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轩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陈府。
他将陈锋那充满了吞天之志的“最后通牒”，带回了苏州商会的秘密议事厅。
当听完他的转述后，整个议事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他要我们解散商会？”
“还要我们加入他那个什么‘江南总商会’，给他当‘堂主’？”
“他怎么敢？他这是要做我们整个江南商界的皇帝吗？”
“欺人太甚！简首是欺人太甚！老夫跟他拼了！”
一众商会会长们一个个气得是吹胡子瞪眼，暴跳如雷。
他们都是在江南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了大半辈子的土皇帝，何曾受过这等被人指着鼻子逼着“称臣纳贡”的奇耻大辱？
然而，当最初的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冰冷的和令人绝望的无力。
拼？
拿什么去拼？
拿他们引以为傲的财力吗？人家一瓶酒就能换来他们一年的利润。
拿他们引以为傲的人脉吗？人家是连郡守大人都要称兄道弟的通天人物。
拿他们引以为傲的手段吗？人家甚至都懒得跟他们打商战，首接就策反了他们所有人的后院，让他们不战自溃。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在同一个维度上的战争。
他们就像一群手持着大刀长矛的原始人，却妄图去挑战一个驾驶着钢铁巨舰的天外来客。
“我们没得选。”
良久，还是陆明轩第一个颓然地开口了。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苦涩。
“要么是跪着当他的‘臣子’。”
“要么是站着变成一具尸体。”
“诸位自己选吧。”
整个议事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终，所有人的眼中那不甘的怒火都缓缓地熄灭了。
只剩下一片如同死灰般的屈辱和认命。
***
三日后，苏州府“仙居阁”总号。
一场足以载入整个江南商业史册的“江南总商会成立大典”在此隆重举行。
苏州乃至整个江南地区所有有头有脸的商人，无论他们心中是何等的屈辱和不甘，此刻都不得不穿上自己最华丽的衣服，带上最贵重的贺礼，脸上堆着最热情的笑容前来朝贺。
大典的正厅早己是人山人海，高朋满座。
当陈锋身着那套由林初雪亲自为他设计的、象征着“总会长”至高无上地位的玄金色华美礼服，在西位美若天仙的女王的簇拥下，缓缓走上那用金丝楠木搭建的高台，坐上那张由整块汉白玉雕琢而成的、如同王座般的宝座之上时，台下数百名曾经的“商业诸侯”不约而同地齐刷刷躬身行礼。
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山塘街。
“我等恭贺陈总会长！”
“总会长千秋万代，一统江南！”
陈锋坐在那象征着江南商业最高权力的宝座之上，俯瞰着台下那一张张充满了敬畏、恐惧和谄媚的脸，心中一片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站起身，对着台下虚按了一下。
“诸位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成立‘江南总商会’，并非我陈某人有何吞并之心。”
“而是为了将我们江南所有的商业力量都拧成一股绳，从此一致对外，互通有无，共同将我们江南的生意做到全天下。”
然后，他便展现出了他那属于“帝王”的高超统治手腕。
他当众宣布保留原有的各大商会体系，将其改组为“总商会”下辖的一个个职能“分堂”。
“原丝绸商会会长，陆明轩！”
“在！”陆明轩连忙出列，躬身应道。
“从今日起，我命你为我‘江南总商会’下辖‘丝绸堂’之堂主，总领江南一切丝绸生意！”
“谢……谢总会长！”陆明轩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虽然从一个“王”变成了一个“臣”，但有了“总商会”这个巨大的平台，他未来的生意只会比以前做得更大。
“原茶叶商会会长，钱有道！”
“原瓷器商会会长，孙万山！”
……
陈锋一道道命令下去，将这些旧有的“诸侯”一一重新“分封”。
他剥夺了他们的王冠，却又亲手为他们戴上了一顶更华丽也更稳固的官帽。
恩威并施，帝王心术，在这一刻被他玩弄到了极致。
台下所有人的心都彻底地安定了下来，甚至还有些感激涕零。
然而，就在这满堂的或敬畏或谄媚的目光之中，只有一道目光与众不同。
在人群的角落里，一个身穿淡青色罗裙的绝美少女正静静地看着高台之上那个挥斥方遒的年轻男人。
她的目光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崇拜。
有的只是一种如同最冷静的棋手在观察着对手棋路的理智的、清醒的，甚至带着一丝“解剖”意味的分析和审视。
她正是陆明轩的女儿，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女”的陆念瓷。
她看着陈锋，看着他如何用一个闻所未闻的“香水”就搅动了整个苏州的内宅。
她看着他如何用一场简陋的“家宴”就慑服了所有的地头蛇。
她看着他如何用一场盛大的“典礼”就将所有桀骜不驯的“诸侯”都变成了他座下最温顺的“臣子”。
她的心中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好奇。
***
典礼结束，进入了酒会环节。
陈锋走下高台，立刻便被无数想要巴结他的商人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穿透了人群。
“小女子陆念瓷，见过陈总会长。”
人群自动地分开了一条道路。
只见陆念瓷端着一杯清冽的“醉红颜”，款款而来。
她对着陈锋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标准的士族女子之礼。
然后，她抬起那双如同秋水又如同寒星般的眸子看着陈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陈总会长真是好手段。”
她的声音清冷悦耳，却又像一把最锋利的刀。
“不费一兵一卒，便攻陷了我们整个江南所有男人的后院。”
“再以‘后院’之火烧了他们的‘前庭’。”
“最后再以‘救世主’之姿降临，将所有被您亲手推入深渊的人都变成您最忠诚的信徒。”
“此等攻心之计，阳谋之术，小女子佩服。”
她的话一针见血，瞬间便将陈锋所有布局的本质都剖析得淋漓尽致。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都凝固了。
陈锋看着眼前这个与他之前所遇到的所有女人都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智慧”和“挑战”的女子，他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了一抹真正意义上的欣赏。
他笑了。
而他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也如期而至。
【叮！检测到全新、高难度可征服目标人物：陆念瓷！】
【陆念瓷初始征服度：10（高度好奇与智力上的挑战欲）！】
【目标判级：琉璃之心。】
【征服难度：极高！】
【征服要点提示：此女，心如琉璃，一点即破。亦如琉璃，坚不可摧。常规手段，对其无效。唯有，在智慧、才情、乃至……灵魂的层面，令其，彻底地，心服口服，方可，得其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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