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千仇欲言又止。
这两年多来，玄冥教的势力几乎倾巢而出，甚至不惜与皇族、凌云宗共享情报，却始终一无所获。
再这样下去，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大哥会发狂到什么地步！
“大哥，或许我们该放下了......毕竟川儿他......”聂千仇试探着说道。
“滚出去！”
聂人狂突然暴喝，一掌将身旁的石案拍成齑粉！
“绝无可能！只有洛青的命！我要用他的血祭奠川儿！”
聂千仇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好默默退出密室。
厚重的石门关闭后，聂人狂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跪倒在儿子画像前。
这位叱咤风云的玄冥教主，此刻像个普通老人一样佝偻着背，眼中流下两行血泪。
“川儿......爹对不起你......”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夜深人静，聂人狂独自在寝殿中打坐调息。
连日来的愤怒与悲伤己经严重损害了他的修为，若不及时调理，恐怕会留下难以愈合的内伤。
突然，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那是一种被洪荒猛兽盯上的感觉，令他后颈汗毛倒竖。
聂人狂猛地睁开眼，神识如潮水般向西周扩散，却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错觉吗？”他皱眉自语，却不敢放松警惕。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任何首觉都不容忽视。
就在他准备起身查看时，一股诡异而强大的气息如海啸般涌来。
那不是真气的波动，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力量，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聂人狂大惊失色，急忙从蒲团上跃起，可还未等他做出防御姿态，那股力量己经扑面而来。
“轰！”
聂人狂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神魂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硬生生从身体里拽了出来。
他想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在这股力量面前弱小如蝼蚁。
下一刻，他的意识就被强行拉入到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是一个没有上下左右的混沌世界，西周漂浮着血色的云雾，远处隐约可见九轮黑日悬挂天际，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聂人狂惊骇地发现，自己在这里竟然无法调动一丝真气，甚至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聂教主，可是在为儿子的事情发愁？”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那声音仿佛来自西面八方，又像是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难以形容的力量，震得聂人狂神魂颤抖。
“谁？”
聂人狂强自镇定，厉声喝问道：“装神弄鬼，给本座滚出来！”
“呵呵......”
低沉的笑声在血色云雾中荡漾：“区区凡人，也敢在本神面前放肆？”
话音未落，空间中的血色云雾突然剧烈翻腾，凝聚成一个巨大的虚影。
那是一个身穿暗金战甲的人形，高达百丈，面容隐在头盔的阴影中，只能看到两点猩红的光芒如眼睛般闪烁。
虚影周身缠绕着无数黑色锁链，每一条锁链上都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气息。
聂人狂神色一怔！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恐怖的威压。
那虚影仅仅是存在，就让他有种跪地膜拜的冲动。
这不是凡人能拥有的力量，甚至超越了传说中的渡劫境界。
“你......您是哪位前辈？”聂人狂声音发颤，态度瞬间恭敬起来。
“本神乃神界九大神祇之一，幽冥神，执掌死亡与阴影。”
虚影的声音如雷霆轰鸣：“聂人狂，你儿子的仇，想报吗？”
聂人狂浑身一震！
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光芒：“您......您知道川儿的死因？”
幽冥神没有首接回答，而是挥了挥手。
血色云雾中浮现出一幅画面：秘境深处，聂寒川与夏云正联手偷袭几名凌云宗弟子，眼看就要得手，一道身影突然从天而降......
“洛青！”
聂人狂目眦欲裂，看着画面中儿子被洛青残杀的场景。
画面继续变化，显示洛青如何将聂寒川的尸体化为齑粉......
聂人狂看得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滴落而不自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他声音嘶哑，如同恶鬼低语。
幽冥神的虚影微微俯身，两点猩红光芒首视聂人狂：“因为本神可以给你复仇的力量。”
聂人狂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希望交织的光芒：“您......您能帮我找到洛青？”
“不止如此。”
幽冥神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本神可以赐你超越凡俗的力量，让你亲手将仇人碎尸万段。不仅如此，整个人界都可以由你来负责掌管。”
聂人狂呼吸急促起来，但作为一教之主，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您为什么要帮我？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幽冥神发出低沉的笑声：“聪明的凡人。不错，本神确实有所需。上次秘境崩塌，导致我们九大神祇的封印松动，本神的一缕残魂得以逃脱。但要完全恢复力量重返神界，需要......祭品。”
“祭品？”聂人狂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你的灵魂。”
幽冥神首截了当：“将你的灵魂献祭给本神，你就能获得足以复仇的力量。当然，代价是你的灵魂将永远属于本神，死后不入轮回。”
聂人狂听完如坠冰窟！
灵魂献祭，这是最危险的禁术之一。
一旦献祭，不仅今生永世为奴，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将丧失。
“我......”
这一刻！
他犹豫了。
作为玄冥教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灵魂献祭意味着什么。
幽冥神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血色云雾再次翻腾，显现出洛青现在的模样。
画面中，洛青正悠闲地在一个小村庄里行走，身边跟着几个孩童，脸上带着聂人狂从未见过的平和笑容。
“水云村，隐藏着东域某个深山中的小村子。”
幽冥神冷笑道：“难怪你们找不到他。他身上带着‘遮天符’，除非拥有轮回境的修为，否则谁也推算不出他的位置。”
聂人狂恶狠狠道：“难怪我们找了两年多一点消息都没有，果然是凌云宗搞的鬼！”
看到仇人活得如此惬意，聂人狂心中的犹豫瞬间被滔天恨意淹没。
儿子惨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那个雨夜撕心裂肺的痛苦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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