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憨办事挺利索。拿了定金的第二天,就带着他儿子和两个帮工的汉子,拖着板车,把一堆木头、瓦片、稻草、黄泥拉到了苏渔家门前那破院子。
动静不小,左邻右舍都出来看热闹。一看这架势,嚯!苏渔家这是真要大兴土木啊!
“老憨,这是给小渔家修屋子?这么大阵仗?”
“啧啧,又是新木头又是新瓦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苏渔这丫头是真挣着大钱了!看这架势,要盖新房似的!”
议论声嗡嗡的,羡慕的有,好奇的有,当然,也少不了那酸溜溜的。
王翠花端着个破碗,倚在自家门框上,斜着眼瞅着那边热火朝天的景象,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哼道:“呸!显摆啥!一个丫头片子,带着几个拖油瓶,指不定这钱来得干不干净呢!修吧修吧,小心遭报应,大风掀了屋顶!”
她嗓门不小,故意想让那边听见。正在和赵老憨商量怎么弄屋顶的苏渔,耳朵动了动,全听见了。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跟赵老憨说:“老憨叔,屋顶麻烦您给铺厚实点,用点好料,钱不够我再添。我可不想半夜睡着觉,被不知道哪刮来的妖风把房顶掀了,再砸着人。” 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顺风飘到王翠花那边。
王翠花脸一黑,气得把手里的碗重重一搁,扭身就回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破木板门。
苏渔撇撇嘴,懒得搭理她。她忙着呢!
修房子可是大事。赵老憨是老师傅,经验足,手脚也麻利。他指挥着人,先把那摇摇欲坠的破门板和烂窗户框子全拆了。接着,几个壮劳力爬上房顶,把那些稀稀拉拉、长着枯草的旧茅草和烂瓦片哗啦啦全掀了下来,尘土飞扬。
“小渔,你看这房梁,好几根都朽了,得换!”赵老憨指着露出来的几根黑乎乎、看着就糟心的木头说。
“换!都换新的!”苏渔一点不含糊,“要结实耐用的!”
“好嘞!”赵老憨应得痛快。他就喜欢主家舍得花钱,这样他干起活来也有劲儿。
新的、带着松木清香的房梁被抬上去架好。屋顶重新铺上厚厚的、编得密实的芦苇席子,再糊上厚厚的黄泥稻草混合的泥浆,最后,崭新的、深灰色的瓦片一片片仔细地码放上去,排列整齐。光看这屋顶,就跟以前那破草棚子天壤之别了。
墙壁的裂缝也被仔细地用新泥巴糊死、抹平。原来的破门洞和窗户洞,装上了赵老憨新打制的、刷了桐油的厚实木门和带窗棂的木窗框。虽然还没装玻璃(太贵,暂时用厚油纸挡风),但看着就透亮结实多了。
院子周围,也用新砍的、去了皮的木桩子,结结实实地围了一圈半人高的篱笆墙,把原本和外面荒地连成一片的小院给圈了出来,有了点家的样子。
整个工程,赵老憨带着人干了小十天。苏渔也没闲着,工钱是按天算的,管中午一顿饭。她每天变着花样,用灵泉水熬浓浓的玉米碴子粥,蒸杂粮窝头,还隔三差五地把她空间里那些个头小点的、或者不小心弄死的鱼虾煮了,给干活的人加餐。虽然不算大鱼大肉,但管饱,味道还好(灵泉水加持),油水也比自家吃的足。赵老憨和几个帮工吃得满意,干活也更卖力气。
这十天,苏渔家成了村里的焦点。每天都有闲人溜达过来看进度,看着那破屋一点点变了样。看着那新屋顶,新门窗,新篱笆,再想想苏渔家三个娃现在穿得干净体面,还都送去了学堂…这日子过的,眼瞅着就红火起来了!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苏渔这丫头…”
“谁说不是呢,这才多久啊?跟换了个人似的!”
“听说她在黑市有门路?弄海货卖?”
“嘘…小点声!不过人家是真有本事…”
这些话,像小针似的,天天往王翠花耳朵里扎。她看着苏渔家那越来越像样的屋子,再看看自家这低矮破旧的泥坯房,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凭啥?一个爹娘死绝的丫头片子,带着几个小崽子,日子过得比她家还好?她家男人好歹是壮劳力!她儿子苏大宝整天游手好闲,连学都不爱上!
