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撑住！爷爷……这就把我知道的……关于‘源质’和‘代价’的一切……告诉你！”
爷爷白正鸿的声音如同古老的洪钟，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决绝，在静雅轩濒临崩溃的混乱中炸响！那沉重的承诺，不是救赎的福音，而是抛向深渊的最后一道带着荆棘的绳索！
几乎在爷爷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道在白玉精神世界崩开的“深蓝壁垒”裂口，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被强行压制、积攒了数小时的反噬洪流，裹挟着亿万生灵的低语、自身撕裂的剧痛、以及壁垒崩溃带来的秩序崩塌感，化作毁灭性的精神海啸，狠狠拍向白玉的意识核心！
“啊——！！！”
白玉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在榻上剧烈弹起，又重重砸落！鲜血从他口鼻中不受控制地涌出，染红了丝质的布料，触目惊心！他眼前彻底被黑暗和混乱的色块吞噬，意识如同被丢进了高速旋转的粉碎机，被撕裂、被碾磨、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
冰冷？秩序？滤网雏形？阿彪燃烧的意志？在这一刻，统统被这灭顶的洪流瞬间冲垮、淹没！
死亡的冰冷气息，如同实质的触手，缠绕上他的脖颈，狠狠扼紧！
“白少！！”小李子目眦欲裂，手中的第二支“深蓝壁垒”针剂几乎要捏碎！但白玉此刻的状态，强行注射无异于火上浇油，极可能首接摧毁他脆弱的神经！
“吼——！！！”阿彪爆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咆哮！他全身的肌肉因为过度负荷而撕裂，皮肤表面渗出细密的血珠！他燃烧的意志如同风中残烛，在白玉意识彻底崩溃的洪流中，如同螳臂当车，被瞬间冲散、吞噬！（不！！！守护！！！）巨大的反噬力让他雄壮的身躯猛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喷出一口鲜血，意识瞬间陷入半昏迷！
完了！
一切都完了！
静雅轩内，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人！
就在白玉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撕碎、坠入永恒的黑暗深渊之际——
爷爷白正鸿的身影动了！他没有冲向濒死的孙子，而是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他苍老的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玄奥而沉重的轨迹，仿佛在牵引着无形的、无比沉重的东西！他浑浊的双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死死锁定在白玉身上，口中发出低沉、艰涩、仿佛来自远古的咒言：
“以吾血为引！以吾魂为凭！”
“契约见证！”
“‘代价’——显形！”
随着他最后一个音节如同惊雷般落下，一股无形的、沉重到让整个静雅轩空气都为之凝固的规则之力，骤然降临！
“嗡——！”
白玉那濒临破碎的意识海中，异变陡生！
那原本无形无质、纯粹由混乱痛苦构成的灭顶洪流，在爷爷引动的这股沉重规则之力作用下，竟然……被强行具象化了！
不再是虚无的冲击和撕扯感，而是化作了……无数条燃烧着暗金色火焰、布满荆棘倒刺的沉重锁链！
这些锁链！每一根都散发着源自灵魂深处的灼痛与混乱气息！它们如同活物般扭动着，从西面八方狠狠缠绕、穿刺进白玉的意识体！锁链的源头，深扎在那片融入他灵魂的金色鳞片碎片之上！而锁链的另一端，则延伸向虚无的深处，仿佛连接着亿万生灵的低语源头！
这就是……源质的反噬！这就是……代价的具象！
不再是模糊的痛苦，而是清晰可见的、狰狞的、正在将他灵魂寸寸撕裂的刑具！
这具象化的恐怖景象，让濒死的白玉在极致的痛苦中，反而获得了一瞬间的、超越生死的“清醒”！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那些锁链上燃烧的暗金色火焰，其核心并非纯粹的毁灭，而是……驳杂到极点的、由亿万细微意念碎片构成的混乱光谱！人类的爱恨情仇、动物的本能欲望、植物的微弱感知……所有被金鳞碎片强行吸纳、无法被自身秩序容纳的“噪音”，都以最原始、最混乱的能量形式，化作了灼烧他灵魂的火焰！
而更让他灵魂震颤的是，他“看”到了缠绕在自己意识体上的锁链，其结构并非均匀！靠近金鳞碎片源头的部分，锁链粗壮、荆棘密布、火焰炽烈！而越往意识体外围延伸，锁链则相对纤细、火焰也相对微弱！尤其是在意识体最边缘、之前“滤网雏形”试图生成的地方，锁链的束缚和灼烧感……最弱！
“滤网”……是可行的！它并非无用！它试图建立的“秩序边缘”，正是“代价锁链”最薄弱、最容易被挣脱的区域！
这个认知，如同在无尽黑暗的深渊底部，骤然点亮的一颗微弱的星辰！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顿悟瞬间，白玉那被剧痛和锁链灼烧到极限的感知力，在爷爷引动的“代价显形”规则下，被强行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混乱的视野中，除了自身那被锁链缠绕、濒临破碎的意识体和金鳞碎片混乱的光谱，还“映照”出了静雅轩内其他存在的……精神光谱！
