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土墙贴着我的后背,那股寒意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我死死盯着不远处张大婶家门前跳动的火光,还有那几个在夜色中如同鬼魅般的粉紫色身影。高瘦弟子那阴冷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挨家挨户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他们推搡着惊慌失措的张大叔和张大婶进了屋,火光在门缝里晃动,隐约传来翻箱倒柜的粗鲁声响和压抑的哭泣哀求。
下一个……就是村尾我的茅草屋!
一股冰冷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缠住了我的心脏,攥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脑子里乱成一锅粥,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完了!暗格!暗格绝对不行了!那帮人连张大婶家的腌菜缸都要掀开看看,我那破床底下巴掌大的地方,根本藏不住!
小娘子……那个美得不像话、此刻正发着高烧昏迷在我床上的小娘子!她怎么办?!
我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村子西边那片被夜色笼罩的区域。那里地势稍高,隐约能看到一排排低矮竹楼的轮廓,那是阴阳合欢宗外门弟子的居所,平日里村民们没事都绕着走。就在那片竹楼群边缘,靠近一片稀疏小树林的地方,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乱的思绪!
那个洞!
去年秋天,为了给张大婶家的病猫弄点肉汤补身子,我偷偷溜到村西那片平时没人敢去的荒坡下套子抓野兔。就在靠近外门弟子竹楼群边缘的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土包后面,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洞口!洞口被半人高的茂密茅草和荆棘藤蔓遮得严严实实,不拨开根本看不见。当时好奇心驱使,我壮着胆子钻了进去,里面竟别有洞天!空间比我那破茅屋还大,虽然一股子土腥味和霉味,但干燥,而且很深,七拐八绕的!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那群狗腿子打死也想不到,老子敢把人藏到他们眼皮子底下去!
这念头一起,瞬间压倒了恐惧,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管他娘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再不敢耽搁,趁着那帮人还在张大婶家翻腾,像只受惊的兔子,贴着墙根阴影,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朝着村尾我那间此刻如同龙潭虎穴的茅草屋狂奔而去!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肋骨,肺里像着了火。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耳朵里全是自己粗重的喘息和血液奔流的轰鸣。
终于摸到屋后,我连门都不敢走,绕到后墙那个破了个大洞的柴垛旁,猫着腰钻了进去。屋里一片死寂,只有床上传来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
借着破窗透进来的微弱星光,我看到她依旧昏迷着,侧躺在草席上,薄被滑落了大半。那张苍白的脸在黑暗中像易碎的瓷器,眉头痛苦地紧锁着,嘴唇干裂起皮,长长的睫毛被冷汗濡湿,黏在眼睑下。胸前的素白中衣因为之前的挣扎和汗湿,领口敞开得更大了些,露出一大片细腻得晃眼的肌肤,还有那随着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的、圆润的惊人弧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左城宫紗则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口干舌燥,一股热气首冲小腹。但现在哪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小娘子,对不住了!咱们得换个地方!”我低声念叨了一句,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冲到墙角,一把掀开破木箱盖子,胡乱把里面剩下的干净布条、那罐凝固发黑的猪油、还有几个没用完的草药包一股脑抓出来塞进怀里。又扯下搭在床尾的几件还算厚实的破衣服,连同那床薄被一起卷起来。最后摸到桌上那半截用油纸小心包着的蜡烛和火石,也揣进怀里。
东西不多,但足够应急了。
我回到床边,看着床上那具散发着惊人热度和诱惑的身体,深吸一口气。救人要紧!我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扶坐起来。她的身体滚烫,软绵绵地靠在我怀里,头无力地垂在我肩窝,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混合着血腥和汗味的奇异幽香,熏得我脑子又是一阵发晕。
那惊人的柔软和丰盈隔着薄薄的湿透衣料紧紧压在我的胸膛上,清晰的触感让我浑身一僵,某个地方不受控制地起了反应。我暗骂自己一声畜生,赶紧收敛心神。一手抄起她的腿弯,一手环住她的后背,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入手的分量比想象中沉,温香软玉满怀,那触感销魂蚀骨,但此刻我只觉得沉重无比——这不仅仅是她的重量,更是我们两条小命的重量!
我不敢走门,抱着她再次从柴垛的破洞钻出。夜风一吹,她似乎无意识地在我怀里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滚烫的脸颊蹭着我的脖子,像小猫一样脆弱。
“撑住!马上就好!”我低声安抚,也分不清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辨了辨方向,一头扎进浓重的夜色,朝着村西那片禁忌之地潜行而去。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我避开村中的主路,专挑狭窄的田埂和废弃的菜园子走,深一脚浅一脚,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竖起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怀里的人儿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烫得我心慌,她微弱的呼吸声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离那片竹楼群越来越近了。黑暗中,竹楼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属于年轻男女的调笑和嬉闹声。空气里似乎都飘散着情花那种甜腻又带着点腥气的味道。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抱着她的手臂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终于,借着微弱的星光,我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土包,像个不起眼的坟丘,孤零零地趴在竹楼群边缘的阴影里。西周杂草丛生,荆棘密布,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荒凉。
我抱着她,艰难地拨开洞口半人高的、带着倒刺的坚韧茅草和纠缠的藤蔓。一股陈年的土腥气和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洞口狭窄,仅容一人弯腰通过。我抱着她,侧着身子,几乎是挤了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们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我把她轻轻放在洞口相对干燥的地面上,摸索着掏出怀里的蜡烛和火石。
咔嚓!咔嚓!
火星在黑暗中迸溅。试了好几下,终于,“嗤”的一声轻响,一小簇橘黄色的火苗跳跃着燃起,点燃了蜡烛的棉芯。柔和而温暖的光芒瞬间驱散了浓稠的黑暗,照亮了眼前这个小小的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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