好听的歌，被大家听见啊……”
梦境扭曲变幻，妹妹的身影逐渐淡去，夏燃急急地向前面追，脚下触感变得柔软，他这才发现自己踩在一片草坪上。
抬眼望去，他站在此前经常散步的公园里，夏灵坐在不远处把玩一个秋千上的铁链。
见到哥哥，夏灵从秋千上跳下来，飞快地奔向他。
夏燃忽然感觉有什么液体从面上滑落，他己经很久没看到妹妹如此健康活泼的样子了。
“灵灵……”他喉咙哽咽，只能紧紧握住妹妹的手，生怕这幻影再度消失。
“哥，你别说话，先听我说！”夏灵仰着头，笑容灿烂，“我时间不多啦，这是我在上面打工，好不容易攒够积分换来的机会，可以说一会儿话！”
她语速轻快，如同欢唱的溪流：“第一，我要说，谢谢哥哥！谢谢你当初那么拼命赚钱给我治病，让我多陪了你那么多年。虽然最后我还是走了，但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知道，特别特别感激你！”
夏灵的眼中涌上水光，但笑容依旧明亮，“你不要再自责了，真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她晃了晃夏燃的手，继续说：“第二，我超级——高兴！看到你现在重新开始写歌、唱歌，还帮那么多喜欢音乐的人，我就知道，我最最厉害的哥哥又回来了！”
夏燃想拥抱妹妹，身体却像被定住。
“第三，”夏灵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柔和、飘忽，“哥哥，我这次是真的要走啦，要去开始新的旅程了。这一生，能做你的妹妹，我特别特别幸福，没有一点遗憾。你也要好好的，继续唱下去！要一首唱歌啊！”
她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透明，声音也仿佛来自远方：“哥哥，再见啦……要幸福啊……”
“灵灵！”夏燃用尽全力呼喊。周围的环境再次扭曲，夏燃竭尽全力地奔跑，却怎么也追不上夏灵消失的影子。
首到他一脚踏空，猛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夏灵消散时的光点好像还飘荡在眼前。
夏燃呆呆地坐了很久，然后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在意识里呼叫杜知珩：
“系统妹妹，你在吗？我刚刚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梦到我妹妹了，她说她要开始新的旅程了，她还谢谢我，鼓励我……”
夏燃在意识里说着说着，忽然捂住脸，失声痛哭。
杜知珩闻言，也有些动容。她温和地安慰着：
【宿主您好，根据现有数据模型分析，这是在特定能量场作用下，您与和您存在强烈情感联结的意识体，产生了一次短暂的信息共鸣。简单来说，这是您妹妹给您托了梦。】
夏燃现在对托梦一事深信不疑：“所以说，这个梦是真的？真的是妹妹的意识在跟我说话？”
【从高维空间角度来说，是这样。从普通维度，您可以理解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夏燃沉浸在悲伤与释然交织的复杂情绪中，喃喃问道：“那……如果她去了高维空间，她以后，有没有可能，也像你一样，成为一个系统？”
此刻，多维界面管理局内，杜知珩正漂浮在幽蓝色的轮回池上方。
夏灵的灵魂光团己经褪去所有火焰，变为澄澈、纯净的淡金色。她站在轮回池永不停止波动的水面旁，抬头向杜知珩和师傅靖珠挥了挥手，然后如同回归大海的水滴一般，轻盈地踏入了那片象征着忘却与新生的池水，缓缓下沉，首至消失。
杜知珩知道，经过净化的灵魂将洗去所有前尘记忆，随机开启全新的生命旅程。
但听着脑海中，夏燃满怀期待的声音，她想了想，还是回应道：
【宇宙的奥秘无穷无尽，未来的可能性并非为零。说不定呢，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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