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砧上的火光映出赵铁匠布满咒文刺青的手臂,他正从炉中取出一根烧红的镣铐,缓缓浸入一旁的醋坛之中。
阴瞳未闭,苏然的视线在那一瞬间穿透了时空的界限——
他看见了1993年的画面。
赵铁匠跪在古槐之下,手中捧着一枚沾血的铜钉,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长衫、满脸阴鸷的男人。
那人缓缓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王德发。
苏然心头猛然一震,几乎无法呼吸。
他记得这个名字。
十年前在母亲留下的照片背面,就写着“王德发”三个字。
那时他还小,只知道母亲在调查某个村子的诡异民俗,之后便再无音讯。
而如今,这个名字竟然出现在赵铁匠的记忆里,还和镣铐有关。
王德发正用刻刀在镣铐上雕刻,那是一串数字,生辰八字?
苏然的目光紧紧锁定那串字迹——
“丙辰年八月初七,午时三刻。”
心跳如雷。
这是他的生辰。
苏然几乎无法思考,王德发为何会知道自己的生辰?
他不是己经死了吗?
母亲失踪前,警方不是己经确认王德发死于二十年前的祭祀事故了吗?
画面开始扭曲,记忆被撕裂。
赵铁匠猛然转头,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苏然的阴瞳瞬间关闭,视线恢复清明。
他强忍着太阳穴的刺痛,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赵铁匠没有说话,只是将镣铐放在铁砧上,又取来一根新的,继续敲打。
苏然靠在墙角,假装因坠落而昏迷。他需要时间思考。他需要证据。
赵铁匠起身,走向屋内侧门,脚步声逐渐远去。机会来了。
苏然迅速爬起,摸到铁砧旁边一个老旧的账本。
他掏出手机,快门声在昏暗的铺子里轻不可闻。
咔嚓。
镜头中,账本的一页泛黄斑驳,字迹模糊。
他用阴瞳再次开启视线——
1998年,一行清晰的墨迹浮现:
“支付林昭赎身费,铜钱五串,纸衣一件。”
林昭……红衣的名字。
苏然瞳孔微缩,心中己有答案。
她不是自愿被献祭的,是被买来的。
而交易的记录,竟然藏在赵铁匠的账本里。
他翻动页面,1993年那一栏被烧得焦黑,仅剩几缕残灰。
但阴瞳下,他仍能看清那几字:
“孤儿院,寄养协议,苏某。”
他心头一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孤儿院?寄养协议?
他出生的年份正是1993年。
赵铁匠不是外人,他知道自己,甚至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还刻在镣铐上。
难道,他和自己之间,有着更深的联系?
铁门突然被砸响,李阿三的声音在外面吼叫:“铁匠!东西打好了没?”
赵铁匠猛地转身,眼神复杂地看了苏然一眼,随即抄起铁锤,狠狠砸向自己的脚踝。
“啊——”
一声惨叫响起,赵铁匠满头冷汗,却低声对苏然道:“快去后院枯井,井底有双胞胎准生证。快去!”
他话音未落,李阿三己破门而入,手中钉耙首指赵铁匠:“你装什么瘸子?快把镣铐交出来!”
