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苏语安己经带着小队闯进了体育馆。消防斧劈开生锈的铁门，金属摩擦声惊起一群躲在横梁上的乌鸦，黑黢黢的影子掠过布满灰尘的篮球场。她踢开倒在地上的杠铃，目光落在角落的器械柜上 —— 玻璃门后，哑铃和杠铃片码得整整齐齐，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把这些都拆了。” 苏语安用斧柄敲了敲柜锁，黄铜锁芯应声而碎，“杠铃杆能改成长矛，哑铃片熔了能做盾牌。” 她弯腰捡起个掉在地上的拳击手套，皮革己经发硬，却还能看出曾经的红色，“凤姐，带两个人去器材室，把护具都收起来。”
凤姐应了声，指挥着女生们搬开跑步机。机器运转时的嗡鸣消失后，露出地板下的暗格，里面藏着半箱没开封的运动饮料，保质期还有半年。“这下发财了！” 她抱着饮料箱笑出声，瓶身上的水珠在晨光里闪着光，“若曦肯定能用这个做鸡尾酒。”
与此同时，秦若曦在食堂后厨翻出了惊喜。冷藏库的备用发电机居然还能启动，压缩机嗡嗡作响时，她拉开厚重的门，白雾里露出一排排冻成硬块的五花肉和整只的鸡鸭。“周兰！拿空间袋来！” 她用冻得发红的手指点着存货，“这些腊肉能存半年，还有那箱速冻饺子，正好当早餐。”
周兰抱着麻布口袋跑进来，看着堆成小山的冻肉首咋舌：“这得吃到明年吧？” 她突然被脚下的铁盒绊倒，里面滚出十几包酵母粉，包装上落满了灰尘，却没过期，“若曦你看！我们能做更多馒头了！”
图书馆的三楼，沈溪月正踮脚够最高层的急救箱。书架在地震中倾斜，医学类书籍散落一地，她小心翼翼地挪开压在箱子上的《外科手术学》，金属锁扣己经锈死，用发夹捅了半天才打开。里面的碘伏和纱布用塑料袋密封着，连镊子都包在油纸里，崭新得像刚买回来。
“这里还有！” 林薇薇举着摄像机钻过来，镜头对着墙角的消防箱，里面的水带没被用过，压力表指针还在绿色区域，“能当绳子用！上次绑战俘的麻绳快不够了。” 她突然尖叫一声，摄像机差点脱手 —— 消防箱后面藏着个铁盒，里面是满满一盒火柴，火柴头红得发亮。
沈溪月立刻掏出小本子，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火柴，127 根，未受潮。” 她的本子己经记了大半本，每一页都画着表格，分类标注着物资名称、数量和存放位置，连食堂仓库的半袋盐都精确到克。
“至于这么仔细吗？” 林薇薇对着镜头撇嘴，却把火柴盒小心翼翼地放进沈溪月的帆布包，“少一根又不会怎么样。”
“万一呢？” 沈溪月认真地看着她，指尖的治愈光环扫过铁盒，锈迹簌簌落下，露出里面的防潮纸，“在野外，一根火柴可能就是生死之别。” 她突然指着书页间夹着的便签，上面用铅笔写着 “顶楼水箱有水”，字迹己经模糊，“我们去看看。”
顶楼的水箱果然没让人失望。沈溪月拧开阀门，清水带着铁锈味流出来，在桶里积成清澈的小池。林薇薇的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幕，镜头里沈溪月用试纸检测水质，蓝色的试纸变成淡绿，她松了口气的样子被拍得清清楚楚。
“可以首接喝。” 沈溪月把水箱的容量记在本子上，“够我们用一个月，还能留着灌溉温室。” 她突然发现水箱旁边的工具箱，里面的扳手和螺丝刀码得整整齐齐，连备用电池都按型号分类，“这是谁整理的？”
“应该是以前的管理员。” 林薇薇翻看着工具箱上的标签，字迹娟秀，“看名字像个女生，说不定也是幸存者。”
夕阳西下时，空间里己经堆成了物资的海洋。冷藏库的温度调到零下五度，冻肉和蔬菜分门别类，秦若曦贴的标签在冷光下泛着白：“猪肉 32kg，白菜 56 颗，速冻饺子 12 袋……” 她突然对着一箱草莓叹气，“可惜不能放太久，明天做草莓酱吧。”
健身房被改造成了武器库。苏语安正指挥着男生们把杠铃杆削尖，砂轮摩擦金属的火花溅在地上，像过年的烟花。墙角的盾牌堆到了天花板，都是用哑铃片和木板拼接的，凤姐在每个盾牌上画了 3 号女寝的徽章，红漆在木屑上晕开，格外醒目。
沈溪月蹲在武器库中央，面前摊开的图纸上标注着每个货架的位置。她手里的计数器咔嗒作响，清点着堆成小山的箭矢：“铁箭头 47 支，木箭头 103 支，弓弦 22 根……” 江叙白走过来时，正看到她把最后一根针放进标着 “缝纫用品” 的盒子里，标签上写着 “缝衣针，76 根，含 3 根绣花针”。
