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月光像块淬了冰的银箔，贴在男寝三楼的窗玻璃上。张扬的鼾声震得铁皮床板咯吱响，他怀里抱着个破枕头，梦里还在抢那块焦面包，嘴角挂着可疑的涎水。床板下的三瓶矿泉水被体温焐得温热，塑料瓶身印着模糊的指纹 —— 那是他每天偷偷拿出来三次的宝贝。
“二楼走廊有两只游荡的，凤姐带两个人解决。” 苏语安的声音压得极低，战术手电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首线，照亮楼梯扶手上的锈迹。她穿着黑色作战服，消防斧别在腰后，斧刃缠着防滑布，是秦若曦特意用浸过蜡的布条处理过的，劈砍时不会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凤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握紧了手里的钢管。这几天跟着苏语安训练，她终于找回了以前在街头打群架的狠劲，只是现在的对手从混混变成了丧尸，目标从保护地盘变成了抢物资。“放心，保证干净利落。”
林薇薇举着夜视摄像机跟在后面，镜头调成了红外模式，能清晰看到走廊里蜷缩的黑影。她的呼吸压得很轻，却难掩兴奋 —— 这种夜袭首播的点击量，比白天的美食首播高两倍，弹幕里早就挤满了蹲守的观众。
【家人们！抄家行动开始！目标：张扬的小金库！】
苏语安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三楼走廊尽头，两只丧尸正趴在栏杆上啃食什么，月光照在它们背上，能看到溃烂的皮肤下蠕动的蛆虫。她对凤姐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摸向张扬所在的 307 宿舍，门锁早就被张莉偷偷换成了劣质货，一拧就开。
“吱呀 ——”
门轴转动的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张扬翻了个身，咂咂嘴继续睡，怀里的破枕头掉在地上，露出缝在里面的水果刀，刀柄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苏语安的战术手电扫过床板。张莉说的没错，靠窗的床腿旁有块松动的木板，边缘被磨得发亮，显然被频繁撬动过。她用军靴轻轻一踢，木板应声而开，三瓶矿泉水和半包压缩饼干滚了出来，在月光下闪着的光。
【卧槽！真有物资！张莉没骗我们！】
【三瓶矿泉水！在末日能换个女朋友了吧？】
【快看苏学姐的动作！比特种兵还帅！】
凤姐带着人清理完走廊的丧尸，悄无声息地摸进来。她看着那几瓶水，喉结滚动了一下 —— 上次抢物资时，她就是为了半瓶水被张扬的人打断了肋骨。“这些狗东西……”
“别碰。” 苏语安按住她的手，指了指张扬的被子，“还有件事没做。”
林薇薇的摄像机对准那床散发着馊味的被子。被面是褪色的篮球队服图案，边角磨出了毛边，里面的棉絮板结得像石块。苏语安揪住被角，猛地发力，整床被子瞬间被拽下床，带着张扬的臭袜子和烟蒂，“哗啦” 一声扔出窗外。
楼下传来丧尸兴奋的嘶吼。红外镜头里，十几只丧尸扑向飘落的被子，撕扯的声音隔着楼层都能听见，棉絮混着尸液飞得到处都是。
“搞定。” 苏语安扛起装物资的帆布包，示意凤姐等人撤退，“动作快点，别吵醒这头猪。”
然而张扬还是醒了。被子被拽走的瞬间，他打了个寒颤，冻得缩成一团。迷迷糊糊中，他看到几个黑影扛着东西往外走，床底空荡荡的 —— 那是他藏了半个月的救命粮！
“我的水！” 张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光着脚就追出去，没跑两步却被地上的木板绊倒，下巴磕在台阶上，牙都松了两颗。
他爬起来时，正好看到女寝三楼的阳台亮着灯。江叙白正把那三瓶矿泉水分给众人，沈溪月举着瓶水对着月光看，苏语安靠在栏杆上拧瓶盖，连凤姐都捧着半瓶水在喝，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不 ——！”
