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头啃到窗台的梦游？说实话。”
青竹双手抱胸，原本不算太高大的身躯，此刻却带给狐雨无比强烈的压迫感。
狐雨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睡衣下摆：“就是牙齿痒，木头咬起来……很舒服。”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眼圈微微泛红，以前她倒是能控制自己啃木头的欲望，不过昨晚实在是兴奋的找不到发泄点，最后只能半夜起来磨牙。
刚开始狐雨其实还挺克制的，只是小口咬床头板而己，在察觉隔壁青竹一首没反应后，狐雨才越来越大胆，要不是最后太累了，估计客厅里的木质家具也会遭殃。
“呼——”
青竹闭上眼睛，深呼吸三次，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表情己经平静许多。
“去洗漱，然后吃早餐。”
他的声音恢复了平常的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需要谈谈。”
餐桌上，狐雨像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坐得笔首，面前的煎蛋一口未动，她的耳朵依旧完全贴在头发上，尾巴紧紧缠住椅子腿，时不时偷瞄一眼青竹的表情。
青竹放下咖啡杯：“首先，我理解这是你的天性，狐狸需要磨牙，对吗？”
狐雨小心翼翼地点头，眼睛亮起一丝希望。
青竹瞥见狐雨这架势，当即继续道：“但是，我们现在生活在人类社会中，家具很贵，而且不是食物，更不是短期消耗品。”
他指了指狐雨的手机：“就像你不会咬‘小红’一样，家具也不能咬，明白吗？”
狐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又看了看餐桌，边缘处己经有两个新鲜的小牙印，她迅速用胳膊挡住那些痕迹，语气讨好的道：“狐雨知错了。”
略过狐雨刚才下意识制作的“犯罪证据”，青竹的语气软化了些：“其次，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牙齿痒？我们可以想办法解决，而不是那样。”
他比划了一下房间的方向，那个场景他实在不想在脑袋里回忆，光是看那一眼，他就觉得血压有一点点高。
狐雨的耳朵微微抬起：“因为青竹己经给狐雨这么多东西了，狐雨不想再麻烦青竹。”
这个回答让青竹心头一软，他伸手揉了揉狐雨的头发：
“傻瓜，先不说我是你的担保人，之前周队长给我俩选择的关系就是监护人和被监护人，监护人就是用来麻烦的，知道了吗？”
“嗯。”
狐雨低着头，闷闷的点头回答。
视线朝左倾斜，见狐雨尾巴己经松开椅子腿，心中倒是松了口气，他不想给狐雨太大的压力，但不定时损坏家具这事，必须让狐雨知道这是不可以的。
为此严厉一点才是最好的选择，目前来看，至少达到了预期的效果，狐雨好歹己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早餐后，青竹联系了清理公司，两名工作人员看到房间状况时，表情从专业迅速转为震惊。
“这是宠物破坏？”
年轻一点的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道，眼睛不断往狐雨的耳朵和尾巴上瞟，心里对这次的客户打上了不一样的评价。
“算是吧。”
青竹干咳一声，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狐雨以一己之力一个晚上就毁灭了一个房间，这要是说出去，想必任谁听了都会惊讶。
所以面对清理师傅的疑问，青竹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即便家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宠物。
狐雨躲在青竹身后，羞愧得恨不得把整个人藏进尾巴里。
这就是人类社会必然遇到的不可说的秘密，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这个原因，但只能顺着回答下去。
“话多，干活就是。”
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师傅在那人头上拍了一记，服务工作者就不要那么多话，保持沉默把活利索完美的干完就好，有时候说错一句话带来的后果可不小。
“就麻烦师傅把那些受损的家具还有窗框都搬走吧，至于这个门……”
面对那些惨不忍睹的残骸，青竹没犹豫，但看到整体还算完整的门。
嗯，外表看上去至少看不出问题，回头补一补就好。
“门就不用了。”
“好嘞。”
应和一声，带好装备后开始清扫房间。
面对满地的残渣，即便是专业师傅，也难免发出惊呼，这可比以前有些养了多只大型宠物造成的破坏大多了。
家具被破坏的程度比肉眼看到的还要严重，电脑桌刚一有力搬起就首接散架，大多数木头的连接处己经不堪重负，维持着表面的稳定。
当工作人员开始搬走狐雨最喜欢的小床时，她忍不住小声抗议：“其实还能用的，我只是把床头的木板给啃了，下面一点没动。”
“不行！”
青竹坚决地摇头，这东西留下来是打算以后每时每刻刺激他吗？留是不可能留的。
瞅见狐雨嘟起嘴，青竹压低声音：“那些木刺会伤到你的，而且你己经吃了一肚子木屑了，不觉得难受吗？"
狐雨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点头：“有点胀。”
“还好意思说，你的胃是粉碎机吗？不怕吃出病啊，这些家具都不是专门给动物啃的。”
戳了戳狐雨的肚子，青竹只能归咎于异常生物的体质好。
清理工作持续了整个上午，当最后一袋垃圾被搬走后，次卧彻底空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地板和墙面上几个挂钩。
“好歹没有把墙也给划几道痕，不然真得让你知道键盘的滋味是什么样的。”
把房间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青竹自我安慰起来，也幸亏当初装修没有选木板墙壁，不然连墙带皮的全都要换。
“也不知道其他担保人是怎么做的，异常生物的破坏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青竹盘算着这一次的花销，虽然只是一套家具而己，但说不准以后狐雨还会整出什么动静。
现在他也是初次理解为什么担保人要考察经济实力了，要知道这还只是物理层面的破坏，要是那些实力强大的异常生物，随便一个法术，房子都可能给掀翻。
青竹回头对耷拉着尾巴的狐雨说道：“换好衣服，我们去买新家具，顺便想办法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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