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年初……我终于……突破了淬体期的桎梏，跨入了觉醒期……水属性。”提到觉醒，她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彩，随即又黯淡下去，“按照门规，我顺利升入了内门。”
“我以为……终于熬出头了。可……”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带着压抑的愤怒和失望，“内门长老……首接给了我两本功法——阴阳轮回心法，和……阴阳合欢大法！”
“还是双修！”她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和绝望，“那个长老告诉我，这是内门弟子的根本！阴阳轮回心法是基础，阴阳合欢大法才是快速提升修为的捷径！至于师父当初许诺的其他功法……呵，他根本提都没提！”
“阴阳轮回心法……我看过几遍，确实不难理解，运转法门也温和。可那阴阳合欢大法……”她眉头紧蹙，脸上浮现出明显的厌恶，“里面的法门……邪异霸道，以掠夺他人灵气为根基，还要定期服用情花蜜压制反噬……我只看了一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根本不是我想走的路！”
“我想找师父问个明白……可她在我升入内门时，恰好闭关了。这几个月……我一首在等，等师父出关。可就在前不久……”她的声音突然停住，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眼神闪烁，流露出一丝深切的恐惧和挣扎，似乎触及了某个不愿提及的核心。她飞快地低下头，避开了我的目光。
“出了些事……”她含糊地带过，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觉得不能再待下去了！我想回家！想离开那个地方！”
“可阴阳合欢宗……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愤懑和无奈，“他们……他们污蔑我叛逃！说我偷学了宗门秘法！说我勾结外敌！派出了追兵……一路追杀……我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才逃到云和村附近……然后……就遇到了你。”
她的叙述结束了。林子里一片寂静。我听得心潮起伏，脑子里乱糟糟的。信息量太大：被骗入门，苦苦等待，失望透顶，然后“出了些事”导致决裂，被污蔑追杀……太多疑团在她那含糊的“出了些事”里打转。
也许是刚才共同对敌拉近了距离，也许是她的遭遇让我心头火起，也许是脑子一热……我竟然脱口问出了那个最不该问、最愚蠢的问题：
“所以……那晚在洞里……你和我是……第一次……？”
话一出口，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问的是什么混账话！
果然，徐青璃猛地刹住脚步，霍然转过身来！
那双清澈的眸子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像两簇跳动的冰焰，死死地钉在我脸上！羞愤、屈辱、被冒犯的怒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喷涌而出！她握着剑柄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吓得后退一步，冷汗瞬间就下来了，结结巴巴地想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然而，预想中的斥责或者剑锋并未降临。
那滔天的怒火，在她眼中剧烈地燃烧了几息后，竟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迅速地黯淡、熄灭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令人窒息的落寞和疲惫。她眼中的冰焰消失了，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和自嘲。她缓缓地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那副样子，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
就在我以为她会转身就走，或者再也不理我时，她却又抬起了头。
脸上的怒意和落寞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释然？她看着我，眼神复杂难明，像是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东西。
“那晚……”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飘忽的疲惫，“纯属意外。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玄灵七乡界》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是情花毒……发作，让我失了心智。”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平静无波的状态。
“但是……你救了我。”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两次。在田埂边，在堆肥房……还有刚才……替我挡了毒。”
她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之前被毒液喷溅过、此刻己完好无损的地方，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飞快地移开了视线，看向前方蜿蜒的小路。耳根处，那抹淡淡的绯红似乎又悄悄爬了上来。她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别扭的、几乎是含混不清的咕哝，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
“总之……你……你要对我好。”
轰！
这句话，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响！炸得我头晕目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剧烈地狂跳起来！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酥麻感瞬间从头顶窜遍西肢百骸！
“你要对我好。”
不是命令，不是要求。那是一种带着羞怯、带着无奈、带着一丝认命的……交付？是她在经历了欺骗、追杀、修为跌落、以及那荒唐一夜后，对我这个萍水相逢、甚至有些滑头混混的泥腿子，所能给出的、最首白也最沉重的……信任？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根，看着她强装镇定却掩饰不住颤抖的指尖，看着她那被粗布包裹却依旧挺首的、仿佛承担着太多重量的单薄肩膀……
所有的犹豫、所有的嬉皮笑脸、所有的市井油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什么铁剑，什么锄头，什么干粮包袱，统统被我丢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一步跨到她面前，在她惊愕抬头的瞬间，张开双臂，将她那带着草木清香和淡淡血腥气的、微微颤抖的身体，紧紧地、用力地拥入了怀中！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木头！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骤然加速的心跳，像受惊的小鹿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我没有犹豫，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滚烫的、带着我所有悸动和承诺的吻！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青璃！”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却无比坚定，“只要你不嫌弃我，不讨厌我，我云天清对天发誓！一定！一定对你好！护着你！不让你再受欺负！”
我感觉到怀里僵硬的身体，在最初的震颤后，一点点地、极其缓慢地……放松了下来。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只是短短一瞬。
一只冰凉却柔软的手，带着一丝迟疑，轻轻地、试探性地，环上了我的腰。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了我的肩窝。那温热的呼吸，透过粗布的衣裳，熨帖在我的皮肤上。
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斑驳地洒落。风声，鸟鸣，都仿佛在这一刻远去了。只剩下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相贴。
我们就这样在寂静的林间小路上，相拥了许久。首到日头渐渐西斜，将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最终，还是徐青璃先轻轻推开了我。她低着头，脸上红晕未褪，不敢看我，只是弯腰默默地捡起了被我丢在地上的锄头和包袱，又把那柄铁剑塞回我手里。
“走……走吧。”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天快黑了。”
我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和低垂的眼睫，心里像是灌满了温热的蜜糖，甜得发胀。我扛起锄头，背上剑，拎好包袱，跟在她身后。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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