这天下午,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重生六零渔娘致富传奇》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赵老憨他们在做最后的收尾,给篱笆门装门闩。苏渔去海边转了一圈(实则是进空间收了一波鱼虾),回来时背篓里装着几条不大不小的鱼,准备晚上给帮忙的人加餐。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王翠花跟个幽灵似的,在她家新篱笆外头转悠,眼睛滴溜溜地往院子里堆放的边角木料上瞄。
“大伯娘,有事?”苏渔冷冷地开口。
王翠花吓了一跳,转过身,脸上挤出个假笑:“哎哟,小渔回来啦?我…我就是看看,你这屋子修得可真不赖啊!花了不少钱吧?” 她一边说,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用脚踢了踢地上几块刨下来的、还带着新鲜木茬子的木板头。
苏渔没接她的话茬,径首走过去推开新装的篱笆门(还没上门闩)。赵老憨的儿子正在院子里收拾工具,看见苏渔回来,打了个招呼:“小渔姐,料基本用完了,剩下点零碎木头板子,你看是劈了当柴火还是…”
“先放着吧,说不定以后钉个小板凳啥的。”苏渔随口应道,眼睛却瞟着跟进来的王翠花。
王翠花一听“零碎木头板子”,眼睛更亮了。这木头看着就厚实,拿回家烧火都可惜,钉个鸡笼子或者补补她家那破桌子多好!
她舔着脸凑近那堆边角料,假惺惺地说:“哎呀,这么多好木头头儿,烧了多可惜啊!小渔啊,你看你这房子也修好了,也用不上了,你大宝哥正好想钉个木箱子装东西,要不…让大伯娘拿几块回去?”
说着,不等苏渔答应,她就弯腰要去捡那几块最长最厚的板子。
“放下!”苏渔声音不大,但透着一股冷意。
王翠花手一僵,首起身,有点恼羞成怒:“咋地?几块破木头头儿,你还当宝贝了?我可是你大伯娘!拿你几块破木头怎么了?”
苏渔往前一步,挡在木料前,看着王翠花那张贪婪又刻薄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的东西,就是一根草,没我的同意,谁也别想动!别说几块木头,就是一块木屑,你也甭想拿走!”
“你!”王翠花气得脸都歪了,指着苏渔鼻子,“反了你了!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我是你长辈!”
“长辈?”苏渔嗤笑一声,“我爹娘死的时候,您这长辈在哪儿?我们姐弟几个快饿死的时候,您这长辈在哪儿?现在看我日子好过点,您这长辈就出来要东西了?天底下没这样的道理!您要是真闲得慌,不如回家好好管管您家苏大宝,让他也学点好,别整天在村里偷鸡摸狗惹人嫌!”
这话可捅了马蜂窝了!王翠花最护她那宝贝疙瘩儿子,一听苏渔这么说,顿时炸了毛,跳着脚就骂开了:“好你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你敢咒我儿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就张牙舞爪地要扑上来。
“王翠花!你干啥呢!” 一声暴喝响起。是赵老憨,他刚去河边洗了手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他几步冲过来,拦在苏渔前面,他那身板壮实,常年干活力气大,往那一站就跟堵墙似的。
“赵老憨!你少管闲事!这死丫头骂我儿子!”王翠花不敢跟赵老憨动手,只能跳着脚骂。
“我听见了!”赵老憨黑着脸,“人家小苏说得哪句不对?你儿子啥德行全村谁不知道?小苏花钱请我们干活,东西就是她的!你凭啥来拿?还要动手?欺负人家没爹娘是吧?当我们这些干活的是死的?” 他后面两个帮工也围了过来,眼神不善地看着王翠花。
王翠花一看这架势,心里有点发怵。赵老憨在村里人缘好,手艺好,也是个有脾气的。她一个人可干不过几个大老爷们。
“好!好!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婆子是吧?苏渔,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没完!”王翠花色厉内荏地撂下狠话,狠狠剜了苏渔一眼,灰溜溜地挤出篱笆门跑了。
赵老憨呸了一口:“什么东西!” 他转头对苏渔说:“小渔,别怕她!以后她再敢来,你就喊人!”
苏渔心里暖暖的:“谢谢老憨叔,还有两位大哥。没事,我不怕她。”
看着王翠花狼狈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再看看眼前焕然一新、结实明亮的屋子,苏渔长长舒了口气。这新家,算是立住了!眼红病?哼,尽管来!她苏渔现在,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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