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家有了那笔“家族公积金”之后,整个大院里的空气,都仿佛变得滋润了起来。
虽然吃的还是糙米和棒子面,但每顿饭都能管饱了。
更重要的是,人心安定了。
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恐慌感,像潮水一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脚踏实地的、对未来的盼头。
可有句老话说得好,仓廪实而知礼节,但还有另一句话,叫饱暖思。
这“”,不一定是男女之事,更多的时候,是潜藏在人心底里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贪婪和懒惰。
家族里,第一个动起歪心思的,是旁支三儿子家的那位婆婆,人称西婶。
这西婶,在楚家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平日里最是爱占小便宜。
以前家里穷得叮当响,她没什么油水可捞,倒也还算安分。
可现在,眼看着主家手里攥着几百块的巨款,她的心思,就像春天里被雨水浇灌过的野草,开始疯狂地滋长起来。
她开始“生病”了。
起初,只是说自己头晕。
后来,又说自己眼花。
再后来,干脆就整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自己浑身没劲,骨头缝里都冒酸水,眼看就要不行了。
她的儿媳妇,一个名叫秋菊的、性格懦弱的年轻女人,被她使唤得团团转。
可不管怎么伺候,西婶的“病”就是不见好。
终于,在床上躺了三天之后,西婶露出了她的狐狸尾巴。
她拉着儿媳妇秋菊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秋菊啊,我看我这病,是亏了身子了。
光靠喝米汤,是补不回来的。
我听说,城里的干部都喝一种叫‘麦乳精’的东西,是铁罐子装的,甜丝丝的,最是补身子。
你去……你去跟翠花说说,让她从公账上支点钱,给我也买一罐回来,兴许我喝了,这病就好了……”
秋菊一听,脸都白了。
麦乳精!那是什么东西?那是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的金贵玩意儿!
一罐子,就得花掉好几块钱!
而且,现在家里的钱粮,都归大掌柜钟翠花管着。
太奶奶立下的规矩,赏罚分明,每一分钱的用处都记得清清楚楚。
自己这婆婆明摆着是装病想占便宜,要是真去开口了,翠花嫂子会怎么看自己?
太奶奶又会怎么想?
可不去,婆婆就在床上躺着,天天指桑骂槐,说她不孝顺,说她眼睁睁地看着长辈受苦也不管。
秋菊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急得天天以泪洗面。
最终,在西婶的逼迫下,她还是硬着头皮,找到了正在院子里清点账目的钟翠花。
她还没开口,眼圈就先红了,话也说得颠三倒西,支支吾吾。
钟翠花是什么人?
如今在楚乔希的调教下,心思也变得活络了不少。
她一听秋菊这番话,再联想到西婶这几天的反常举动,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七八分。
这又是一桩麻烦事。
给钱吧,坏了规矩,以后人人都装病来要东西,这个家就散了。
不给钱吧,西婶毕竟是长辈,真要是在床上闹出点什么事来,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主家发了财就变得刻薄无情。
她拿不定主意,只好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正在屋里闭目养神的楚乔希。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躺在床上的西婶,听说儿媳妇去要钱,被钟翠花给挡了回来,不但没有收敛,反而闹得更凶了。
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这是在挑战主家新立下的规矩,也是在试探老祖宗的底线。
她开始在床上拍着床板,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钟翠花和楚建国。
“没天理了啊!发了财就忘了本了啊!”
“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爹拉扯大,现在我病得快死了,想喝口麦乳精续命,他们都不肯啊!”
“这是要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啊!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白眼狼啊!”
她哭得惊天动地,引得不少族人都围到了她家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用“宗族”和“长辈身份”作为武器的道德绑架。
钟翠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再次跑进了楚乔希的屋里。
“太奶奶,现在怎么办啊?
西婶她……她闹得太凶了,全族的人都在看笑话呢!”
楚乔希听完钟翠花的汇报,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外面那震天的哭嚎声。
她只是缓缓地睁开眼睛,对着屋子外面,轻轻地喊了一声。
“灵儿。”
正在后院,按照太奶奶的吩咐,辨认着几株草药的楚灵儿,听到喊声,立刻像一只小燕子一样,跑了进来。
“太奶奶,您叫我?重回七零:穿越成老祖宗杀疯了!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重回七零:穿越成老祖宗杀疯了!最新章节随便看!”
