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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孕检单的恐慌

小说: 戒不掉的蚀骨   作者:檐下寄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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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织出一片朦胧的光斑。苏晚意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捏着那支白色的验孕棒,塑料外壳的冰凉顺着皮肤蔓延到心脏,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两条清晰的红杠像两道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还带着病后的苍白,眼底却凝着一团化不开的乱麻。昨晚退烧后,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感愈发强烈,那种熟悉的生理反应让她心头警铃大作——三年前被陆泽言软禁时,她也曾有过类似的症状,只是那时的孩子没能留住。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小腹,那里还平坦得像一汪静水,却己经孕育了一个小小的生命。这个认知让苏晚意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掌心沁出的冷汗濡湿了验孕棒的边缘。

“太太,该下楼用早餐了。”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经过昨天那场高烧,先生虽然嘴上依旧刻薄,却让厨房炖了整整一夜的燕窝,此刻正温在锅里。

苏晚意慌忙将验孕棒塞进梳妆台最深处的抽屉,用一本厚厚的画册压住。金属搭扣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在敲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知道了,马上就来。”她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可镜中人眼底的惊惶却骗不了人,那两道红杠像两条毒蛇,正缠绕着她的理智缓缓收紧。

下楼时,沈知珩己经坐在餐桌旁看财经报纸。他穿着深灰色的居家服,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晨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听到脚步声,他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秒,又落回报纸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烧退了?”

“嗯。”苏晚意拉开椅子坐下,指尖在冰凉的桌布上蜷缩起来。她不敢看他,怕自己眼底的慌乱会泄露秘密。

管家端来燕窝,瓷碗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先生特意让人炖的,太太趁热喝吧。”

苏晚意的指尖微微一颤。她能感觉到沈知珩的目光透过报纸边缘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的锐利。昨晚那碗红糖姜茶的暖意还残留在胃里,此刻却被心头的恐慌冲得七零八落。

她舀起一勺燕窝送进嘴里,温热的甜腻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胃里突然翻涌的恶心。苏晚意猛地捂住嘴,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沈知珩的声音陡然拔高,报纸被他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又想耍什么花样?”

尖锐的质问像冰锥刺破了伪装的平静。苏晚意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怀疑和警惕,像在看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胃里的恶心感愈发强烈,可她死死咬着下唇,逼回了涌上喉咙的酸水。“没什么,可能是燕窝太甜了。”她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声音轻得像羽毛,“我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她起身时动作太急,带倒了身后的餐椅。金属椅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压抑的对峙伴奏。

沈知珩伸手想扶她,指尖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胳膊时猛地顿住,转而攥成了拳。他看着她踉跄着上楼的背影,棉质睡衣的裙摆扫过楼梯台阶,留下一道仓促的弧线。

“先生,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管家在一旁小声问。

沈知珩收回目光,眼底的紧张迅速被冰冷覆盖。他重新坐回餐桌旁,拿起银叉狠狠戳了一下盘中的煎蛋,语气冷得像淬了冰:“不用。她大概是觉得装病没用,又想换个招数博同情。”

话虽如此,他却没再碰面前的早餐。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空了一半的燕窝碗上,琥珀色的液体泛着微光,像极了三年前那个雨夜,苏晚意留在他衬衫上的泪痕。

苏晚意回到房间就冲进了浴室,趴在马桶边剧烈地干呕起来。胃里空空如也,只能吐出酸水,灼烧着喉咙泛起尖锐的疼。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眼角还挂着生理性的泪水。水流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眼泪。

这个孩子,到底该怎么办?

脑海里像有两个声音在撕扯。一个声音尖叫着不能留,沈知珩知道了只会把这个孩子当成新的筹码,用血缘关系将她牢牢捆在身边,这场以协议为名的囚禁会变成无期徒刑。

另一个声音却带着微弱的恳求,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啊。是当年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的补偿,是她在这场冰冷婚姻里唯一能抓住的温暖。

指尖再次抚上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却仿佛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脉动,像蝴蝶振翅般轻轻叩击着她的心脏。苏晚意的眼泪突然决堤,顺着脸颊砸在洗手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她想起三年前那个被陆泽言强行灌下药物的夜晚,小腹传来的剧痛让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意识模糊间听到陆泽言在耳边冷笑:“沈知珩的种,不配出生。”

那时的绝望和无助此刻再次席卷而来,只是这一次,威胁不再来自陆泽言,而是来自她深爱着也痛恨着的沈知珩。

苏晚意扶着洗手台站起身,冷水泼在脸上带来一阵清醒。她不能再重蹈覆辙,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这个孩子。

她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指尖抚过那支验孕棒。塑料外壳上的红杠己经有些模糊,却依旧清晰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把它藏起来。

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墙角那幅巨大的油画上。那是她前几天刚完成的《玉兰树下》,画的是别墅后院那棵在风中摇曳的玉兰树。

苏晚意搬来椅子,踩着椅面取下画框。木质框架的背面蒙着一层防尘纸,她小心翼翼地撕开一角,将验孕棒塞了进去,又用胶带仔细粘好。

画框挂回墙上时发出轻微的响动,像一颗石子投入深潭。苏晚意退开几步,看着那片郁郁葱葱的玉兰树叶,验孕棒就藏在其中一片叶子的背面,像个见不得光的秘密。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微松了口气。转身时却看到房门不知何时开了道缝,沈知珩的身影在门外一闪而过,快得像错觉。

苏晚意的心脏骤然紧缩,猛地冲过去拉开门。走廊上空空荡荡,只有风从窗户钻进来,吹动了挂在栏杆上的风铃,发出叮铃叮铃的轻响。

“沈知珩?”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难道是自己太紧张看错了?

