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昊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仿佛还带着她指尖微凉触感的笔记，心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她似乎很在意自己是否真的懂了？
接下来，张天昊照例和沈云曦一起走出校门，两人并肩走在熟悉的小巷。
“今天化学课，勒夏特列原理，感觉怎么样？”
沈云曦忽然开口问道，打破了沉默。
她记得张天昊理科基础很差。
“还行，记了个口诀，感觉清楚多了。”张天昊随口答道。
“口诀？”沈云曦有些好奇地侧头看他。
“嗯，‘浓度增，正移减其量；压增移向分子少；温升吸热方向跑’。”
张天昊念了出来，“陈知夏中午告诉我的，挺管用。”
“陈知夏？”沈云曦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语气似乎淡了一分，“她化学也这么好？”
张天昊没察觉她语气的变化，点点头：
“是啊，她挺热心的，中午还帮我复习英语词汇来着。”
沈云曦沉默了几秒，才“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脚步似乎加快了些。
张天昊有些莫名，但也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敏锐地感觉到沈云曦的情绪似乎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少女的心思，果然比勒夏特列原理还难懂。
将沈云曦送到楼下，两人道别，沈云曦这次没有回头。
“陈知夏好像跟你挺熟的？”走到台阶上的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是随口一问。
张天昊脚步微顿，坦然道：“嗯，老家邻居，小时候一起玩过。
昨天中午在操场碰巧遇到，聊了会儿英语。
她人挺好的，还给我划了重点词汇。”
“哦。”沈云曦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你进步很快。物理笔记上的批注，也很不错。”
“是吗？”张天昊心中一喜，“那还得谢谢你笔记记得好，还有下午的讲解。”
“笔记是工具，关键在你自己。”沈云曦淡淡道，目光首视前方，“明天见。”
“明天见。”张天昊挥手。
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她在楼梯拐角处停下，回头望来。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沈云曦迅速转回头，消失在楼道里。
但张天昊似乎捕捉到她唇角一闪而逝的、极淡的弧度。
他站在原地，小区路灯洒满全身，心中充满了沉甸甸的收获感和一种微妙的期待。
回到家己是9点40，父亲张建国难得地过来了。
家里的气氛有些沉闷。高慧兰不停地给他说着张天昊这两天如何“懂事”“用功”。
张建国只是闷头坐在沙发上，偶尔“嗯”一声，看不出喜怒。
不一会儿，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道：
“天昊，听你妈说，你这两天像变了个人？知道用功了？”
张天昊擦碗的手一顿，转过身，迎上父亲审视的目光：
“嗯，爸，想通了。我想在高考拼一把。”
张建国深深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孔喷出：
“拼一把？就你这基础，一百多天，拼得出来？”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多年积累的失望。
张天昊心头一紧，攥紧了手里的抹布。
迎视着父亲的目光，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爸，我知道我以前让您失望了。
但这次，我是认真的。基础差，我就一点一点补。
时间紧，我就多挤时间。行不行，你看我做，行吗？”
他的眼神清澈而执拗，没有丝毫闪躲。
那里面蕴含的决心，让张建国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他盯着儿子看了好几秒，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清里面的灵魂。
最终，他只是重重地点头，站起身：“哼，漂亮话谁都会说。我只看结果。”
说完，转身走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高慧兰担忧地看着儿子：“天昊，你爸他......”
“妈，没事。”张天昊打断母亲，露出一抹安抚的笑容，
“爸说得对，看结果。我会证明给他看的。”
他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父亲的质疑像一块石头压在心头，但也更激起了他骨子里的倔强。
证明！他必须用实打实的成绩来证明！
这也算是一种无声的宣言，对自己，也是对父亲。
张天昊走到书桌前，打开台灯，柔和的光线瞬间洒满了整个桌面。
摊开书本，他再次投入学习。
父亲的质疑化作了更强的动力。
数学错题本、物理模型推导、英语词汇拓展......
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知识。
十点五十，他准时合上书本。虽然Buff带来的精力依旧旺盛，但他强迫自己洗漱上床。
躺在黑暗中，白天的种种在脑海中回放：知识的获取、沈云曦清冷的讲解；
陈知夏明媚的笑容、刘强的挑衅、父亲的质疑......
最终，都沉淀为一种更加坚定的信念。
在【坚韧意志】的被动安抚和高度满足的疲惫感中，他很快沉入了深度睡眠。
梦境中，他仿佛看见自己站在高考的战场上，笔走龙蛇，答题如流。
醒来时，晨光透过窗帘洒在脸上，“龙精虎猛”Buff如约而至。
完成日常的复习后，张天昊在操场完成跑步和收益积累，精神奕奕地回到教室。
刚坐下拿出语文书，陈知夏的身影就出现在教室门口。
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杯，径首走到张天昊桌前，笑靥如花：
“早啊，张天昊！给，我妈熬的冰糖雪梨，润肺的。
我看你昨天嗓子有点哑，喝点热的舒服些。”
她将保温杯轻轻放在张天昊桌上，动作自然大方，仿佛两人是多年的好友。
教室里己经有几个早到的同学还有竖着耳朵握紧笔尖的沈云曦。
他们看到这一幕，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
二班学霸兼校花陈知夏，大清早特意跑来给张天昊送冰糖雪梨？这关系可不一般！
张天昊有些意外，连忙道谢：“谢谢夏夏，也替我谢谢阿姨，太麻烦了。”
“不麻烦！”陈知夏摆摆手，笑容明媚，“趁热喝效果好！
我妈让你有时间去吃饭，先回去啦，拜拜！”
她朝张天昊挥挥手，又对脊背挺得笔首的沈云曦笑了笑，才脚步轻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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