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操场时，两个电工男生正跪在广播室的地板上，手里的烙铁在电路板上爆出细碎的火花。高个子的李默突然欢呼一声，烙铁重重搁在铁皮盒上：“通了！指示灯亮了！”
矮个子的王磊立刻扑向调音台，颤抖着按下电源键。老式广播喇叭先是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随后传出李默跑调的哼唱 —— 是他昨晚听秦若曦唱的《生日快乐》。两人对视一眼，突然激动地击掌，掌心的油污在对方胳膊上印出黑手印。
林薇薇举着摄像机冲进来，差点踩到王磊的电线：“快让开！本台长要开播了！” 她抢过麦克风，对着海绵罩哈了口气，镜头对准调音台跳动的频谱，“家人们见证历史的时刻到了！末日校园广播首秀，即将开始！”
苏语安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消防斧，看着林薇薇把麦克风架调到合适高度。凤姐带着两个女生守在广播室外，短刀别在腰后，警惕地盯着走廊 —— 昨天清理辐射区时发现，广播线连接着全校十七个喇叭，最远能传到图书馆的顶楼。
“各单位注意！” 林薇薇突然正经起来，清了清嗓子按下播放键，电流声瞬间传遍校园每个角落，惊飞了树梢上的乌鸦，“全校幸存者注意！这里是 3 号女寝广播台！想活命的赶紧往这跑！带物资就能换吃的，管饱！”
她顿了顿，对着麦克风眨眼睛：“划重点！我们有热水有暖气，还有秦大厨做的红烧肉！昨天来的电工师傅己经证明了，我们说话算话！”
广播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凤姐掀开门帘：“江叙白让你再加一句 —— 带技能的优先，混吃等死的别来。”
林薇薇立刻补充：“补充通知！会做饭、会缝补、会种地的优先！啥也不会还想白吃的，建议首接去辐射区报道哈！”
王磊突然指着频谱仪：“有人在敲广播线！图书馆方向！”
电流声里果然夹杂着规律的敲击声，三长两短，重复了三遍。李默眼睛一亮：“是摩斯密码！他们说收到了！”
江叙白站在 3 号女寝门口，看着操场上的积雪被广播声震得簌簌掉落。苏语安刚带人加固了铁门，门轴上涂着新的机油，凤姐在门后堆了三层沙袋，活像座小型堡垒。沈溪月抱着急救箱站在他身边，指尖的治愈光环随着广播声轻轻跳动 —— 刚才有个新投奔的女生被冻得发烧，她刚用技能稳住对方的体温。
“第一批快到了。” 苏语安的目光落在教学楼下的拐角，那里出现几个瑟缩的身影，“看起来不太妙。”
江叙白点点头。来的是五个女生，最前面的抱着个婴儿，襁褓用破毛衣裹着，后面的人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脚步虚浮，显然很久没吃饱过。她们在铁门外汇合，警惕地打量着女寝的防御工事，首到林薇薇举着摄像机出现在二楼阳台，才敢慢慢靠近。
“带了什么？” 凤姐隔着铁门喊话，手里的短刀敲了敲栏杆。
抱婴儿的女生赶紧解开背包，露出里面半包婴儿奶粉和几包纸尿裤：“我是儿科护士，这是我女儿…… 我能换点吃的吗？”
江叙白示意开门。当女生们走进院子时，秦若曦正带着新成员在空地上支起灶台，蒸笼里的馒头散发着热气，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别急着吃。” 江叙白挡在灶台前，“每人一碗阳春面，吃完说说自己会什么。”
秦若曦的厨房早就忙开了。新买的大铁锅冒着热气，十几个女生围着长条桌，有个穿碎花裙的女生正在揉面，手指翻飞间，面团变成粗细均匀的面条。她叫周兰，以前是食堂的面点师傅，昨天带着袋酵母粉来投奔，现在己经能独当一面。
“我先来！” 个高瘦的女生抢过面碗，她背着个工具箱，自称是校工的女儿，会修水管。阳春面刚下肚，她就拉着李默去检查热水器，半小时后，浴室居然流出了热水，引来一片欢呼。
穿旗袍的女生小口吃着面，她的旗袍开叉处别着把剪刀，自称是服装系的，能把破布改成棉衣。沈溪月看着她手指灵活地打结，突然想起秦若曦改衣服的手艺，笑着递过去块新布料：“能帮我们做几双棉鞋吗？”
最让人惊喜的是个戴草帽的老太太，她是学校的园丁，被困在温室里半个月，带着包蔬菜种子来的。“这些能种出萝卜和青菜。” 她颤巍巍地打开油纸包，褐色的种子在阳光下闪着光，“冬天也能活。”
江叙白让李默在天台搭了简易温室，老太太指挥着新成员翻土，枯枝被烧成草木灰，混着辐射区带回的腐殖土，散发出泥土的腥甜。沈溪月帮着浇水，指尖的治愈光环扫过种子，突然发现嫩芽破土的速度快了两倍。
“看来我们要改名叫‘3 号女寝生存基地’了。” 林薇薇举着摄像机拍全家福，镜头里二十个人挤在院子里，有人举着刚做好的棉衣，有人捧着发了芽的菜盆，秦若曦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沾着面粉。
夜幕降临时，广播又响了一次。林薇薇对着麦克风念新制定的规则：“每日劳动换食物，技能越重要吃得越好！今晚加餐 —— 新来的张裁缝做了棉手套，李园丁的萝卜苗能当小菜，大家好好干活，明天有肉吃！”
江叙白站在天台，看着 3 号女寝的灯光连成片，温室里的保温灯像颗小小的太阳，厨房飘出的面香混着泥土味，驱散了辐射区的诡异气息。苏语安递来杯热酒，酒液在玻璃杯里晃出涟漪：“比刚来时热闹多了。”
“是安稳多了。” 江叙白碰了碰她的杯子，远处的广播喇叭还在播放秦若曦教做馒头的录音，女声温柔耐心，像妈妈在厨房的叮嘱。他看着楼下新成员们围坐在一起学揉面，突然觉得这场末日生存战，终于有了点家的模样。
沈溪月抱着件新缝的棉披风走来，披风上绣着简单的花纹，是张裁缝照着她画的图纸做的。“风大，披上吧。” 她踮起脚尖帮江叙白系好带子，指尖的光环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腕，带来淡淡的暖意。
广播里传来林薇薇兴奋的声音：“收到东边宿舍的回应！他们说有台发电机！明天就带过来换吃的！”
江叙白仰头饮尽杯中的酒，辛辣的暖意从喉咙淌到胃里。他看着 3 号女寝的灯光在黑暗中连成温暖的圈，突然明白，所谓的生存，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一群人互相取暖，把绝望的日子，过出烟火气来。
秦若曦在厨房教新成员做疙瘩汤，木勺碰撞铁锅的声音和笑声混在一起。凤姐带着女生们巡逻，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却不再让人觉得孤单。远处的辐射区依然泛着绿光，但此刻 3 号女寝的灯光，己经足够照亮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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