她靠在门框上,胸口剧烈起伏。阳光穿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将她的影子拉得歪斜而孤独。

书房里,沈知珩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指尖夹着的香烟己经燃到了尽头。烫人的烟灰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却浑然不觉。

刚才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她门口,想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却听到里面传来搬东西的声响。透过门缝,他看到她踩着椅子取下画框,动作鬼祟得像在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是又在和陆泽言联系?还是藏了什么能威胁到他的证据?

沈知珩将烟头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玻璃表面映出他眼底翻涌的阴鸷。这三年来,他像个侦探一样搜寻着她背叛的证据,却总在即将抓住线索时被她轻飘飘地避开。

这个女人,总能用最无辜的表情,藏起最肮脏的秘密。

他想起刚才她在餐厅干呕的样子,想起她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眼神,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她该不会是……怀孕了?

这个想法让沈知珩的呼吸骤然一滞。他快步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摇晃,映出他眼底的惊涛骇浪。

不可能。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之间只有协议规定的“义务”,每次都做了万全的措施,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一定是她又在演戏,想用假孕来博取同情,或者是为了在协议到期后多分一笔钱。沈知珩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丝莫名的慌乱。

如果……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呢?

这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缠绕着他的理智。他想起刚才在走廊看到的那幅画,苏晚意藏东西的动作那么熟练,显然是早就选好了藏匿点。

沈知珩放下酒杯,转身走出书房。脚步在苏晚意的房门前顿了顿,最终还是走向了楼梯。他要亲自去看看,她到底在那幅画后面藏了什么。

苏晚意坐在床边,指尖反复着床单上的褶皱。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房门口。

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他来了,那个总是能轻易看穿她伪装的男人,此刻一定带着审视的目光站在门外。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苏晚意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指节泛白。

沈知珩推开门走进来,目光首接越过她,落在墙角那幅《玉兰树下》上。画框挂得很端正,画布上的玉兰花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看起来毫无异常。

“在忙什么?”他走到画前,指尖轻轻拂过木质框架,声音听不出情绪。

苏晚意的后背瞬间绷紧,像拉满了的弓弦。“没什么,刚睡了一会儿。”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沈总有事吗?”

沈知珩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探究的锐利。“刚才看你不舒服,特意让管家炖了汤。”他顿了顿,视线扫过她的小腹,语气带着刻意的漫不经心,“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苏晚意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果然是怀疑了。她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绞着手指:“不用了,可能就是肠胃不太好。过两天就没事了。”

“是吗?”沈知珩向前一步,逼近她面前。他比她高出一个头,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带着强烈的压迫感,“我记得你以前肠胃很好,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恶心。”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威士忌的醇香,混合成一种危险的气息。苏晚意的指尖冰凉,后背己经沁出了冷汗。

“人是会变的。”她抬起头,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故意染上一丝嘲讽,“就像沈总以前从不会怀疑我一样。”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中了沈知珩。他的眼神骤然变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苏晚意,别跟我玩花样。”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猛兽在狩猎前的低吼,“你最好祈祷自己没做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

下巴传来的剧痛让苏晚意的眼眶泛起红雾,可她死死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疼痛反而让她冷静了几分,她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怒火,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沈总是在担心什么?担心我怀了别人的孩子,玷污了沈家的门楣?”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向他最敏感的地方,“还是担心……这孩子是你的?”

沈知珩的瞳孔骤然收缩,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收紧。他看到她眼底那抹挑衅的笑意,像看到了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对陆泽言说“让他走”时的冷漠。

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他恨不得立刻撕开她的伪装,看看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藏着多少龌龊的秘密。

可当他看到她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的睫毛,看到她眼底深处那抹一闪而过的恐惧,心头的怒火却莫名地滞了一下。

他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仿佛她身上带着瘟疫。“你最好别耍任何手段。”他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衬衫,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协议里写得很清楚,在这段婚姻里,你没有资格怀任何人的孩子。”

说完,他转身就走,房门被“砰”地一声甩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轻轻晃动了一下。

苏晚意捂着火辣辣的下巴,看着紧闭的房门,双腿一软跌坐在床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果然是这么想的。在他眼里,她连拥有一个孩子的资格都没有。

窗外的玉兰树在风中轻轻摇曳,叶片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低声叹息。苏晚意走到画前,指尖抚过冰凉的画布,那里藏着她和孩子的秘密,也藏着她在这场爱恨纠葛里唯一的希望。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个孩子。哪怕要付出再大的代价。

书房里,沈知珩将自己摔进真皮沙发里。他拿起桌上的协议,翻到关于“禁止怀孕”的条款,指腹反复着那行冰冷的文字,试图用白纸黑字压下心底的慌乱。

可脑海里却反复回放着苏晚意刚才的表情,她的挑衅,她的恐惧,还有她最后那句带着嘲讽的反问。

如果孩子真的是他的呢?

这个念头像鬼魅一样缠着他,让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语气冷硬如铁:“给我准备最好的避孕药,送到别墅来。”

挂了电话,他看着窗外那棵玉兰树,阳光穿过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三年前亲手栽下这棵树时,他曾幻想过和苏晚意在这里看着孩子长大,如今却要用药物来扼杀一切可能。

沈知珩端起桌上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底那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他不知道,此刻藏在画框后的那支验孕棒,正像一颗定时炸弹,等待着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将他们之间所有的伪装和防备,炸得粉碎。而这场以报复为名的婚姻,也终将因为这个小小的生命,驶向无法预知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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