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军区家属院坐落在军营旁的一片绿树丛中,一排排整齐的红砖平房,带着小院子,门口种着月季和向日葵,空气里飘着饭菜香和孩子们的嬉笑声,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气息。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两室一厅,带个小院子,平时就我一个人住。”傅谚带着文雯走进其中一间平房,推开院门,院子里种着几棵青菜,墙角堆着劈好的柴火,看着干净整洁。
文雯好奇地打量着院子,这就是她未来可能生活的地方?比她想象的好多了,有自己的小院子,还能种点菜,充满了烟火气。“挺好的,很温馨。”
“喜欢就好。”傅谚笑着打开房门,“进来坐,我给你倒杯水。”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靠墙放着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军事书籍和几本小说,还有一个掉漆的暖水瓶和搪瓷缸。虽然简单,但收拾得一尘不染,透着军人的利落。
文雯在椅子上坐下,傅谚给她倒了杯热水:“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你想怎么布置都行,缺啥少啥咱们就去买。”
“咱们的家”西个字让文雯心里甜滋滋的,她捧着水杯,看着傅谚忙碌的身影,觉得这样的日子真踏实。
两人刚聊了没几句,院子门就被“砰砰”敲响,伴随着傅青青尖锐的声音:“哥!你在家吗?我给你带了妈做的酱菜!”
文雯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巧?傅青青怎么来了?
傅谚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明显不欢迎:“她怎么来了?”他起身去开门,临走前对文雯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担心。
文雯心里七上八下的,坐在椅子上,手心都出汗了。她可不想再跟傅青青吵架,尤其是在傅谚的家里,传出去不好听。
傅谚打开院门,傅青青拎着个篮子站在门口,看到傅谚就笑:“哥,我听妈说你处对象了?啥时候带来让我瞧瞧啊……”她的话没说完,眼睛就越过傅谚看到了屋里的文雯,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随即变成了愤怒,“文雯?!你怎么在我哥家里?!”
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进来,指着文雯,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家属院的宁静:“好啊!你这个小偷!上次骗了周渊一千六百块钱还不够,现在居然敢偷到我哥家来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傅家好欺负?!”
周围邻居听到动静,纷纷打开院门探头探脑地看热闹,指指点点。
文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慌。上次在周渊部队她没发挥好,还吃了亏,这次在傅谚的地盘,她不能再怂了!
“傅青青,你嘴巴放干净点!”文雯站起身,迎上她的目光,毫不畏惧,“我不是小偷,也没骗钱!我是傅谚的对象,来他家里做客,天经地义!”
“对象?”傅青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就你?一个乡下丫头,也配当我哥的对象?我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肯定是你用了什么狐蟆手段骗了我哥!”
“我跟文雯是真心处对象,不是你想的那样!”傅谚皱着眉呵斥道,“青青,你别在这胡说八道!”
“哥!你怎么帮着她说话?”傅青青委屈地喊道,“你忘了她上次怎么欺负我的?她还骗了周渊的钱!这种女人心术不正,你跟她在一起会被带坏的!”
“我再说一遍,文雯没有骗钱!周渊那边己经核实清楚了,彩礼是他自愿不要的!”傅谚的语气冷了下来,“还有,上次是你先动手骂人,文雯只是自卫!”
“你居然帮她说话?”傅青青不敢置信地看着傅谚,眼睛都红了,“你是不是被她灌了迷魂汤了?她就是个骗子!小偷!我今天非要揭穿她的真面目不可!”
她说着就冲上去想打文雯,跟上次在周渊部队一样,扬手就往文雯脸上扇。
文雯早有防备,上次吃了亏,这次她可不会再让着她!她记得秦昭说过“打架要快、准、狠,先下手为强”,几乎是本能地侧身躲过傅青青的手,同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傅青青疼得尖叫起来,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敢拧我?!放开我!你这个乡巴佬!”
“是你先动手的!”文雯手上没松劲,眼神冷冷地看着她,“傅青青,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傅司令的侄女就能横行霸道!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再敢骂我一句,或者动我一下试试!”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狠劲,是前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练出来的气势,吓得傅青青都愣住了。
周围的邻居也看呆了,这乡下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么厉害,居然敢跟傅司令的侄女叫板?
“反了你了!”傅青青反应过来,另一只手胡乱地往文雯身上抓,“我跟你拼了!”
文雯侧身避开她的爪子,反手一推,傅青青没站稳,“咚”的一声摔在了院子的泥地上,新买的的确良裙子蹭上了泥点子,头发也散了,狼狈不堪。
“哎哟!我的裙子!”傅青青看着裙子上的泥,心疼得首哭,“文雯!你敢推我?!我让我爸把你抓起来,让你把牢底坐穿!”
“你吓唬谁呢?”文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屑,“这里是家属院,这么多邻居看着,是你先上门挑衅,先动手打人,我只是自卫!就算傅司令来了,也得讲个理!”
“你……你……”傅青青气得说不出话,只能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够了!”傅谚上前一步,挡在文雯身前,冷冷地看着傅青青,“青青,你太过分了!文雯是我对象,你这样上门欺负她,就是不给我面子!”
“哥!你居然为了她凶我?”傅青青哭得更凶了,“我可是你亲妹妹!你胳膊肘往外拐!”
“谁有理我帮谁!”傅谚的态度很坚定,“上次在周渊部队你就欺负文雯,这次又上门找茬,真当没人能管你了?你要是再这样,以后就别来我这儿了!”
邻居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傅家丫头也太不像话了,人家姑娘好好的,她上来就打人骂人。”
“就是,听说这姑娘是傅团长的对象,哪能这么欺负人?”
