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守礼给女儿喂了羊奶,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心放了下来。
云祖望听到孙女睡着了,“儿子,孙女的名我想好了,云秋鹤,怎么样,秋天出生,希望她生活安然自乐,闲云野鹤般自由自在。”
“嗯,我也是这般希望的,祖业就在她这代断了吧。”希望在女儿身上不再受这些苦。
父子俩挨着坐着,说完久久无言。
这段时间隔壁的王阿婆时常过来,看着云守礼把孩子照顾得有模有样,也就放心了。
其实,最初几天,云守礼是手忙脚乱的,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睡着的女儿,思念云娘,痛彻心扉,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云秋鹤满月的时候,父子俩商量,上次帮忙操办云娘丧事的好心人,操办完都各自回家了,还没酬谢他们,就着这次云秋鹤的满月宴,感谢一下他们的热心帮忙。
这天一早,云守礼喂了鹤儿后,把孩子送到父亲手上,拿了一些碎银子去了王阿婆家,张氏正在门口择菜,忙打了招呼,“你过来了,可有事?”
云守礼客气道:“婶子,今天鹤儿满月,想托王阿婆给置办一桌,顺道请下上次帮忙的邻居,还得麻烦王阿婆张罗一番。”
在里面的王阿婆听到说话声,走了出来,看是云守礼,“礼儿,来了。”
云守礼恭敬道,“阿婆,鹤儿今天满月,该有的仪式还是要的,麻烦阿婆张罗一桌,这是一点碎银,就这些银子置办。”
王阿婆在围裙上搓了几下湿手,才接过他手中的银子,“好,我让你王贵叔去镇上买些菜回来,我们等下就去你家收拾,你想好请那些人了。”
云守礼想了一下,“上次来家帮着料理云娘后事的一些人,麻烦贵叔顺道帮着请一下。”
“好,你有心了。鹤儿的外婆来不来。”
云守礼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脱不开身,还没去看过他们呢。”
王阿婆叹了一口气,“苦命人啊。”
云守礼听了心里涩涩的,一股腥甜涌了上来,他强压下心里的不适,赶紧回家了。
云守礼的内心是痛苦的,如果没有父亲和女儿,他真想随着云娘去了,活在世上,他真觉得太痛苦了。
他来不及悲伤,就去厨房拿出中午要用到的东西,放在灶台上,等下王阿婆要用。
没过多久,王阿婆就领着大儿媳何氏和一个孙媳过来。她们与云家父子打了招呼后,就进了厨房忙着。
王阿婆孙媳比云过守礼大一些,到云老爷子跟前接过云秋鹤抱在怀里,看着她白着透红,惹人怜爱。
一个时辰后,王贵背着一个袋子从镇上回来了,何氏忙上前帮着从背上拿下来,放在地上倒了出来。
王阿婆看着二儿子回来了,“回来,歇下,就去通知上次来帮忙的几家人,让他们过来吃酒,鹤儿的满月宴。”
王贵脆声道:“好,我这就去。”
还不等云守礼说感谢的话,王贵就出了门。
一会儿,陆陆几家人都过来了,来的人手里都拿了东西,虽然不多,却是心意。几个鸡蛋,一把青菜。
云家久违的热闹,顿时有了活力。
云秋鹤今天穿了一身红衣,裹了一层红包被,吃饭的时候,云守礼抱出来,让大家都看了一遍,这孩子羊奶喂着,倒是和母乳喂养的孩子长得差不多。
午饭后,大家都要忙自家的事情,回家了。
王阿婆带着儿媳和孙媳收拾好厨房,对云守礼交待了一番,带着家人回去休息了。
中午剩下的饭菜,晚上,云守礼简单的热了一下,父子俩吃完,就各自休息了。
云守礼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自己天天在家带孩子,有活不能接,在家坐吃山空,长期下去,家里没有收入来源,父子俩都得饿肚子。
孩子交给谁带,要考虑未来的生活,不能再这样子下去了。
王阿婆虽然好,一大家子人,没有分家,曾孙还有几个,她自己都忙不过来,只能偶尔帮下自己,就不错了。
思来想去,还是岳母家稍好些,虽然舅子是个傻的,但心眼是个好的。自己隔段时间去看下女儿,顺便送点银子过去,也能帮下他们。
第二天早上,父子俩吃完了早饭,云祖望抱着孙女,脸上不显,心里暖暖的。
云守礼看了看父亲,欲言又止。
云祖望道,“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的。”
云守礼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说,你也看不到。”
“听了你的气息,我还不清楚。”
云守礼道:“鹤儿这么小,我也照顾得不好,虽然王阿婆经常过来帮忙,可她也脱不开身,她家里曾孙几个。”
“我想着把鹤儿送到她外婆家,等她会吃会走,我再接回来亲自养。”
云祖望沉吟了半响,“孩子有妇人照顾得好些,我同意,按月再送点银子,孤儿寡母的,没个收入来源,你要接济些。”
云守礼连忙应道,“嗯,我没事隔几天就去看鹤儿,如果我长期在家带鹤儿,家里开支也难。”
虽然他的收入没有父亲的收入多,但每月还是有一点时账的。
上午,云守礼就去了岳母家,先去与岳母商量,她同意后,明天再送女儿过去。
云守礼到了岳母家,门是开着的,他轻轻走进家门,听到厨房里有声音,他轻喊了一声,“母亲。”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忙着走了出来,看到女婿,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她忙抹了一把眼泪,“女婿,你来了,吃了饭没有,我们没吃,正好可以简单吃一口。”
云守礼忙道:“母亲,我吃了过来的。”
舅子从里面跟着出来,看到云守礼,傻笑着喊道:“妹夫,妹夫……”
岳母忙打断他的话,“快去搬个凳子给你妹夫坐。”
他唉了一声,忙从土坯堂屋里拿了一个歪了脚的凳子,放在云守礼的身边。
云守礼小心地坐下,生怕摔倒了。
岳母看了一下这个女婿,当初把女儿嫁给他,就是想着他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女儿不用多吃苦,不顾当时的谣言,把女儿嫁给他,当真是要了女儿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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