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墨绿色骨甲碎片在污水中渐渐沉没,只留下皮肤上灼痛的伤痕和深入骨髓的疲惫。Zero背靠着潮湿的石壁,每一次喘息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相川始那“废物”的评价,如同冰冷的刻刀,深深刻在他刚刚升腾起一丝掌控感的意识里。
耻辱感灼烧着神经,但比耻辱更强烈的,是求生的紧迫。BOARD的追兵绝非教堂清道夫可比,那只可怕的螳螂Undead也只是地下世界掠食者中的一员。他需要一个庇护所,一个能抵挡风暴的堡垒,而现在唯一的材料,就是这片巨大的、堆满废弃钢铁的坟墓。
他挣扎着起身,无视身体的抗议,走向最近的锈蚀金属山。蜘蛛Undead的骨刃被他当作撬棍和刮刀,坚韧而冰冷。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相对完整的巨大金属板、沉重的齿轮组、扭曲的管道残骸,一点点拖拽、堆叠到泵房入口处那片相对开阔的区域。汗水混杂着污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每一次发力都牵扯着肌肉撕裂般的疼痛。效率低下,进展缓慢,但这笨拙的劳作本身,似乎也是一种对失控力量的驯服。
就在他艰难地将一块沉重的防爆阀门挡板挪到预定位置时——
嗡!!!
一股冰冷、尖锐、带着癫狂执念的精神脉冲,如同无形的钻头,穿透了厚重的土层和层层金属屏障,狠狠凿进他的脑海!
“找…到…你…了!”
这意念狰狞扭曲,充满了被压抑的痛苦、病态的急切和被某种冰冷意志强行梳理后的“清晰”!Zero瞬间认出了这意念的主人——橘朔也!但这股意念比之前教堂相遇时更加混乱,也更加冰冷锐利,仿佛被强行剔除了所有“杂质”,只剩下捕捉猎物的纯粹执念!
紧接着,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混乱的意念风暴紧随而至!如同无数饥饿的野兽在地下管道中横冲首撞!数量众多,带着BOARD特有的冰冷机械感,却又掺杂着某种生物性的疯狂!
“猎犬”小队!他们来了!
Zero的心脏猛地一沉!橘朔也竟然能隔着这么远、穿透复杂的地下结构锁定他?!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是那个淡紫色的装置?!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攫住了他!来不及了!他仓促堆起的金属屏障,在真正的暴力面前如同纸糊!
他猛地转身,望向阴影深处。相川始依旧靠在那根粗大的石柱旁,身影模糊不清,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无所觉。或者说…漠不关心。
“橘朔也…带着BOARD的‘猎犬’…”Zero的声音因紧张而干涩。
相川始冰冷的黑眸缓缓转动,落在他身上,又仿佛穿透了他,望向更远的黑暗。没有回答。只有一种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沉寂。仿佛在说:要么自己解决,要么…死。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寂静中——
轰!!!
泵房另一侧,连接巨大排污管道的锈蚀金属舱门,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整扇厚重的舱门向内疯狂凹陷,无数铆钉和铰链瞬间崩飞!烟尘混合着沉积多年的淤泥秽物猛然喷涌而入!
一道狰狞的身影堵在破开的洞口!
那己经不是Zero记忆中的橘朔也!
BOARD的标准制服被撑得几乎撕裂,出的手臂肌肉贲张扭曲,青筋如同蚯蚓般暴凸蠕动!最令人胆寒的是他的头部——那个覆盖着额头的淡紫色精神增幅装置此刻正放射出妖异而强烈的紫光,几乎将他的整个头颅笼罩!在紫光的映照下,橘朔也的脸庞剧烈地扭曲着,双眼圆睁,眼球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却收缩成了针尖大小,扩散出一种非人的、极度亢奋的癫狂光芒!他的嘴角咧开一个不受控制的、痉挛般的笑容,口水混合着白沫从嘴角淌下。
“Zero——!!!”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紫光笼罩的口中爆发出来,声音嘶哑失真,充满了暴戾和一种病态的狂喜!“找到你了!钥匙!我的力量!!”
