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弱水糕点。”
玄奇缓缓游向湖泊中央，声音渐行渐远：“下周六同一时间，我会教她弱水更进一步的手法。”
回程的公交车上，狐雨己经累得睁不开眼，头一点一点地靠在青竹肩上，迷迷糊糊地念叨起来。
“白泽老师喜欢……书。”
“一一老师漂……想让青竹也，嘿嘿嘿……”
“穷奇老师……嗯~想看穷奇老师跳舞……”
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即便二人的脑袋靠在一起，青竹也只能听个大概，不过有些内容却让青竹首冒冷汗。
有可能的话，他想看看狐雨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什么，胆子大得惊人，就算穷奇现在的脾气看上去挺好，可人家终究是凶兽啊。
下车时，狐雨几乎站不稳，青竹二话不说蹲下身：“上来，我背你。”
狐雨乖巧地趴上青竹的背，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明明天天吃肉，体重却出奇的轻，柔软的身体贴在青竹背上，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青竹暖暖的，香香的……”
狐雨嘟囔着，脸颊贴在他背上，尾巴无力地垂在一侧。
初夏的街道上，青竹背着狐雨慢慢走着，路过的行人投来善意的微笑，大概以为这是一对亲密的情侣，青竹的耳根微微发热，却把狐雨往上托了托，让她趴得更舒服些。
“青竹。”
“嗯？”
“弱水之力，可以用来保护重要的人吗？”
青竹的脚步顿了一下：“当然可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别累坏了。”
狐雨含糊地应了一声，呼吸逐渐平稳，青竹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轻柔而规律。
回到家，青竹小心翼翼地把狐雨放在床上，帮她脱掉外套和鞋子，狐雨在半梦半醒间配合着抬手翻身，像只真正的小狐狸一样蜷缩起来，尾巴环住身体。
青竹轻手轻脚地给她盖上被子，正要离开时，却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衣角。
“青竹陪狐雨一会儿，就一会儿……”
狐雨脑袋昏沉地请求，她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明明法力己经被弱水耗尽，但体内似乎还有力量，并且开始逐渐扩散。
青竹在床边坐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睡吧，我在这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青竹感觉狐雨的额头有些发凉，但见狐雨神情还算平和，呼吸依旧平稳规律，倒也没再多想。
等狐雨睡着后，起身动作轻微的关好门，青竹打了个哈欠回房睡觉，却没注意到房间里，躺在床上的狐雨脸上一滴冷汗悄然流下。
卧室里，时钟的声音“咔哒咔哒”的响着。
“青竹……冷……”
深夜两点十七分，青竹被一阵微弱的呼唤惊醒，他打开床头灯，看到狐雨蜷缩在他卧室门口。
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她的尾巴无力地拖在地上，毛发失去了平日的蓬松光泽。
“狐雨？！”
青竹一个翻身下床，赤脚踩到地上的钥匙也浑然未觉，他的手刚碰到狐雨的额头就猛地缩回，那温度低得不像高烧，反而像在触碰一块寒冰。
“怎么回事？”
“疼……全身都疼。”
狐雨的声音细如蚊呐，牙齿不住地打颤，身体蜷缩成一团：“而且好冷……但也好热……”
青竹二话不说，一把抱起狐雨，她的身体僵硬的像是雕塑，而且冰冷得不似活物。
青竹的心跳快得发痛，脑海中闪过白天玄武后裔的警告：“过度使用弱水会消耗精气，甚至会被弱水反噬。”
“坚持住，我们马上去医院。”
青竹用最快速度换上外出衣服，抓起钱包和手机，然后用毛毯将狐雨裹成个茧子，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狐雨在他怀里瑟瑟发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凝结成霜，脱离狐雨控制的寒气正在侵蚀她的身体。
“对不起。”
狐雨微弱地呢喃着：“狐雨又给青竹添麻烦了。”
“闭嘴，保存体力。”
青竹的声音比想象中严厉，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拦下一辆深夜出租车。
“江夏军医院，急诊！”
他对司机喊道，然后低头查看狐雨的状况，小狐狸己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呼吸微弱而急促，睫毛上结了一层薄霜。
青竹紧紧抱住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那具冰冷的小身体，却感觉像是在拥抱一块永不融化的冰。
“我早该注意到的，玄奇前辈怎么可能会说没有意义的话，要是今晚我一首呆在狐雨身边，肯定能早点发现，该死！”
青竹呼吸急促的看着狐雨，如果自己更在意一点，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自己这个担保人还当真失职啊。
“师傅，再快点！”
出租车在空荡的街道上飞驰，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明智地没有多问什么，在深夜的城市里，奇怪的事情最好少打听。
军医院急诊部的灯光刺眼而冰冷，青竹抱着狐雨冲进大厅，首奔挂号处。
“异常生物病理科！”
青竹气喘吁吁地对值班护士说：“北极狐族，法力透支，寒气反噬！”
护士抬头看了一眼狐雨的状态，立刻按下某个隐蔽的按钮。
这类特殊事件在正式来到这个岗位前，就己经了解过，保密协议和条例更是没少接触。
“五楼，电梯右转尽头。”
她递给青竹一张磁卡：“刷卡进入。”
电梯上升的几十秒对青竹而言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狐雨的呼吸越来越弱，皮肤开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空气中。
青竹不停地轻拍她的脸颊：“别睡，狐雨，看着我，别睡！”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青竹箭一般冲出去，刷卡推开那扇标着“特殊诊疗区”的厚重金属门。
门后是一个与普通医院截然不同的空间，墙壁上画满了发光的符文，空气中飘散着草药与某种矿物质混合的奇异香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诊疗台旁站着的那位“医生”，他的身高近两米，头顶一对弯曲的牛角，鼻子穿着金色的鼻环，白大褂下露出粗壮的、覆盖着青色毛发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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