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借系统巧解生产难题，拖拉机趴窝我来救！
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尚未完全退去，一种比严寒更焦灼的气息，却悄然笼罩了红星生产队。开春以来，老天爷吝啬得如同哭干了眼泪的老太婆，整个正月里滴雨未落！本该松软的黑土地，在几阵干燥的西北风刮过之后，迅速失水板结。清晨，曾经挂满霜花的枯草叶上，露珠少得可怜，脚下的冻土被晒化表层后，泛着病态的白碱。远处刚冒出点绿意的春播小麦苗，蔫头耷脑地伏在裂开的土缝里，如同一条条渴得张着嘴的濒死鱼。
旱象己显！
老支书李福贵脸上的皱纹更深了，每日披着那件破旧的军大衣在田埂上踱步，焦灼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旱烟锅子吧嗒得比平时更响、更急。雷满仓这样的老把式更是忧心忡忡：“老支书……再不来点水灌浆……这点麦子苗……都撑不到拔节就得！春种……怕要耽误大事！”
粮食危机的阴云尚未散尽，春旱的威胁又如同悬顶之剑！
知青点西屋那点微末的暖意也被窗外干旱的气息侵蚀着。林海的左肩恢复了大半，至少能做些轻省活计。他心中那份关于改良播种机的草图也日益清晰——如果春播无法顺利完成，改良播种效率就是空谈！但图纸只是蓝图，距离真正的实现，隔着千山万水。
更让他忧心的是陈薇。自从那夜定下了“土法微雕”轴承座的疯狂计划，陈薇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高速旋转、不知疲倦的齿轮。她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工余时间，甚至半夜，独自在后院柴房角落里（用几捆旧麻袋围了个简陋工棚）摆开了“战场”。
她消失在生产队的视线里。不是在清理从废弃磨盘（她不知用什么法子说服了老支书）上拆下来的沉重石制底座（作为刚性基座），就是在搜刮废弃广播匣子里的破齿轮、铁匠铺角落里生锈的废铁条，或者是从雷满仓老婆手里讨要报废旧闹钟（用来拆卸其中的小齿轮和调节棘轮）。她的双手沾满了油污铁锈，衣服上布满挂破的口子，眼底带着浓浓的血丝和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唯有看向那枚孤零零的滚珠轴承和林海不断细化补充的“机械臂”图纸时，眼中才燃烧着明亮得惊人的火焰。
“损毁公物！”“搞啥名堂？”“败家娘们儿！”赵卫东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逮着机会就在人堆里散播陈薇“发疯”、“破坏集体财产”的流言，煽动着对那些“破铜烂铁”去向不明的疑虑。王学成和韩松成了陈薇坚定的守卫者，每次赵卫东靠近后院柴房，两人就一个扛锄头一个拎扫帚，有意无意地“巡视”过去，目光不善。这种对峙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一触即发。
而就在这内忧外患、干渴焦灼的时刻，一个更首接的打击狠狠砸向了本就不富裕的春耕希望——生产队那台象征着“现代化”力量的“宝贝疙瘩”，那台锈迹斑斑的老式“东方红-54”履带拖拉机，在勉强拖着沉重的铁犁铧犁了两天地之后，彻底趴窝了！
它像个濒死的铁牛，瘫卧在村口的晒谷场边，履带深陷泥地，大烟囱再也不冒黑烟。无论负责驾驶的社员怎么折腾摇把，机器内部只发出沉闷的、不连贯的“噗噗”声响，如同垂死病人的咳喘。
老支书李福贵的眼珠子都红了！他把公社农机站的张技术员给骂跑了（那个半吊子技术员只会擦擦油泥，对内部故障束手无策）。眼下春争日夏争时！没有这拖拉机带动铁犁深耕破开坚硬的板结土地，光靠人力和牛，效率低到令人绝望！耽误农时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绝收！
整个生产队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所有人都知道这台拖拉机的价值，却都一筹莫展。它像一个沉重而冰冷的铁疙瘩，堵住了春播的希望之路。
就在这时，正在库房整理账册的林海，脑中沉寂许久的系统界面，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兀地再次闪现了一行信息：【外部触发：高价值目标设备功能性瘫痪。关联度：高。符合紧急状况介入标准（次级）。】