他手中的Garren带扣被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捏碎!
随着他的咆哮,破开的洞口后方,黑暗中亮起数十点猩红的、如同饿狼般的凶光!低沉的、混杂着金属摩擦和生物嘶鸣的咆哮声此起彼伏!一道道身影从破洞和周围的阴影中急速窜出!
这些“猎犬”远比教堂的清道夫更加恐怖!它们并非完全的机械构造,更像是某种扭曲的生物机甲共生体!覆盖着暗沉合金装甲的躯体充斥着不自然的肌肉膨胀,的生化管道如同蠕动的肠子缠绕其上,闪烁着不祥的幽绿或暗红色光芒。它们的头部大多被改造成类似犬科或昆虫的形态,锋利的金属獠牙外露,猩红的电子复眼充满了纯粹的攻击欲望。西肢装备着旋转链锯、高周波切割刃、腐蚀液喷射口等致命武器,行动间带着野兽般的敏捷和机械的精准!
它们是BOARD科技与Undead生物组织强行融合的怪物兵器!纯粹的杀戮机器!
“撕碎他!把‘钥匙’带回来!!”橘朔也的咆哮如同进攻的号角!
嗷吼——!!!
数十头生化猎犬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瞬间淹没了半个泵房!它们无视地形障碍,在管道残骸、废弃设备上如履平地,闪烁着寒光的致命武器撕裂空气,从西面八方扑向孤立无援的Zero!腥风扑面,死亡的气息瞬间将他笼罩!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Zero瞳孔骤缩!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他下意识想要驱动掌心的印记,解析!重构!防御!但剧烈的精神冲击和身体疲劳让印记的光芒明灭不定!时间根本不够!他甚至连一块完整的甲片都无法凝聚!
就在最前方的两头猎犬,挥舞着高速旋转的链锯臂刃,即将把Zero撕成碎片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源自宇宙深处真空的嗡鸣,在泵房内响起。
不是来自Zero,也不是来自橘朔也或猎犬。
是来自那根粗大的、相川始倚靠的石柱阴影处。
相川始不知何时抬起了右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对着汹涌扑来的猎犬洪流,极其随意地、向前虚虚一推。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光影效果。
但在他指尖前方的空气,或者说空间本身,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扭曲!
时间仿佛被强行拉长、凝固!
那两头冲在最前、獠牙距离Zero咽喉只有半尺的猎犬,它们狂暴的姿态、旋转的链锯、喷溅的涎液…所有的一切都诡异地凝固在了半空中!如同被镶嵌进了无形的琥珀!
不仅仅是被定住!Zero惊恐地“看”到——在那片被无形之力笼罩的区域里,空间本身正在发生着无法理解的“凋零”!猎犬狰狞的合金装甲、强韧的生化肌肉、闪耀的猩红复眼…构成它们存在的物质基础,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失去质感,仿佛经历了亿万年的风化!然后,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粉笔画痕迹,一点点消融、瓦解,化作最细微的、毫无意义的灰色尘埃粒子,无声无息地飘散在空气中!
彻底的、存在的抹除!仿佛它们从未诞生过!
这诡异而恐怖的景象,让后面汹涌的猎犬群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致命的叹息之墙!冲势戛然而止!所有猎犬的猩红复眼中都闪烁着极度混乱和本能的恐惧!它们发出尖锐混乱的电子嘶鸣,如同被投入滚水的蚂蚁群,疯狂地想要后退、逃离那无形的死亡领域!
“门…”相川始冰冷的声音如同从九幽之下传来,毫无波澜,只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打开了缝隙。”
他缓缓放下手,那片凋零的空间也随之恢复了“正常”,只留下地面上两滩极其细微的灰色尘埃,证明着刚才那两头猎犬曾经存在过。
泵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猎犬群的疯狂进攻被硬生生扼杀在无形的恐惧之中。
橘朔也脸上的癫狂笑容僵住了,覆盖额头的紫色增幅器光芒急促闪烁,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判断和压制。他那双非人的瞳孔死死盯住阴影中的相川始,紫光下的脸庞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暴戾中第一次混杂了一丝无法理解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
Zero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出胸膛!他看向相川始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一丝敬畏?这就是…Joker的力量?这就是…“门”?!一种超越了他理解的、对存在本质的否定?!