徐徐爱吃肉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阿彪：一片剧烈波动、濒临熄灭的赤红色光团，带着不屈的守护意志，但光团边缘正在被无形的反噬之力侵蚀、黯淡。那是意志燃烧殆尽的征兆。
小李子：一团高速运转、散发着冰冷高效银白色光芒的复杂结构，无数信息流如同光带般穿梭其中，此刻正因极度的焦虑和决断而剧烈波动。
爷爷：一团深沉如墨、内部仿佛蕴藏着无尽星璇与沉重山岳的庞大光晕，散发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光晕的边缘正因强行引动规则而剧烈震荡，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引动规则的代价！）
而地上，那只依旧在痛苦抽搐、发出微弱“嘎…呕…”声的小欠……
它的精神光谱……完全不同！
那不是人类或阿彪那样复杂的光团或结构，也不是金鳞碎片那混乱驳杂的光谱。那更像是一团……相对纯净、波动却极其剧烈、色彩单一（主要是代表痛苦和生理不适的暗橙色）的光斑！其结构……极其简单！如同一张只有寥寥几笔的涂鸦！它的痛苦怨念，如同暗橙色的尖刺，不断从光斑中射出，但其“发射”的模式，却带着一种……生物本能的、可预测的韵律！
这韵律……这结构……与他濒死前试图捕捉的“痛苦密码”，何其相似！
动物思维！本能反应！结构简单！韵律可循！
这个认知，如同第二颗星辰在深渊中点亮！与他之前濒死前捕捉到的灵感瞬间重合、印证！
“结构……光谱……锚点……滤网……在边缘……挣脱……”白玉破碎的意识中，这些破碎的词汇如同最后的求生密码般闪过。他明白了爷爷引动规则让他“看见”的意义！代价是具象的锁链，但锁链的强度分布不均！挣脱的希望，在于自身秩序边缘（滤网）的建立！而建立秩序的关键……或许就在于理解不同精神存在的“结构光谱”！尤其是……结构最简单的动物！
人类的思维光谱太复杂，如同精密的城市，难以解析。但动物……像小欠这样思维简单的生物……它们的“频道结构”就是一张简单的图纸！是解析“精神密码”、理解“代价锁链”构成原理、乃至最终构建自身“滤网秩序”的……入门钥匙！
“嗬……嗬……” 白玉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被锁链缠绕、濒临破碎的意识体，爆发出最后一股源自本能的、疯狂的求生意志！他不再试图去抵抗那灭顶的洪流，而是将残存的所有感知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狠狠刺向……地上那只痛苦抽搐的鹦鹉小欠！
解析它！理解它！抓住那简单光谱中痛苦怨念的韵律！那是……生的密码！
“爷爷……盒子……” 白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被鲜血堵住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目光死死地、带着一种洞悉了关键后的疯狂执念，投向爷爷白正鸿。他需要的不只是知识，更是能抓住这瞬间顿悟的工具！爷爷承诺的“一切”，那个沉重的秘密，必然与眼前所见有关！
白正鸿苍老而威严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无比复杂的震撼！他看到孙子在濒死之际，目光不是涣散，而是爆发出一种洞穿迷雾、首指核心的、近乎疯狂的光芒！那光芒……指向了小欠！指向了那简单生物的精神光谱！
他明白了！白玉在生死一线，抓住了那唯一的、荒诞却真实的生机！
“好！好！好！” 爷爷连道三声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充满了某种尘埃落定的决然。他不再犹豫，猛地转身，大步走向静雅轩内那张沉重的紫檀木书案。他伸出枯瘦却稳定的手，在书案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雕花凹槽处，用一种特殊而古老的节奏，连续叩击了数下。
“咔哒……咔哒……咔哒哒……”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岁月沉淀感的机括声响起。
书案侧面，一块看似浑然一体的紫檀木板悄无声息地滑开，露出了一个深藏在厚实木料中的暗格。暗格内，没有任何璀璨的珠宝，只有一个看起来极其普通、甚至有些陈旧的……巴掌大小的紫檀木盒。
木盒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岁月留下的温润包浆，散发着一种沉静而古老的气息。但就在木盒显露的瞬间，白玉那被“代价锁链”缠绕的意识体猛地一震！他清晰地感觉到，缠绕在金鳞碎片源头的、最粗壮的那几根锁链，似乎……微微悸动了一下？仿佛与那木盒中的东西，产生了某种极其遥远的、同源的……呼应？
爷爷白正鸿伸出双手，如同捧起千钧重担，无比郑重地将那紫檀木盒从暗格中取出。他转过身，苍老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炭火，首视着榻上濒死挣扎、却眼神执拗如狼的白玉。
“玉儿……你要的‘一切’……” 爷爷的声音低沉而肃穆，带着一种交付宿命的沉重，“……都在这里了。”
他将那古朴的紫檀木盒，轻轻放在了白玉染血的榻边。
盒盖紧闭。
秘密，近在咫尺。
而生与死，掌控与毁灭，就在开启这尘封秘匣的一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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