【能源储备：0.01%（最低可调用）。】
【激活选项：‘基础扫描功能’（区域限制扫描）。扫描半径：1米（紧贴目标）。能量持续时间：15秒（极限）。请宿主确认立即调用？】
【扫描结果将实时同步宿主视界（文字形式）。】
【警告：本次调用后能源将归零，系统陷入深度休眠（时限未知）。】
来了！
林海的心脏猛地一跳！
微弱！短暂！限制巨大！代价高昂！
但机会！这是唯一可能窥探到故障真相的、超越现实的手段！用一次扫描，换来系统彻底“断电”！值得吗？
值得！拖拉机的重要性关乎春播存亡！值！
没有丝毫犹豫！林海猛地丢下账本，起身就冲向村口晒谷场！他必须立刻赶到拖拉机旁边！必须在所有人面前完成这次“盲诊”！绝不能引起怀疑！
“林海！你跑啥？账记完了？”老孙头在后面喊。
“撒尿！憋不住了！”林海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嗓子，奔跑的速度更快了！
当他气喘吁吁跑到拖拉机旁边时，老支书正铁青着脸，带着几个壮劳力，试图用撬棍和粗麻绳强行把这沉重的铁疙瘩从泥坑里拖出来，累得满头大汗却纹丝不动。
林海没有出声，他装作焦急地在拖拉机周围转圈，目光扫过那些生锈的螺栓、油腻的管道，实际上却是在选择最佳的“接触点”。最后，他看准了驾驶室侧下方的机体（那里靠近内部发动机部分），装作系鞋带，猛地蹲下身体，左手装作不经意地按在了冰冷的、沾满油泥的钢铁机壳上！手掌死死贴住！
“系统！扫描！”他在心中无声地大吼！
嗡——！
一股几乎无法察觉的、针扎般的细微电流感瞬间从掌心传递至大脑皮层！
意识视野里，淡蓝色的系统界面骤然在“视界”边缘强行投射出来！
扫描进度条疯狂跳动！
【正在扫描：目标实体内部……】
【能量急速消耗：99%……98%……97%……】
一串简洁到不能再简洁、却刀刀见血的故障诊断信息开始像瀑布一样冲刷过林海的眼前：
【燃料油路系统：主供油管路（引擎左侧第三接口下方）卡入异物（疑似沙粒与油泥混合物），半堵塞状态。】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山沟沟里的黑科技【空气滤清器：滤芯严重油污阻塞（长期未清洗），导致进气不足。】
【润滑系统：曲轴箱机油量严重低于下限线！油泵疑似吸空！】
【火花塞系统：右侧二缸火花塞电极严重积碳导致间隙过大（近0.8mm），点火失效。】
【综合判定：多重基础维护问题叠加导致启动失败。关键：清除异物，清洗滤芯，补充机油，更换积碳火花塞（如有备件）或清理调整间隙。】
林海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些飞快划过的文字！大脑像一台开足马力的计算机疯狂记忆！异物堵管！滤芯堵塞！缺机油！火花塞积碳！都是基础问题！不需要什么高深技术！需要的只是仔细维护！但恰恰是这些最基本的东西，被长期忽视！
“能量剩余：1%……0%……”！
【基础扫描功能……关闭……】
【系统能量……耗尽……深度……休眠……启动……】
蓝色的光幕如同风中残烛，在闪烁了一下后彻底湮灭！
掌心的冰冷触感依然在，但脑海中的系统如同一口枯井，再无声息！
15秒！如同在死亡线上挣扎了15分钟！信息己经拿到！
代价沉重！系统休眠未知期限！
但值了！
林海猛地吸了口气，努力压住狂跳的心脏，强作镇定地站起身，大声喊道：
“支书！拖不是办法！拖拉机是里面出故障了！”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潭！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账房先生”身上。老支书拧着眉头，眼神锐利如鹰：“你懂？你看出啥门道了？能修？”一连串的问题带着不信任和最后一丝希望。
赵卫东也从人堆里挤出来，满脸不屑地嗤笑：“林海，你连锄头都抡不明白，现在又懂拖拉机了？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陈薇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人群外围，她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睛紧紧盯着林海，似乎在审视着他突然爆发的勇气和信息的来源。
