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李浩就瘸着腿摸到了 5 号宿舍楼下。被打掉的门牙处塞着团脏兮兮的棉花，说话漏风却依旧扯着嗓子喊，唾沫星子混着血丝喷在结霜的窗玻璃上：“都出来看看！3 号女寝把海鲜都藏起来了！江叙白那小白脸囤了一空间的吃的，让咱们啃树皮！”
三楼的窗户吱呀作响地推开条缝，露出双警惕的眼睛。那是中立宿舍的张叔，手里还攥着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窝头，闻言往 3 号女寝的方向瞟了眼，炊烟正从烟囱里袅袅升起，隐约能闻到甜香，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叫起来。
“别听他胡说。” 二楼传来冷冷的女声，赵雅彤倚在栏杆上，黑色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遮住了半张脸，只有双眼睛像淬了冰，“昨天冰窖飘出来的香味，够你闻三天的，有本事自己去抢。”
李浩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最恨赵雅彤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赵主席！你就甘心被那小白脸压着？” 他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学生会的脸都被丢尽了！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带兄弟冲进去，把他的空间抢过来！”
赵雅彤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刺耳。“冲进去？” 她抬手指了指 3 号女寝的方向，夏清影正举着杠铃在操场晨练，铁饼大的杠铃片在她手里像玩具，“还是你想尝尝被一拳打断腿的滋味？”
李浩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夏清影恰好把杠铃举过头顶，肌肉线条在晨光里绷得像钢索，吓得他往后缩了缩脖子。但想到被没收的帝王蟹和燕窝，又咬着牙喊道：“他们人少！我们三个宿舍联手，耗也能耗死他们！”
“蠢货。” 赵雅彤转身回屋，冲锋衣的下摆扫过栏杆上的冰碴，“你想送死别拉上别人。”
这话传到江叙白耳朵里时，他正在冰窖监督楚梦瑶泡发燕窝。特级官燕的盏形完整，在冰水泡发后膨胀成半透明的丝缕，楚梦瑶用银镊子细心地挑出细毛，动作比绣花还轻柔。“李浩还在蹦跶。” 苏语安的消防斧在掌心转了圈，“要不要我去把他的舌头割了？”
“不用。” 江叙白看着燕窝在清水里舒展，像朵洁白的云，“楚梦瑶，今天的早餐做燕窝粥，多放些冰糖和莲子。” 他转向刚巡逻回来的凤姐，“去通知中立宿舍的人，来领粥 —— 但有个条件。”
凤姐很快带回了消息：中立宿舍的人半信半疑，有人想领粥又怕被李浩报复，缩在屋里不敢出来。“张叔说，只要咱们能保证他们的安全，愿意帮咱们盯着李浩。” 她搓了搓冻红的手，鼻尖还沾着雪粒，“那老头家里有个生病的孙女，就盼着能喝口热的。”
楚梦瑶的燕窝粥刚熬好，香气就漫过了三道围墙。银锅里的米粥熬得软糯，燕窝的丝缕浮在表面，撒上的桂花碎在热气里翻滚，连装粥的粗瓷碗都显得精致起来。江叙白让王三他们提着食盒去送，每碗粥上都卧着个水波蛋，蛋得像布丁。
张叔是第一个开门的。他看着食盒里的燕窝粥，手抖得差点把碗摔了，生病的小孙女扒着门框咳嗽，闻到香味时眼睛亮得像星星。“江哥放心！” 张叔舀起一勺粥吹凉，喂给孙女，“李浩那小子昨晚鬼鬼祟祟往床底下藏东西，我这就去看看！”
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就传回来了。两个领了粥的男生蹲在 3 号女寝门口，冻得首跺脚，却坚持要等江叙白：“李浩床板下藏了三把砍刀！袁老头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还有根磨尖的钢管！他说明天一早要趁你们去医院，联合西配楼的人偷袭！”
江叙白正对着地图标记医院的路线，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苏语安，带夏清影去看看。” 他往火盆里添了块木炭，火星溅在青砖上，“记得把人带回来，绑在旗杆上 —— 让全校都看看，跟我作对的下场。”
苏语安踹开西配楼宿舍门时，李浩正和三个男生擦拭砍刀。铁锈在烛光下闪着冷光，磨尖的钢管靠在墙角，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污迹。“江叙白呢？吓得不敢来了？” 李浩狞笑着挥了挥刀，刀刃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等明天……”
话音未落，夏清影的拳头己经砸穿了木门。木屑纷飞中，她揪住离门口最近的男生，像拎小鸡似的扔到墙角，运动服下的肌肉贲张，砂锅大的拳头在烛光里晃得人睁不开眼。“就这点破铜烂铁？” 她嗤笑一声，一脚踹翻堆放砍刀的木箱，“还不够苏语安塞牙缝的。”
苏语安的消防斧架在李浩脖子上时，他手里的砍刀 “当啷” 掉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衬衫，冻在背上像披了层冰甲，哪里还有早上煽动别人的嚣张。“江哥饶命！” 他噗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水泥地上，“都是赵雅彤让我干的！她嫉妒你抢了学生会的权！”
“赵雅彤可没让你藏砍刀。” 苏语安懒得听他狡辩，用麻绳把他捆得像粽子，绳结勒进肉里，“带走。”
升旗杆在操场中央立了五年，从没像今晚这样热闹。李浩被反绑在旗杆上，嘴里塞着臭袜子，三把砍刀和钢管挂在他脖子上，像串丑陋的装饰品。林薇薇举着摄像机首播，镜头扫过围观的幸存者，有人朝李浩扔雪球，有人低声咒骂，更多的人则看着 3 号女寝的方向，眼神复杂。
“家人们看到了吗？” 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冷意，镜头对准李浩冻得发紫的脸，“这就是挑衅我们的下场！囤积武器，策划偷袭 —— 真当 3 号女寝是软柿子？” 她突然提高音量，“警告所有想搞小动作的人，这就是榜样！”
赵雅彤站在教学楼上，隔着操场看着被示众的李浩。寒风掀起她的冲锋衣，手里的银质打火机在掌心转得飞快，火苗明明灭灭映在眼底。“有点手段。” 她轻声自语，既不用亲自动手，又能震慑宵小，还顺便收买了中立派 —— 这手燕窝粥，比砍刀管用多了。
沈溪月抱着急救箱走来，给被误伤的男生处理额头的伤口。她的指尖泛着治愈的绿光，余光瞥见旗杆上的李浩，突然想起江叙白早上说的话：“对付蠢货，不用刀枪，用粥碗就够了。” 此刻看着围观者敬畏的眼神，她突然明白了 —— 在末日里，能让人活命的热粥，比任何武器都有力量。
江叙白站在宿舍楼顶，看着操场上渐渐散去的人群。苏语安收队回来，消防斧上的冰碴还没化，夏清影扛着缴获的砍刀，运动服上沾着雪粒，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凛冽的寒气。“旗杆上的人怎么办？” 苏语安问，指节叩了叩斧柄。
“冻到天亮。” 江叙白往火盆里添了块柴，火星窜得老高，“让他好好想想，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他看向医院的方向，夜色里的绿光隐约可见，“明天去医院的事，不能耽误。”
燕窝粥的香气还在校园里弥漫，混着冬夜的寒气，成了最好的威慑。被绑在旗杆上的李浩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而 3 号女寝的灯亮到很晚，楚梦瑶在冰窖里准备明天的药膳，苏语安检查着消防斧的刃口，林薇薇整理着首播素材，沈溪月的物资清单上，又多了一行字：“人心，有时比武器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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