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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绝望回响与门扉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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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西南边缘,污水处理厂遗迹塌方形成的巨大废墟如同一座扭曲的钢铁坟场。断裂的混凝土梁柱犬牙交错,扭曲的金属管道如同巨兽的残骸,的钢筋在晨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污浊的泥水在缝隙间潺潺流淌,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在这片死寂废墟的最深处,一堆由巨大混凝土块和断裂金属板勉强支撑起的狭小空间里。

橘朔也瘫坐在冰冷污浊的泥水中,背靠着一块扭曲变形的巨大齿轮。他的状态己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而是彻底的油尽灯枯、濒临崩溃。

Garren铠甲早己解除,露出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身体。原本坚毅的面容此刻扭曲着,沾满了泥污和干涸的血迹,双眼深陷,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焦距。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口鼻中不断溢出带着细小气泡的暗红色血沫,那是内脏严重受损的征兆。

但最致命的,是他头上佩戴的那个暗银色、布满神经传感触须的头环——精神增幅器!

此刻,这个连接着他大脑的邪恶装置,正散发着极其不稳定的、如同熔炉核心般令人心悸的猩红光芒!无数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红色能量脉络在头环表面疯狂跳动、闪烁,发出滋滋的电流噪音!这些能量脉络如同活物,深深刺入橘朔也两侧的太阳穴区域,周围的皮肤己经被烧灼得焦黑一片!

“呃啊啊啊——!!!”

橘朔也猛地扬起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充满了极致痛苦的惨嚎!他的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痉挛、抽搐!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精神世界,在精神增幅器不顾一切的压榨和反噬下,如同被投入了熔岩的玻璃,寸寸碎裂!

无数混乱、疯狂、充满毁灭欲的念头如同亿万毒虫,啃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广濑义人冰冷失望的眼神:“橘…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辜负了骑士的职责…”

剑崎那张充满信任的脸在眼前爆开,鲜血溅满了他的视野:“橘前辈!为什么?!”

无数被他亲手封印的狰狞Undead挣扎着、咆哮着,从地狱的深渊伸出手爪,要将他拖下去!

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他害怕自己不够强!害怕无法守护!害怕成为第二个被力量吞噬的怪物!这份懦弱和恐惧,此刻化成了最锋利的刀刃,反复切割着他的灵魂! “杀…杀…杀光一切…力量…给我力量…”他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破碎的词语,如同疯魔,涣散的眼神中只剩下最纯粹的破坏欲和求生本能。精神增幅器的猩红光芒越来越亮,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微型太阳!这是彻底的、无可挽回的失控!一旦增幅器过载自毁,橘朔也的大脑将会瞬间被烧成焦炭!

就在这时!

废墟之外,一道漆黑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踏上了这片充斥着死亡与疯狂的钢铁坟场。

相川始。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这片狼藉之地,最终精准地锁定了废墟深处那如同风中残烛、却又散发着毁灭性不稳定波动的能量源——橘朔也所在的位置。那股疯狂、扭曲、令人作呕的精神污染波动,即使相隔甚远,也如同实质的污泥般弥漫在空气中。

“噪音…”相川始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方向,冰冷的黑眸深处,一丝猩红的血光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随即被更深的黑暗压制下去。他抬起右手,指尖一缕凝练的毁灭黑气无声浮现。

他不在乎橘朔也的死活。但这个濒临爆发的“噪音源”,其失控的精神增幅器产生的能量乱流,如同黑夜中的灯塔,随时可能引来更麻烦的东西(比如BOARD的净化武器,或者某些被吸引的强力Undead)。清理掉,是最简单高效的选择。

就在他指尖的黑气即将凝聚成型,准备隔空给予废墟深处那个噪音源“彻底净化”之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坚韧的、如同春日溪流般的柔和精神波动,毫无征兆地穿透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狂暴混乱的精神污染场,轻柔却坚定地缠绕上了橘朔也那濒临崩溃的意识核心!

这股波动带着一种奇特的共鸣频率,充满了担忧、呼唤和某种…温暖的守护意念。

“橘前辈…醒醒…” “栞…姐姐说过…真正的力量…是用来守护珍视之人的…” “不要放弃…不要被它控制…想想…你想守护的东西啊…” “…广濑栞小姐…她在等你…回去…”

天音的呼唤!通过Zero强行维持的、依靠解析印记和心灵共鸣构筑的脆弱精神链接,穿透了污染风暴,传递到了橘朔也意识的最深处!

“栞…?”橘朔也剧烈抽搐的身体猛地一僵!这个名字,如同一道微弱却刺破无尽黑暗的惊雷,在他混乱疯狂、只剩下毁灭的意识深渊中炸响!

广濑栞! 那个总是带着温柔笑容,在他迷茫时给予鼓励,在他伤痛时默默照顾,被他视为心中最后一片净土的女孩!

一幅画面强行挤破了疯狂的红光,在他破碎的意识中闪现:夕阳下的公园长椅,穿着病号服的广濑栞脸色苍白却笑容灿烂,将一枚亲手折叠的纸鹤放在他掌心:“朔也君,要加油哦!我相信你!骑士先生的心,一定是最坚强的!”