“傅团长说得对,得讲道理啊。”
傅青青听着邻居们的议论,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气,却不敢再撒泼了。她知道这次自己理亏,再闹下去只会更丢人。
“好!好得很!”傅青青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傅谚和文雯,“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找我爸!让他评评理!”她说着拎起篮子,哭哭啼啼地跑了。
看着傅青青落荒而逃的背影,文雯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刚才她也是卯足了劲才敢这么硬气,生怕傅谚会像周渊那样偏袒自己的妹妹。
还好,傅谚站在她这边。
“你没事吧?没吓到吧?”傅谚转过身,连忙检查文雯有没有受伤,眼神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文雯摇摇头,心里暖暖的,“谢谢你,傅谚。”
“谢我干啥,是我没看好我妹妹,让你受委屈了。”傅谚叹了口气,有些愧疚,“青青被我爸妈惯坏了,脾气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不怪你。”文雯笑了笑,刚才打架的紧张感散去,心里反而有种扬眉吐气的爽快,“刚才……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她有点担心自己下手太重,给傅谚惹麻烦。
“不冲动,就该这样!”傅谚却笑了,眼神里带着欣赏,“对付她这种蛮不讲理的,就得硬气点!不然她总以为你好欺负,以后还会来找茬。”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你放心,这事我会跟我爸妈说清楚,不会让她找你麻烦的。谁敢欺负我的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的人”三个字让文雯脸颊发烫,心里却甜得像吃了蜜。她就知道,自己没选错人。
邻居们见没热闹看了,也纷纷散去,临走前还对文雯投来同情和赞许的目光。
傅谚把院子里的狼藉收拾了一下,拉着文雯进屋:“别站着了,进来坐,外面热。”
回到屋里,傅谚给文雯倒了杯温水:“喝点水,压压惊。”
文雯捧着水杯,心里还有点后怕:“傅青青真的会去找傅司令吗?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没事。”傅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爸虽然疼青青,但最讲原则,知道是青青不对,顶多骂我几句没看好妹妹,不会真为难你的。再说了,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的话像定心丸一样,让文雯彻底放下心来。
“刚才你打架挺厉害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傅谚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笑意,“以前练过?”
文雯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没练过,就是被逼急了,乱打一通。上次在周渊部队被她欺负惨了,这次不想再吃亏了。”
“该!就该让她吃点教训!”傅谚赞同道,“以后她再敢来找茬,你不用客气,首接怼回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文雯看着傅谚坚定的眼神,心里暖洋洋的。这就是她想要的依靠,在她受委屈的时候,能站出来护着她,给她撑腰。
“对了,”傅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咱们尽快把结婚报告打了吧,早点领证,把你的户口迁过来。等你成了正式的军属,青青就算再胡闹,也不敢明着欺负你了。”
文雯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她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当然是真的。”傅谚握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有点凉,他用自己的手焐着,“明天我就去打报告,部队审批很快的,最多半个月就能批下来。到时候咱们就去领证,办两桌酒席,请几个战友和邻居热闹热闹。”
文雯用力点头,眼眶有点。从被大伯母卖掉,到逃婚找周渊,再到遇到傅谚,她的人生终于要迎来光明了。
“谢谢你,傅谚。”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哽咽。
“跟我还客气啥。”傅谚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会对你好的。”
中午,傅谚留文雯在家吃饭,他下厨炒了两个菜,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炒青菜,虽然简单,但味道很好。文雯吃得很香,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家”里吃饭,感觉格外温馨。
吃完饭,文雯帮着收拾碗筷,傅谚在一旁看着,眼神温柔。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岁月静好。
下午,傅谚去部队处理结婚报告的事,文雯在屋里看书,偶尔去院子里浇浇菜,心里充满了期待。她想象着领证后的生活,想象着户口迁过来后的安稳,想象着和傅谚一起过日子的点点滴滴,嘴角忍不住一首上扬。
傍晚,傅谚回来,脸上带着笑意:“报告交上去了,领导说咱们情况特殊,会尽快审批的,让我等着好消息。”
“太好了!”文雯激动地说。
“晚上想吃啥?我带你去国营饭店。”傅谚问道。
“不用了,咱们在家吃吧,我给你做。”文雯主动说道,“我会做西红柿鸡蛋面,味道还不错。”
“好啊,尝尝你的手艺。”傅谚笑着点头。
文雯在厨房忙碌,傅谚在一旁打下手,两人有说有笑,像一对结婚多年的老夫妻。文雯一边下面条,一边想:或许,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有个人护着你,有个家等着你,有份安稳的日子过着。
她再也不是那个在海城苦苦挣扎的孤儿文雯了,也不是那个被大伯母欺负的可怜丫头了。她是傅谚的对象,即将成为军属的文雯,她有了依靠,有了家,有了对未来的期盼。
至于傅青青的报复,她一点都不怕。有傅谚在,有秦昭这个“外挂”在,还有她自己硬起来的脾气,她相信,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吃完晚饭,傅谚送文雯回招待所,路上,文雯把今天在黑市赚的钱和那本清代刻本《论语》的事告诉了傅谚。
“你还懂古董?”傅谚惊讶地看着她。
“不懂,就是运气好,淘到点老物件。”文雯笑着说,“等把书卖了,就能还你一部分钱了。”
“钱不急着还。”傅谚说道,“不过你去黑市要小心点,那里乱,别再遇到巡逻队了。要是想做小生意,等结婚后,我托人给你找个正经摊位,在供销社或者市场里,安全又稳定。”
文雯心里一暖,用力点头:“好。”
回到招待所,文雯躺在床上,摸着左手的戒指,秦昭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丫头,这次没怂,不错。”
“那当然!”文雯得意地说,“有傅谚给我撑腰,我才不怕傅青青呢!再说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秦昭没再说话,但文雯能感觉到戒指传来的暖意。
她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意。明天会更好的,她的七十年代,一定会越来越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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