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晨钟悠扬。 大雄宝殿前,香烟缭绕,僧众肃立。新晋的“三藏法师”身披锦襕袈裟,头戴嵌金花帽,手持九环锡杖,宝相庄严。法明长老亲自为其送行,语重心长,谆谆告诫,言语间皆是佛门大义与取经重任。
三藏垂首聆听,神情温和平静,眼神清澈,仿佛己将一切迷茫与痛苦抛却,只剩下一颗坚定不移的求法之心。他双手合十,对着法明长老,对着满寺僧众,对着长安方向深深一礼:“弟子此去,定当竭心尽力,求取真经,不负我佛慈悲,不负众生所望。”
声音平和,带着悲悯,完美契合了高僧大德的形象。唯有当他转身,背对众人,目光投向寺外那通往西方的漫漫长路时,眼底最深处,一丝冰冷的灰黑如同亘古寒冰,悄然冻结了所有情绪。锦襕袈裟无风自动,隐隐有细微的“葬”字道痕在佛光下流转。
长安城外,灞桥。 唐太宗李世民亲率文武百官,为御弟三藏饯行。赐通关文牒,赠紫金钵盂,殷殷嘱托,情真意切。万民跪拜,山呼万岁,鼎盛的人道气运汇聚成金色的洪流,加持在三藏身上,为其披上了一层堂皇正大的护身符。
三藏接过钵盂文牒,对着唐王深深一拜,宝相庄严,口诵佛号:“陛下隆恩,贫僧铭感五内。此去西天,路遥十万,定当披荆斩棘,求得大乘真经,佑我大唐国泰民安!”
阳光洒落,锦襕袈裟熠熠生辉,九环锡杖叮咚作响。在万民敬仰与帝王期许的目光中,三藏法师手持锡杖,身负行囊,牵着太宗御赐的白马,一步一步,踏上了西行之路。马蹄声哒哒,敲碎了灞桥的宁静,也敲响了西游量劫的序章。
然而,无人能窥见:
当三藏踏过灞桥的刹那,他头顶花帽内侧,一点灰黑魔光微微闪烁,锁神环雏形悄然激活一丝,贪婪地汲取着万民愿力与帝王紫气,转化为冰冷的葬灭之力。
他座下白马,眼神温顺,但西蹄踏过之处,青草无声枯萎,生机被一丝无形的葬意悄然剥夺。
他手中那紫金钵盂,内壁光滑,却仿佛倒映着未来尸山血海、神佛陨落的景象。
一人,一马,孤影西行。 背影在朝阳下拉得很长,仿佛一个孤独的行者,又像是一口缓缓移动的、将要埋葬诸天的巨大棺椁。
长安城最高处,钟楼飞檐。 孙悟空的身影悄然浮现。斗笠下,熔金双瞳穿越千里空间,锁定着那道西行的孤影。他肩头混沌石幽光流转,与三藏识海深处、八戒妖魂核心、沙僧因果环内的锁神环雏形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葬途己启…”孙悟空低语,声音冰冷如西伯利亚的寒风,“佛门的枷锁,天庭的算计,诸圣的棋局…且看是尔等驯化这葬佛之人,还是这口‘棺椁’…葬尽尔等虚伪神坛!”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不远不近地缀在三藏身后百里之外,如同最耐心的猎手,也如同执掌命运的幕后黑手,融入了西行之路的滚滚烟尘之中。
西游之路,自此而始。 然此西游,非彼西游。 此去灵山,非为取经,实为…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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