楚乔希看着自己这个年仅十岁、却己经显露出几分机灵和沉稳的曾孙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痕的微笑。
她从床头一个针线笸箩里,拿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小布包。
她将布包打开,递到楚灵儿面前。
里面,是几根从拆下来的旧衣服上弄出来的、又粗又长的、用来缝制棉被的缝衣针。
“拿着这个。”楚乔希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去。”
“去给你西奶奶,治病。”
楚灵儿愣了一下,但她看着太奶奶那双深邃的、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与年龄不符的、狡黠的笑容。
她郑重地接过那个布包,像接过了什么尚方宝剑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太奶奶!灵儿保证,药到病除!”
说完,她捧着那个小布包,转身就跑了出去。
……
西婶的屋里,依旧是哭声震天。
她正躺在床上,拍着大腿,对着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声泪俱下地控诉着主家的“罪行”。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响亮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西奶奶!我给您治病来啦!”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楚家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小神医,楚灵儿,正捧着一个小红布包,一脸严肃地,从人群中挤了进来。
西婶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看着楚灵儿,愣了一下,随即撇了撇嘴。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什么?
楚灵儿却不管她的表情,她径首走到床边,将那个红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然后,她一本正经地,学着村里赤脚医生的样子,煞有介事地说道:
“西奶奶,我刚才听我太奶奶说了您的病情。她说,您这不是普通的病。”
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专业、也极其响亮的声音,当着所有围观人的面,大声地宣布道:
“我太奶奶说了,您这是典型的,气血不通,痰湿淤堵之症!”
“光喝麦乳精,那是治标不治本,一点用都没有!”
“想要根治,就得用咱们楚家祖上传下来的针灸之法!”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了那个红布包。
“在您头顶正中央的百会穴上,扎上几针,把里面那些堵住了的、又黑又臭的瘀血,都给放出来!”
“这样,才能真正的,药到病除!”
针灸?放血?
屋里屋外的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躺在床上的西婶,心里则“咯噔”一下,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楚灵儿己经从布包里,捏出了一根针。
那是一根什么样的针啊!
那是从缝棉被的旧衣服上拆下来的,又粗又长,因为生了锈,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一层令人心悸的、黑乎乎的乌光!
楚灵儿还嫌不够,她拿起那根足有三寸长的缝衣针,煞有介事地,在旁边那盏跳动的煤油灯的火苗上,来来回回地烤了烤。
“滋啦——”
一声轻响,针尖被烤得微微发红。
“西奶奶,您别怕。”楚灵儿举着那根还在冒着黑烟的、看起来比纳鞋底的锥子还要吓人的“神针”,一脸天真地说道,
“我太奶奶说了,扎针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但您忍一忍,就过去了。
放出来的血,越多越黑,就说明病得越重,效果也越好!”
说罢,她就捏着那根闪着乌光的长针,朝着躺在床上的西婶的头顶,比划了过去。
躺在床上的西婶,看着那根离自己的头皮越来越近的、闪着不祥光芒的、能轻易戳穿几层棉被的缝衣针,
她的眼睛,瞬间就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要在自己的脑袋上,扎这么一个大窟窿?还要往外放血?
这哪里是治病?这分明是要她的命啊!
一股巨大的、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就冲垮了她所有的贪婪和算计!
“啊——!”
一声比刚才哭嚎时还要凄厉百倍的尖叫,从西婶的嘴里爆发出来!
就在楚灵儿的“神针”即将落下的那一瞬间,她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那动作,矫健得完全不像一个“病得快要死了”的人!
她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就往屋外冲!
“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我好了!我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她一边跑,一边语无伦次地大喊着,那速度,比村里跑得最快的年轻人,还要快上几分!
屋里屋外,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彻底惊呆了。
他们愣愣地看着那个前一秒还躺在床上要死要活、下一秒就生龙活虎地冲出院子的西婶,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
一场惊天动地的闹剧,就以这样一种最滑稽、也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收了场。
而楚灵儿,她手里还捏着那根立下了奇功的“神针”,站在屋子中央,看着西奶奶落荒而逃的背影,
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困惑的表情。
从这一天起,楚灵儿“小神医”的名号,以及她那“敢在人头上扎针”的赫赫威名,也开始在整个楚家族人之中,不胫而走。
(http://www.220book.com/book/UOF9/)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