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寝三楼弥漫着一股馊掉的泡面味。张扬踩着满地板的烟蒂爬上桌子，破洞的球鞋在积灰的窗台上蹭出两道黑痕，他手里挥舞着半块发霉的面包，唾沫星子喷在底下三十多个男生脸上。
“你们就甘心看着那群娘们吃香的喝辣的？” 他的破锣嗓子在闷热的房间里回荡，墙角的电扇吱呀转着，吹起地上的纸屑粘在有人溃烂的伤口上，“昨天我亲眼看见，江叙白给那个小校花递巧克力！我们呢？我们只能啃这发霉的玩意儿！”
底下响起一片附和的咒骂。有人把空罐头狠狠砸在墙上，铁皮变形的锐响里，混着不知谁压抑的啜泣声。男寝的物资早就见底，最后一箱压缩饼干昨天被抢得只剩包装袋，现在连喝口干净水都要靠夜里偷偷去厕所接雨水。
“他妈的！凭什么？！” 金链子男生突然站起来，脖颈上的链子沾着干涸的血渍，“爆发前老子天天请他们喝酒，现在倒好，见死不救！”
“不是见死不救。” 张扬冷笑一声，用面包指着对面女寝的方向，三楼阳台隐约能看到沈溪月晾晒的白衬衫，“是故意恶心我们！你没看见苏语安那把斧头？亮得能照见人影，肯定是江叙白给的好处！”
他突然压低声音，眼里闪着阴狠的光：“我打听清楚了，他们的食物都是从那个神秘空间弄出来的。但空间再大也有底，等她们耗光存货 ——”
“耗光了又能怎样？” 有人怯生生地问，“苏语安一个能打五个，我们打得过吗？”
“蠢货！” 张扬一脚踹翻旁边的板凳，“苏语安再能打也是个女人！我们三十多个老爷们，堆也能堆死她！到时候抢了她们的空间，女人归你们，食物归我！”
这话像火星掉进炸药桶。男寝瞬间沸腾起来，有人开始磨手里的钢管，有人翻出藏起来的打火机，连最胆小的男生眼里都燃起贪婪的光。他们忘了昨天被苏语安劈倒的丧尸，忘了江叙白扔出的燃烧瓶，满脑子都是面包的麦香和女人的身影。
“我有个主意。” 角落里，戴眼镜的男生突然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镜框，他手里把玩着架迷你无人机，螺旋桨还沾着草叶，“我这架无人机能飞过去，给她们递纸条 ——”
“递什么？” 张扬凑过去。
“就说……” 眼镜男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谁帮我们杀了江叙白，以后天天有肉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说不定里面就有想反水的。”
张扬拍着大腿笑起来，发霉的面包渣从他嘴角掉下来：“好主意！就这么办！现在就写，用最大的字！”
眼镜男生撕下作业本最后一页，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江叙白残暴不仁，私藏物资。杀之者，每日供应肉食，绝不食言 —— 男寝全体立誓。” 他把纸条折成方块，系在无人机底部，悄悄推开条窗缝。
无人机嗡鸣着升空时，女寝的李梅正在调试监控。她刚把武器架的画面放大，就看见屏幕角落里闪过个小黑点。
“奇怪……” 她皱起眉，转动鼠标滚轮，无人机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什么？”
沈溪月端着刚洗好的草莓走过来，凑到屏幕前：“像玩具飞机？”
“不对。” 李梅切换到热成像模式，无人机底部的纸条泛着微弱的白光，“它在往我们这边飞。”
话音刚落，无人机己经悬停在 302 阳台外，纸条在风里轻轻晃动。苏语安正坐在武器架旁擦枪，听到动静抬头，顺手拿起旁边的弩箭。
“别动。” 江叙白按住她的手腕，看着无人机慢慢降落，“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样。”
李梅戴上绝缘手套，小心翼翼地解下纸条。当她念出上面的字时，沈溪月手里的草莓 “啪嗒” 掉在地上，红色的汁液溅在她白球鞋上。
“呵。” 苏语安冷笑一声，枪管在她掌心转了个圈，“这群废物，还真敢想。”
江叙白接过纸条，炭笔的划痕很深，几乎戳破了纸背。他看着 “每日供应肉食” 几个字，突然笑了，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李梅，能定位无人机的位置吗？”
“能！” 李梅立刻调出追踪界面，屏幕上的红点正慢慢往男寝移动，“在三楼东侧，靠窗的位置。”
“苏语安。” 江叙白看向正在检查弩箭的御姐，“你的斧头保养得差不多了吧？”
苏语安挑眉，抓起消防斧往阳台走：“正好试试射程。”
“等等。” 江叙白叫住她，指了指无人机，“别劈坏了，留着还有用。”
苏语安会意，手腕轻抖，斧柄末端的绳索突然弹出，精准缠住无人机的螺旋桨。无人机挣扎着坠落在阳台，塑料外壳磕出个小坑，螺旋桨还在徒劳地转动。
“这玩意儿…… 能吃吗？” 沈溪月戳了戳无人机的机身，ABS 塑料冰凉坚硬。
“怎么不能？” 江叙白拎起无人机，掂量了下重量，“裹上淀粉，炸至金黄，隔壁小孩都馋哭了。”
沈溪月被逗笑了，眼角的泪痣跟着颤动。苏语安把斧头放回武器架，光槽立刻亮起，开始清理上面的塑料碎屑：“我去生火。”
李梅看着屏幕里男寝的骚动 —— 眼镜男生正手舞足蹈地解释着什么，张扬气得把手里的面包砸在他脸上。她突然觉得，这群人大概是饿疯了，居然想用这种手段对付江叙白。
活动室很快支起了简易烤架。江叙白把无人机拆解成小块，用空间里的淀粉和鸡蛋液裹了层糊，扔进热油里。滋滋的油炸声响起时，沈溪月突然想起什么，从空间里拿出瓶啤酒：“配这个正好。”
苏语安咬了口炸得金黄的塑料块，眉头立刻皱起来：“味同嚼蜡。”
“要的就是这个意思。” 江叙白碰了下她的酒瓶，琥珀色的液体晃出细小的泡沫，“让他们看看，想打我的主意，就只能啃塑料。”
男寝三楼，张扬看着监控里女寝围着烤架说说笑笑，手里的钢管被他捏得咯吱响。眼镜男生缩在角落，抱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被迁怒。
“废物！一群废物！” 张扬把钢管狠狠砸在墙上，火星溅到发霉的被子上，“连架无人机都搞不定，还想杀江叙白？！”
他突然看向窗外，女寝的方向飘来隐约的肉香 —— 不是想象中的塑料味，而是真正的烤肉香，混着黑胡椒的辛辣，像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的胃。
“等着瞧……” 张扬的声音带着怨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等你们食物耗尽，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女寝的烤架旁，江叙白把最后一块炸塑料扔进垃圾桶。沈溪月正给大家分草莓，红色的果肉映得她指尖发亮。苏语安靠在栏杆上，手里的啤酒喝了大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男寝的方向。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梅推了推眼镜，屏幕里张扬正召集所有人开会，手里比划着什么，“可能会在我们去超市的时候动手。”
“正好。” 江叙白擦了擦手，调出空间面板，武器架上的猎枪正泛着冷光，“省得我们再跑一趟。”
夜色渐浓，男寝的灯光忽明忽暗，像只蛰伏的野兽。女寝的烤架己经熄灭，但空气中的肉香久久不散，既是对男寝的嘲讽，也是对未来的宣言 —— 想抢？先问问手里的斧头和猎枪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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