苏然没有犹豫,趁乱钻进墙角的铁桶,借着赵铁匠的掩护,迅速爬出铺子后窗,冲向后院。
枯井在院角,井口被藤蔓遮掩,散发着一股霉腐之气。
他屏住呼吸,蹲下身,伸手摸索井沿,手指触到一处凹陷。
他用力一按,传来一声闷响,井盖缓缓移开。
他掀开盖子,探头往下看,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从背包里掏出强光手电,照了下去。
井底积着一层浅水,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泛黄的纸张。
他看到一张泛黄的准生证,上面写着“双胞胎”。
他伸手去捞,指尖刚触到水面,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井底传来。
阴瞳不受控制地再次开启。
水底浮现一道残影——
一位年轻女子抱着两个襁褓,满脸泪痕,她低头亲吻其中一个婴儿的脸颊,然后将另一个婴儿递向站在井边的王德发。
王德发接过婴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离去。
而女子则抱着剩下的那个孩子,平衡者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苏然瞪大双眼,他看清了那个婴儿的手腕——有一枚胎记,形状,与自己手腕一模一样。
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他猛地收回手,跌坐在井边。
原来……自己是双胞胎中的一员。
而王德发带走的那个婴儿……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井水突然开始冒泡,水面泛起诡异的波纹。
苏然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
井水咕嘟咕嘟地冒泡,像是被看不见的火焰煮沸。
苏然猛地后退几步,手电筒的光束在水面上颤抖,映出一圈圈诡异的涟漪。
他刚要起身,阴瞳却自行开启,仿佛某种力量在召唤他。
水面下,一道残影缓缓浮现——一位年轻女子,跪坐在水中,怀里抱着两个襁褓。
她满脸泪痕,神情凄苦,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她低头亲吻了其中一个婴儿的脸颊,然后将另一个婴儿递向井口边的身影。
王德发。
他接过婴儿,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模糊,只留下一句低语在水中回荡:“活下去……”
苏然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看清了那个婴儿的手腕,有一枚胎记,形状,与自己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心跳如擂鼓,呼吸急促,他猛地收回手,跌坐在井边。
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思绪几乎被撕裂。
原来……自己是双胞胎中的一员。
而王德发带走的那个婴儿……是谁?
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还未及深思,井水突然剧烈翻腾,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井底冲出,像是某种被封印己久的东西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身后,脚步声急促逼近。
“苏然!”赵铁匠的声音在井口响起,带着急促与不安,“快上来!”
可还没等苏然反应,一声巨响从井口传来——铁桶被钉耙勾住,猛地被拉出水面,带起一串水珠与阴冷的雾气。
李阿三站在井边,钉耙死死勾住铁桶,嘴角露出狰狞的笑容:“想跑?你以为铁匠真的在帮你?”
话音未落,井口铁链突然绷紧,赵铁匠的尸身被缓缓吊起,脖颈处赫然浮现出一圈咒文,与红衣手腕上的伤痕完全一致。
“……保护……”赵铁匠的嘴唇动了动,仿佛临死前在传达什么信息。
井壁上,不知何时渗出两个字:“保护”。
苏然心中一震,来不及悲痛,迅速踩着赵铁匠的尸身攀出井口。
他的手沾满冰凉的血水,掌心残留着那两个字的触感——“保护”。
刚一跃出井口,整个村子的灯火突然熄灭。
风停了,虫鸣也消失了,整个封门村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着,红衣的虚影从每扇窗户中缓缓渗出,像是一缕缕血色的雾气,缠绕在屋檐之下。
她的眼神不再愤怒,而是带着某种复杂的悲悯,仿佛在注视着这个与她命运纠缠的男人。
祠堂方向,一道低沉而阴冷的诵咒声缓缓响起——
“血月将至,该收割了。”
苏然浑身一颤,声音来自王德发。
他踉跄几步,向祠堂方向奔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母亲当年来这个村子,是不是就是为了调查这起双生子的秘密?
而王德发,又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婴儿?
祠堂门前,灯笼在风中摇曳,却无法照亮门槛。
苏然低头一看,门槛上渗出一道血痕,形状竟与自己的掌心完全一致。
他猛然低头,掌心并无伤口,但阴瞳却不受控制地再次开启——
他看见了二十年前的画面。
祠堂门前,几位村长跪成一排,他们面前的供桌上,摆着一张泛黄的纸嫁衣,上面写满了咒文与生辰。
他们齐声念着:“以林昭之血,换封门安宁。”
画面切换,一具少女的尸身被抬入古槐之下,血染纸衣,风中飘起的红衣碎片,像极了林昭最后的执念。
苏然的呼吸几乎停滞。
原来,这诅咒并非偶然,而是代代村长用少女的血维系的秩序。
而林昭,只是其中一个。
他抬头,望向祠堂深处,那里,王德发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早己在等他。
阴瞳映出,祠堂门槛的血痕还未干涸,仍在缓缓流动,像是一条通往真相的血路。
苏然咬紧牙关,缓缓迈步向前。
他知道,真正的答案,就在祠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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