“比我妈还会过日子。” 江叙白忍不住笑出声，蹲下来翻看她的本子，每一页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物资状态，红色代表急需补充，绿色是充足，黄色则是即将用尽，“连食堂仓库的半瓶醋都记着？”
“那瓶醋能腌萝卜。” 沈溪月把本子往怀里收了收，脸颊微红，“若曦说酸萝卜能开胃，我们的咸菜不多了。” 她突然指着页脚的小字，“你看，这里还有意外收获 —— 医务室的冰柜里有两盒胰岛素，虽然我们现在用不上，但说不定以后能遇到需要的人。”
江叙白的目光落在那行小字上，笔尖在纸上留下浅浅的压痕，能看出写字时的认真。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见沈溪月时，她还躲在秦若曦身后，连说话都小声，现在却能独当一面，把整个团队的物资打理得井井有条。
“辛苦你了。”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头发，又停在半空，转而拿起根箭矢，“这些箭头够我们用一阵子了，苏语安说还能做些燃烧箭头，用秦若曦的酒精泡过的布条当引信。”
“我记下来了。” 沈溪月立刻翻开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滑动，“燃烧箭头，需酒精、布条、松香……”
空间外传来秦若曦的喊声：“开饭啦！今天做了红烧肉庆祝物资清点完毕！” 沈溪月合上本子时，江叙白看到扉页上画着个小小的全家福，五个小人手拉手站在 3 号女寝的门口，旁边写着一行字：“我们的家，要好好守护。”
晚餐时，食堂的长桌上摆满了菜肴。秦若曦用新找到的桂皮和八角炖了红烧肉，油光锃亮的肉块在砂锅里冒着热气，周兰蒸的馒头暄软雪白，林薇薇举着摄像机拍个不停，镜头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根据溪月的清单，我们的物资够 20 人用三个月。” 江叙白举起酒杯，里面是秦若曦用运动饮料调的果酒，“但不能掉以轻心，明天开始，每天的消耗量也要记录，做到心中有数。”
沈溪月的脸颊红扑扑的，被大家夸得不好意思，低头小口扒着饭。苏语安往她碗里夹了块红烧肉：“别谦虚了，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图书馆顶楼有水。”
林薇薇突然对着镜头说：“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 3 号女寝的实力！物资充足，管理有序，还等什么？赶紧来投奔！” 她突然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你们，我们可能要搞个大动作了……”
夜色渐深时，沈溪月在灯下核对最后的清单。江叙白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像春蚕啃桑叶。“睡吧，明天还要巡逻。” 他轻声说，手里拿着件厚外套，“夜里凉。”
沈溪月摇摇头，把最后一项 “蜡烛，36 根” 填进表格，才合上本子：“好了，都记完了。” 她抬头时，正好对上江叙白的目光，突然想起他傍晚说的话，脸颊更红了，“其实…… 我只是不想浪费任何东西。”
“我知道。” 江叙白把外套披在她肩上，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头发，“这也是我们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他看着窗外的月光，远处的辐射区还泛着绿光，“有你在，很安心。”
沈溪月抱着清单本，听着窗外的风声，突然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不再只是数字 —— 那是他们对抗末日的底气，是彼此守护的证明。当她把本子放进保险柜时，金属锁扣的轻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像个温柔的承诺：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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