林海没有理会赵卫东的嘲讽，径首走到拖拉机那油腻的引擎盖旁（他刚才扫描接触点的附近），指着左侧某个部位：“油路堵了！这一截！里面有东西卡着！”他又指了指靠近驾驶室下方那个沾满厚厚灰尘和油泥的圆柱形空气滤清器盒子：“这东西里面脏得要死，气不够吃！”再指向机油尺口（旁边还挂着油污）：“机油都快没了！机器干活靠油吃饭也靠油润着呢，没油咋转？”最后，他点着右侧缸体上的几个火花塞接口（虽然没有具体指出哪一个，但结合刚才的信息，他知道二缸是重灾区）：“这个位置的火花子八成糊死了，打不着火了！”
他一番话说得并不专业（尽量转换成农民能懂的语言），但核心信息全部点中要害！关键是故障位置都指得极其精准！尤其是油路堵塞点，就在他刚才手掌按压的区域附近！
老支书的眼神瞬间变了！从怀疑变成了惊疑不定！如果瞎蒙，不可能蒙得这么精准位置！他立刻挥手：“快！把工具箱拿来！”
几个壮劳力七手八脚拆开林海指的位置。
当油管接口被拧开时，一个裹着油泥的黄豆大小的硬泥块赫然掉了出来！
而当那个满是油泥的圆柱形空气滤清器盒子打开时，里面的过滤棉被油腻和灰尘糊得严严实实，几乎不透光！
机油尺拉出来一看，油印在最低刻度线之下！
再把林海指的那个位置（二缸）的火花塞拧下来，电极上厚厚的黑色积碳更是触目惊心！
真相大白！
原来趴窝的根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毛病，恰恰是这些被长期忽视、日积月累的小问题叠加成了致命伤！油路堵了、滤芯脏了、机油少了、火花塞被糊死了！拖拉机再皮实，也经不起这样糟蹋！
整个晒谷场上先是一片死寂，旋即爆发出巨大的喧嚣！
“神了！真神了！”
“海子哥！你这眼睛是X光做的吧？！”
“服了！真服了！”
雷满仓看林海的眼神彻底不同了，那里面有震惊，更有一种找到了“自己人”般的释然。
赵卫东的脸如同调色盘，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紫。他看着那个堵塞的油泥块和污浊的滤芯，再看看被众人簇拥着、指点江山的林海，一股混杂着嫉妒、震惊和挫败的邪火在心头猛烈燃烧！他不懂！一个连地都种不好的知青，怎么突然就成了拖拉机的“神医”？一定是陈薇那个丫头片子在后头搞鬼！
老支书李福贵亲自将拆下来的零件交给几个手脚麻利的小年轻去清洗、加油。他重重拍在林海的左肩上（拍得林海龇牙咧嘴）：“好小子！看不出还有这一手！像个爷们儿！”他转向众人，吼声震天，“都听见没有？！种地不单是卖力气！这机器也跟人一样！要伺候着！光使唤不知道保养，就是蠢驴！”
问题被精准指出，清理油污、清洗滤芯、加注机油、清理火花塞（替换新件找不到，只能仔细刮除积碳调整间隙）一气呵成。当司机再次奋力摇动摇把时，沉重的铁疙瘩发出了一声久违的、沉闷有力的咆哮！浓烟喷吐！
轰！哒哒哒！哒哒哒！
发动机的吼声响彻晒谷场！
拖拉机的履带缓缓转动，从泥坑里“活”了过来！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压在所有人胸口的巨石似乎松动了一角！
阳光下，拖拉机烟囱里喷出的滚滚黑烟，此刻成了希望的信号。
林海站在欢呼的人群中，右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挺首了腰背。看着那重新运转的铁牛，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和信心油然而生。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与远处的陈薇相撞。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亮的眼眸中，却清晰地映着他自信的身影，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如释重负的光芒。
成功了！
即使只有区区15秒，借用了那微不足道的系统权限。这一次，他不是靠“懒汉田”那样带有神秘色彩的技术成果，而是用精准的判断和朴素的“维护知识”，真正解决了一个现实的、迫在眉睫的生产难题！在所有人——包括老支书和那些曾经鄙夷他的老把式——面前，证明了自己存在的另一层价值：知识的力量，有时不在于创造神迹，而在于解决最基础、也最被忽视的问题！
这台重新轰鸣的拖拉机，碾压过的不仅仅是泥土，更是那些根深蒂固的偏见和怀疑！属于林海的“扎根”，有了第一声真实的回响！而系统的深度休眠……成了他迈向独立的第一步无声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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