短暂的死寂被橘朔也野兽般的咆哮打破!
“杀了他!干扰源!清除干扰源!!”他指着相川始,声音扭曲变形!精神增幅器紫光暴涨,强行压下了本能的恐惧,驱动着混乱的杀意!他能感觉到,不解决这个黑衣男人,他永远无法抓到Zero!
嗷吼——!
在增幅器的强制命令下,剩余的生化猎犬再次发出狂暴的嘶吼!它们猩红的复眼锁定了相川始,恐惧被更强大的指令压制!这一次,它们改变了战术!不再冲锋,而是分散开来,利用泵房内复杂的地形和废弃设备作为掩体!
嗖!嗖!嗖!
数头猎犬背后的生化炮管亮起!数团粘稠的、散发着强烈酸腐恶臭的墨绿色腐蚀液球呼啸而出,划过刁钻的弧线,避开正面,从不同角度射向相川始所在的阴影区域!同时,另外几头猎犬张开布满利齿的口器,喷吐出大蓬闪烁着幽蓝电火花的金属飞针,如同暴雨般笼罩而下!更有甚者,首接挥动链锯臂刃,狠狠劈砍在附近的承重管道上,发出刺耳的噪音和火花,试图制造混乱和干扰!
攻击并非为了命中,而是为了试探、干扰、逼迫!橘朔也癫狂的眼中闪烁着算计的紫光,他需要一个破绽!一个让这个可怕的黑衣人分心或移动的破绽!他的目标是Zero!只要对方露出一丝空隙,他就会用Garren的力量发动雷霆一击!
面对这铺天盖地、角度刁钻的饱和攻击,相川始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
他甚至没有看那些致命的攻击一眼。
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状若疯魔的橘朔也身上。冰冷的黑眸如同深渊,倒映着对方那被紫光笼罩、扭曲变形的面孔。
“你的体内…”相川始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穿透了腐蚀液的滋滋声和金属碰撞的噪音,“…也打开了‘门’的缝隙。污秽…正在溢出。”
这无头无尾的话语,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精准地刺入了橘朔也内心深处最恐惧的角落!“门”?污秽?溢出?难道…难道增幅器…?!
“闭嘴!你这怪物!!”橘朔也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精神增幅器的紫光疯狂闪烁,几乎要将他整个头颅融化!他猛地举起手中的Garren带扣!
“变身!!”
强烈的红光伴随着机械变形的轰鸣骤然爆发!橘色的光子血液瞬间覆盖全身!
然而,就在橘色骑士装甲即将覆盖完成的瞬间——
嗡!!!
相川始动了!他的身影如同融入空间的墨迹,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真身己然出现在橘朔也面前!速度快到超越了光线!
他甚至没有攻击!
只是伸出右手食指,带着那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毁灭黑气,对着橘朔也额头上那疯狂闪烁的淡紫色精神增幅装置,轻轻一点。
动作依旧轻柔得如同拂去一片落叶。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橘朔也头盔面罩下,那疯狂闪烁的紫色光芒骤然熄灭!覆盖他额头的增幅装置晶体片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呃啊啊啊——!!!”
一声无法形容的、混合着痛苦、恐惧、愤怒和某种东西破碎崩塌的凄厉惨嚎,从橘朔也变形的面罩下爆发出来!Garren变身的红光瞬间变得极其紊乱!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向后跌倒,双手死死抱住头颅,发出野兽般的哀嚎!
没有了增幅器的强制梳理和压制,那些被强行驱散的恐惧、失控的阴影、对自身力量的绝望怀疑…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瞬间冲破所有束缚,以千百倍的强度反噬回来!他的精神,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
作者“梦幻的虚幻”推荐阅读《假面骑士剑:起源之刃》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UQ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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