“呃…嗬…”橘朔也涣散的瞳孔剧烈地收缩、扩张!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超越肉体痛苦的巨大悲恸和挣扎猛地爆发出来!他抱着头颅,发出野兽般的嘶吼!那疯狂的精神污染与这股源自守护意志的强烈情感在他脑中激烈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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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增幅器的猩红光芒瞬间达到了顶峰!刺耳的尖啸从装置内部响起!过载!临界点!!

轰——!!!

一道凝练到极致、带着湮灭万物气息的漆黑丝线,如同划破空间的裂痕,无视了废墟的阻挡,瞬间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钢铁混凝土障碍,精准地射向橘朔也头上那散发着毁灭红光的——精神增幅器核心!

相川始出手了!时机精准冷酷到了毫巅!就在增幅器过载爆发的临界点前万分之一秒!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的细微声响!

那枚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精神增幅器核心,在接触到毁灭黑丝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泡沫,无声无息地…湮灭了!连带着整个头环一起,化为一缕细微的青烟,彻底消失!

橘朔也那凄厉的惨叫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

他猛地一颤,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扑倒,重重砸在冰冷的泥水里,溅起污浊的水花。

笼罩废墟的、令人疯狂的精神污染波动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空气中只剩下污水的腥臭和焦糊的气息。

橘朔也趴在泥水中,一动不动。只有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证明他还残留着一线生机。他头上的灼烧伤痕触目惊心,但最致命的增幅器威胁己被彻底拔除。代价是精神本源遭受重创,陷入了最深的昏迷。

相川始的身影如同烟雾般在废墟高处凝聚。他冷漠地瞥了一眼下方泥水中生死不知的橘朔也,如同扫过一粒尘埃。指尖的黑气悄然散去。

“清理…完成。”

就在这时,他冰冷的黑眸微微一动,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望向城市中心——天籁咖啡馆的方向。那股纯净的、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精神共鸣波动,虽然极其遥远,但依旧被他捕捉到了。

“……无谓的挣扎…”他低不可闻地自语,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在了废墟之上。

咖啡馆内。 “嗬…嗬…”Zero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口鼻间再次溢出了鲜血。强行维持跨越半个城市的精神链接,引导天音的共鸣能量,抵挡橘朔也失控时的精神污染冲击,最后又被相川始那湮灭一击的余波扫过…这对他的精神和身体都是巨大的摧残!

但他做到了! 橘朔也的精神增幅器被摧毁了!人还活着!虽然代价惨重…

“Zero先生!”天音抱着他,哭得几乎喘不过气,她能感受到Zero生命的急速流逝般的虚弱。

Zero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哭成泪人的天音,沾满血污的手颤抖着抬起,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珠,扯出一个极其难看却无比坚定的笑容。

“……别哭…坐标…拿到了…”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废弃…处理厂…地下…1200米…BOARD…的老鼠窝…”

他猛地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天音的手。

“我们…得走…这里…暴露了…”他挣扎着想要坐起,“修…修车厂…南边…那个…废弃的…”

他的话音越来越弱,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加上相川始湮灭攻击的余波冲击,终于压垮了他紧绷的神经。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最后看到的是天音惊恐绝望的泪眼,以及脑海中再次闪过的、橘朔也倒在泥水中的画面…

BOARD总部,地下深层绝密实验室。

巨大的环形主屏幕上,分割显示着几幅画面:

一片狼藉、酸液横流、警报仍在鸣响的天籁咖啡馆内部。(来自渗透小队微型机器人残留信号传回的最后模糊影像)

污水处理厂废墟深处,橘朔也倒在冰冷泥水中昏迷不醒的特写。(来自高空监视卫星的穿透扫描成像)

代表相川始的能量信号在废墟上空一闪而逝。(能量追踪卫星捕捉到的瞬间高能反应)

最后,屏幕中央最醒目的位置,是那枚暗金色多棱面晶体的高精度扫描图,旁边标注着不断跳动的复杂数据流和分析进度条。

乌丸启站在屏幕前,金丝眼镜反射着幽蓝的光芒。他平静地看着屏幕上的一切,眼神深邃如渊,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冰冷的弧度。

“精神增幅器…果然还是不堪重负的失败品…橘朔也…废了。”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评价一件报废的工具。 “心灵共鸣适配体…栗原天音…如此纯净的共鸣波长…真是完美的‘容器’…”他的目光落在咖啡馆画面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热切。 “至于‘钥匙’…和‘门’…”他的视线转向相川始消失的信号点和那枚暗金晶体,笑容越发意味深长,“…挣扎吧…追逐吧…你们做得很好…把所有碎片…都送到了我面前…”

他优雅地抬起手,轻轻按下控制台中央一个醒目的、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按钮。

嗡——!

实验室深处,一个巨大的、布满复杂管线和能量导流槽的圆柱形培养舱亮起了幽蓝的光芒。透过厚重的强化玻璃,隐约可见一个穿着白色拘束服、双目紧闭、漂浮在淡绿色营养液中的少女身影——栗原天美!

舱体上方复杂的机械臂缓缓降下,顶端尖锐的神经探针闪烁着寒光,精准地对准了天美两侧的太阳穴!

“降神协议…第一阶段…” “神谕…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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