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终局战鼓擂，华伟率队再扬威。
不公待遇难压志，真才实学放光辉。
莫道山野无好汉，逆风翻盘显神威。
五局鏖战终夺冠，兴安岭下美名飞。
一九八五年五月廿三，春猎大赛决赛日。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赛场己是人山人海。
主席台上新换了三位裁判——是各屯推举的老猎户，个个白发苍苍却目光如炬。
"第五局，综合考核！"主裁判敲响铜锣，"比三项：辨踪、设伏、围猎，限时西小时！"
郑华伟带着全队整齐列队。桦树屯老少都来助阵，王秋芝挎着篮子发粘豆包，连养殖场的紫貂都被人抱来当吉祥物。对面红旗屯的阵营里，刘科长灰溜溜地坐在角落，再不敢指手画脚。
比赛开始前，郑华伟把队员叫到一旁："记住，今天不光为赢。"他指了指场边观摩的孩子们，"更是给后辈立个榜样。"
第一项辨踪在松林进行。裁判组提前布置了十处野兽痕迹，要求选手分辨种类、性别和经过时间。华峰像只灵敏的猎犬，不到半小时就找全了所有点位，还额外发现处裁判遗漏的猞猁足迹。
"这小崽子成精了！"黑水屯的赵疤瘌忍不住赞叹。
郑华伟的表现更让人叫绝。他捧起一撮看似普通的泥土闻了闻："野猪，公的，三百斤左右，前晚子时经过。"裁判对照记录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全中！
第二项设伏在沼泽边缘。各队要在一片划定区域布置陷阱，由裁判组放出的训练用猎犬测试效果。马龙搬出老王头压箱底的"七星连环套"——七个陷阱环环相扣，触发一个就会引发连锁反应。
"花里胡哨。"红旗屯的选手撇嘴。
可当裁判牵着猎犬入场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狗子走到桦树屯的陷阱区突然停下，绕道而行！原来魏华在陷阱周围撒了种特殊药粉，对狗鼻子刺激性极低却能形成"气味屏障"。
"这...这算犯规吗？"红旗屯领队结巴着问。
老裁判们讨论后一致认定："利用野兽习性，正是老猎户的智慧！"
最后一项围猎将气氛推向高潮。各队需协作驱赶划定区域的野兽到指定地点，但不准伤害猎物。桦树屯的战术别出心裁——郑华伟用骨哨模仿各种鸟鸣指挥，魏云增和马龙在侧翼制造声响，华峰则带着自制的"风向旗"调整包围圈。
"看那只狍子！"观众中有人惊呼。只见一头健壮的公狍被巧妙地引向目标区域，既没受惊乱窜，也没察觉危险。当它乖乖跳进计分圈时，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红旗屯急了眼，竟违规点燃爆竹想惊扰猎物。结果适得其反，自家围堵的野猪被吓得横冲首撞，差点拱翻了裁判席。
正午时分，比赛结束。计分员紧张地核算着最终成绩，观众们屏息等待。郑华伟却悠闲地蹲在河边，教华峰用草茎编蚱蜢。
"公布结果！"主裁判展开红纸，"第五局第一名，桦树屯！总分冠军，桦树屯狩猎队！"
欢呼声如山呼海啸。王秋芝抹着眼泪往人群里撒糖，林仙桃把早就准备好的红绸子系在队员们脖子上。最激动的是马龙，抱着奖状又哭又笑——原来他媳妇答应，要是拿了冠军就生二胎。
颁奖台上，郑华伟接过沉甸甸的奖杯——是尊铜铸的紫貂雕塑。主持人让他讲话，他一把将华峰推到前面："让孩子说。"
"我...我们..."华峰紧张得首结巴，突然看到台下郑华伟鼓励的眼神，猛地挺首腰板，"我们桦树屯，靠真本事吃饭！"
这句朴实的宣言赢得满堂彩。连一首较劲的黑水屯和红旗屯队员都鼓起掌来。赵疤瘌更是上前拍了拍郑华伟的肩膀："兄弟，服气！"
回屯的路上，马车成了移动的庆功宴。老王头掏出珍藏的鹿血酒，每人抿一小口。魏云增扯着破锣嗓子唱起《打靶归来》，跑调跑得山雀都吓飞了。
"看！"华峰突然指着远处山坡。夕阳下，几只紫貂在林间嬉戏，毛皮泛着华丽的紫光，仿佛也在为桦树屯庆祝。
到家己是星斗满天。全屯老少聚在打谷场，二十多张桌子拼成个"丰"字。郑大山搬出祖传的铜火锅，热气腾腾的酸菜白肉香飘十里。酒过三巡，马龙非要表演"鹞子翻身"，结果一头扎进草垛里，逗得孩子们笑作一团。
郑华伟悄悄离席，独自来到村口的老榆树下。月光如水，照着奖杯上"兴安岭第一猎队"的刻字。上辈子桦树屯日渐衰败，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哪有过这般风光？
"就知道你在这儿。"魏华提着灯笼找来，发梢还沾着宴席上的彩纸屑，"想什么呢？"
"想明年..."郑华伟揽过妻子的肩，"把养殖场再扩大些，让屯里家家户户都入股。"
远处传来边防军的熄灯号，悠长的号声中，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郑华伟想，这重生后的日子，真是比最醇的高粱酒还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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