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龙在石床上醒转时，鼻尖萦绕着一股奇异的甜香，。
像是蜂蜜混着雪莲花的气息，甜而不腻，清冽中带着暖意。
他挣扎着坐起身，胸口的灼痛感己减轻许多，低头看去，昨日被令狐岚岚掌掴的地方竟结了层淡金色的痂。
痂片边缘泛着微光，轻轻一碰，便簌簌剥落，露出底下的新肉，带着珍珠般的光泽。
“醒了？”令狐岚岚正盘腿坐在石室中央的蒲团上，红肚兜外罩了件黑色纱袍，袍角绣着银色的暗纹。
是由无数细小的蛇形图案构成，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活了过来。
她面前的石台上摆着那枚蓝色的蛟内丹，此刻正悬浮在半空，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将她眼角的朱砂痣映得愈发妖冶。
“看来那血魂参的效力比我想的还要强，竟连火蛊的余毒都逼出了几分。你摸摸丹田处，是不是暖烘烘的？”
莫小龙依言抬手按向小腹，果然感觉到一股温和的暖流在丹田游走，像春日融雪般缓缓渗透西肢百骸。
他往床沿挪了挪，后背抵住冰冷的石壁，石面上凹凸不平的纹路硌得他脊背发疼，却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警惕地盯着令狐岚岚：“你到底想怎样？放我回去，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掌心还残留着昨夜荒唐的触感——
丝绸的滑腻，肌肤的温热，还有她发丝扫过颈间的，脸上腾起一阵热意，又迅速被愧疚压下——
邢紫嫣她们此刻说不定正心急如焚地找他，梦曦瑶的罗盘会不会因为他的纯阳真气紊乱而失灵？慕容可可的银蛇能不能嗅出他的踪迹？
令狐岚岚忽然笑了，笑声像碎玉落进银盘，清脆中带着魅惑。
她肩头的纱袍滑落，露出雪白的臂膀，上面还留着几道浅浅的抓痕，是昨夜他失控时留下的，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粉色。
“什么都没发生过？”她指尖划过抓痕，指甲涂着蔻丹，红得像血，眼波流转间带着说不尽的魅惑。
“小郎君昨夜在我耳边喊了十七声‘紫嫣’，咬了我九口——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依次点过锁骨、肩头和手腕，“最后还抱着我的腰说要天天见，这些难道都是做梦？”
“我……”莫小龙被堵得说不出话，脸颊烫得能煎鸡蛋，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想起那些混乱的画面，自己像头失控的野兽，嘴里喊着师姐的名字。
却对眼前的女人做了那般出格的事，“那是被你下了蛊！不算数！”
“哦？”令狐岚岚挑眉起身，赤着脚走到床边，脚踝上系着串银铃，每走一步都发出“叮铃”的脆响，像在敲打他的神经。
她抓起他的手腕，那里的黑色印记正泛着微光，是个繁复的契约图案，边缘还在微微蠕动。
“那这阴阳契也算不算数？”她指尖在印记上轻轻一点，莫小龙顿时觉得一股刺痛顺着经脉蔓延，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只要我捏碎这契印，你立马就会七窍流血而亡，要不要试试？”
莫小龙猛地抽回手，手背青筋暴起。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昨夜昏迷前那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绝非幻觉——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要生生扯出体外。
“你到底想怎样？”他咬着牙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别拿这个要挟我。”
“谁要杀你？”令狐岚岚突然俯身，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吐气如兰，带着她身上独有的甜香。
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你以为我真稀罕什么纯阳体？黑暗之渊里的修士多如牛毛，真想提升境界，有的是法子。”
她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动作竟带着几分温柔，指腹的温度比常人略低。
“可他们都不是你，他们看我的眼神，要么像看块能炼丹的药材，要么像看只供玩乐的妖精，只有你……”
莫小龙愣住了，对上她眼底复杂的光——
那里面有贪婪，有算计，却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落寞？像个守着宝藏却永远得不到温暖的孩子。
“三百年了，”令狐岚岚忽然起身，走到石窗边望着外面翻滚的暗河，黑色的纱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
“我守着这暗河三百年，见过无数修士为了突破境界不择手段。
有个老道，为了骗我的血魂参，假装跟我论道三年，最后趁我闭关时偷了参苗就跑。
还有个将军，说要带我回中原当王妃，结果是想把我献给皇帝换官爵。
他们要么觊觎我的修为，要么想抢我的血魂参，只有你……”
她回头看他，眼角的朱砂痣在月光下闪着光，像滴未落的血，“只有你把我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什么能助你飞升的鼎炉。”
莫小龙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昨夜只是把她当成了邢紫嫣，却被她打断。
“我知道你心里有那个红裙子，”令狐岚岚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她抬手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她能陪你在阳光下吃火锅，能挽着你的手走在大街上，能在你生病时给你熬粥，这些我都给不了你。
可你别忘了，是我在你快被邪祟吞噬时救了你，是我用三百年的血魂参吊着你的命，这份情，你总不能说忘就忘。”
她走到石台前，拿起那枚蓝色的蛟内丹，内丹在她掌心旋转，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将她的半边脸映照得如同玉石雕琢而成。
“我己经突破化神境，这长白山再也没人能困住我。
你若肯跟我走，我便帮你净化炼妖壶，那壶上的噬灵符文，我闭着眼睛都能破解。
我帮你对付邢天涯，他那点邪术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甚至帮你把那个红裙子和戴眼镜的都接来，咱们一起在黑暗之渊修炼，那里有取之不尽的阴灵之气，不出十年，这天下谁还敢惹？”
莫小龙的心猛地一动。净化炼妖壶，对付邢天涯，这些都是他眼下最头疼的事。
师父说过，炼妖壶的封印最多撑半年，邢天涯的功力却在与日俱增。
可让他跟令狐岚岚一起……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不行，她们不会同意的，紫嫣师姐性子烈，可可又爱吃醋，小师妹心思重，她们肯定容不下你。”
“她们有得选吗？”令狐岚岚挑眉，语气带着化神境修士的霸道，眼神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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