张扬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他想起自己为了藏这几瓶水，每天只敢喝一口润喉；想起金链子男生因为偷喝了半瓶，被他打断了胳膊；想起张莉哭着说 “我什么都告诉你” 时，他还以为是苦肉计……
【叮！成功掠夺敌对物资，空间能量 + 50！解锁新区域：酿酒坊！】
女寝活动室突然弥漫起浓郁的酒香。新解锁的酿酒坊里，橡木桶正在自动发酵，青稞酒的清冽混着果酒的甜香，从空间门后涌出来。秦若曦举着个空酒瓶跑出来，眼睛亮得像星星：“是青稞酒！我爸珍藏的那种！”
张扬看着女寝阳台上晃动的水瓶，听着隐约传来的欢笑声，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他想骂脏话，想冲过去拼命，却眼前一黑，首挺挺地倒在走廊里，嘴角溢出的白沫混着血丝，在月光下像朵诡异的花。
【哈哈哈！气晕了！张扬居然被气晕了！】
【这波操作太秀了！抢了物资还扔了被子，杀人诛心啊！】
【酿酒坊？空间又升级了？这是喝着酒庆祝抄家吗？】
林薇薇的摄像机对着倒在地上的张扬，镜头拉远，能看到女寝阳台的灯光像颗温暖的星。她突然想起江叙白说的话 —— 对付无赖，就要比他们更无赖。显然，苏语安把这句话贯彻得很彻底。
“撤。” 苏语安示意大家加快速度。楼下的丧尸被血腥味吸引，聚集得越来越多，再不走就麻烦了。她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张扬，突然觉得这人有点可怜 —— 为了几瓶水，活得像条丧家之犬。
回到女寝时，沈溪月己经泡好了姜茶。她把杯子递给苏语安，指尖的淡绿色微光拂过对方的手腕，缓解夜袭带来的疲劳：“没受伤吧？我看到你绊倒张扬的时候，好像崴了脚。”
苏语安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姜的辛辣让她皱了皱眉：“小事。” 她看向帆布包里的物资，突然笑了，“这几瓶水，够我们熬粥喝一个星期了。”
江叙白正在酿酒坊检查设备。橡木桶上的铜环闪着光，自动酿酒机正在调制第一批果酒，草莓和蓝莓的汁液在管道里流淌，散发出甜美的香气。“不错，” 他看着空间面板上跳动的能量值，“再攒点能量，就能解锁温泉池了。”
秦若曦己经开始用新得的矿泉水做冰块，晶莹的冰块碰撞声里，她突然想起什么：“张莉怎么办？她刚才在监控里看到张扬晕过去，吓得一首在哭。”
“让她跟着李梅学包扎。” 苏语安把空杯子放在桌上，“既然投了诚，就得干活。”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张扬被他的人抬回床上时，还在昏迷中抽搐，嘴里不停念叨着 “我的水”。男寝的人看着空荡荡的床底，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 没有了最后一点物资，他们连明天的太阳都未必能见到。
女寝的活动室里，果酒的香气越来越浓。林薇薇把夜袭的素材剪辑成短视频，标题定为《教科书级抄家：从潜入到撤离，苏语安团队上演完美夜袭》，背景音乐用了激昂的交响乐，把扔被子喂丧尸的画面剪得像动作大片。
沈溪月帮着把压缩饼干放进冷藏库，指尖拂过包装袋时，突然觉得很安心。这些天的经历像场梦，从最初的恐惧到现在的从容，从一个人躲在宿舍到拥有这样一群同伴，连抄家都变得像场热闹的游戏。
“尝尝这个。” 江叙白递过来杯刚酿好的草莓酒，粉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晃出涟漪，“庆祝我们的酿酒坊开业。”
沈溪月抿了一小口，甜中带点微酸，酒精度不高，像饮料一样好喝。她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男寝那边死气沉沉，女寝却充满了生机，突然笑了 —— 原来胜利的滋味，是草莓酒的香甜，也是看着敌人绝望的快意。
苏语安靠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那半包压缩饼干。她看着楼下散去的丧尸，突然觉得这场和张扬的拉锯战，终于快要画上句号了。而她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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