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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意志熔炉与人心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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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源Zero矗立在狼藉的战场上,暗银与紫金交织的铠甲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战车Undead庞大的躯体瘫倒在不远处,内部能量暴走的爆炸声渐渐微弱,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猩红的光隙黯淡闪烁,最终彻底熄灭。这场钢铁巨兽带来的毁灭性威胁,竟被这突兀诞生的形态以近乎碾压的姿态终结。

然而,胜利的代价并非没有。

堡垒角落,天音蜷缩着,小小的身躯因恐惧和目睹这非人力量的冲击而剧烈颤抖。她看着那个冰冷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巨大的不安攫住了她的心脏。

剑崎挣扎着从金属废墟中站起,Evolution King形态的金色铠甲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焦痕与裂痕。他紧握醒剑,金色的复眼死死锁定起源Zero的背影。那混合着冰冷神性与狂暴解析意志的气息,让他感到本能的排斥和强烈警惕。这家伙,还能称之为Zero吗?还是说…他己经被那地下的东西彻底侵蚀了?

起源Zero缓缓转过身。

熔炉金眸与解析紫眼的目光扫过剑崎,冰冷无波,如同扫描路边的石块。那目光中没有敌意,也没有善意,只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评估。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天音身上时,那冰冷的漠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天音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对上那非人的异色双瞳。左眼的熔炉金芒让她瞬间回忆起姐姐被那金色光芒吞噬的恐怖景象,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但右眼那狂暴跳动的紫光,却又让她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那是Zero先生拼命挣扎、解析万物时的光芒!尽管狂暴混乱,但那核心…似乎还在!

“Z…Zero先生…”天音颤抖着,鼓起全身的勇气,带着哭腔呼唤道,“是…是你吗?求求你…回来…”

这声微弱的呼唤,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一滴水。

嗡!!!

起源Zero的身体猛地一震!覆盖着暗银甲胄的头部微微歪斜,仿佛承受着无形的重击!

那燃烧着炽金光芒的熔炉之眼中,冰冷的符文洪流如同遭遇了阻碍,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而那只狂暴的解析紫眼,光芒陡然暴涨!无数细密的蓝紫色数据流疯狂闪烁、冲突、试图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

“杂讯…干扰…容器…未稳定…清除…”一个冰冷、重叠、仿佛金属摩擦与电子合成音混合的诡异声音从起源Zero的面甲下传出,语调毫无起伏,却带着狂暴的杀意!这杀意并非针对天音或剑崎,而是针对他自己体内那正在“干扰”神性意志的东西——那属于Zero自身的、残存的人性意志和解析印记的本源!

“呃啊——!!!!”

起源Zero发出一声痛苦与愤怒交织的咆哮!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部!覆盖着暗银甲胄的双手狠狠抓挠着头盔,发出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暗金色的熔炉纹路和蓝紫色的解析流光在他身上疯狂冲突、膨胀!仿佛有两头洪荒巨兽在他体内殊死搏斗!庞大的能量波动不受控制地外泄,将脚下的碎石和金属碎片碾成齑粉!整个地下空间都在他痛苦的能量暴走中震动!

“Zero先生!”天音吓得脸色惨白,但看到Zero痛苦挣扎的样子,她心中的恐惧瞬间被巨大的担忧和想要帮助他的冲动压倒!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

“别过去!”剑崎强忍伤痛,一个箭步挡在天音身前,金色的臂甲横亘在她与那个危险的能量风暴之间。他紧紧盯着痛苦翻滚的起源Zero,金色的复眼中光芒闪烁。

他能感觉到Zero体内那两股恐怖意志的激烈冲突。一股是冰冷浩瀚、如同宇宙意志般漠然的神性;另一股则是狂暴坚韧、带着不屈解析欲和…一丝微弱人性的本源意志!后者正在前者无情的碾压下苦苦支撑!

“他在对抗…被那股力量控制!”剑崎瞬间明白了关键!Zero没有完全迷失!他还在战斗!而那小女孩的呼唤…似乎能触动他残留的人性!

机会!必须帮他!

但怎么帮?强攻?以他现在重伤的状态,靠近那能量暴走的中心无异于自杀!而且,万一刺激到那神性意志…

“天音!”剑崎猛地低头,对着身后惊恐的女孩低吼道:“继续喊他!用你最大的声音!喊他的名字!告诉他你是谁!告诉他…告诉他你姐姐还在等他去救!不要停!相信我!!”

天音被剑崎吼得一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看到剑崎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信任,她用力点了点头!

“Zero先生——!!!!”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狂暴能量中心的身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Zero先生!是我!天音啊!栗原天音!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你说过要和我一起救姐姐的!姐姐她…姐姐她还在那个可怕的地方!Zero先生!你答应过的!你答应过的啊!!不要输给那个东西!回来——!!!”

女孩稚嫩却充满穿透力的声音,带着对姐姐的思念和对Zero的信任,如同穿透风暴的海燕,狠狠刺入那片狂暴的能量乱流!

嗡!!!

起源Zero抱头翻滚的动作猛地一滞!

那狂暴冲突的能量风暴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他覆盖着面甲的头颅,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向天音的方向。

那只燃烧着狂暴紫光的解析之眼,光芒剧烈地闪烁!里面疯狂的数据流中,艰难地浮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昏暗的小巷里,女孩拉着他的手奔跑…废弃的房间里,她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堡垒中,她不顾一切将精神力传递给他,试图“锚定”他的意识…还有,她提到姐姐时,眼中那深切的悲伤和希望…

“天…音…”一个极其沙哑、虚弱、仿佛从万丈深渊底部挣扎上来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面甲下传出!不再是重叠的诡异合成音!那是Zero自己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却无比清晰!

“容器…主体意识…残余波动…干扰等级…提升…尝试…压制…”冰冷的金属合成音再次强势响起,试图覆盖那微弱的人声!炽金的熔炉光芒试图再次淹没狂暴的紫光!

“不…滚…出去…!!!”Zero的嘶吼声猛然爆发,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和抗拒!解析紫光如同回光返照般再次暴涨!覆盖全身的暗银铠甲上,那些原本流淌的熔炉金色纹路如同被侵蚀般,开始出现不稳定的闪烁和局部黯淡!

他体内,属于Zero的意志正在以天音的呼唤为支点,以解析印记的疯狂运算为武器,向那入侵的神性意志发起前所未有的猛烈反扑!这是灵魂层面的厮杀!争夺身体控制权的最终战场!

“有效!”剑崎精神大振!“天音!继续!不要停!”

“Zero先生!加油!我相信你!姐姐也一定相信你!你是Zero!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回来啊——!!!”天音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力量!

BOARD总部,“神谕之间”。

占据栗原天美身体的“神谕”,那双燃烧着纯粹金焰的眼眸骤然收缩!祂清晰地“感知”到了遥远地表上发生的意志冲突!那源自钥匙核心(解析印记)的强烈反抗意志,以及…那个弱小人类女孩所充当的“精神共鸣放大器”!

“干扰源…二次确认…人类幼体…高度精神共鸣特质…” “钥匙…活性…反抗意志…超越预期…” “容器…适应性…需…重新评估…但…威胁优先级…提升至最高…”

冰冷的金属合成音在乌丸启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启动…‘深层清理协议’…” “释放…‘旧日清理者’…样本编号:γ-07…” “坐标…锁定…废弃工厂地下深层…排除…所有干扰…” “最高指令…回收…或…彻底…湮灭钥匙核心!”

随着指令下达,“神谕”缓缓抬起天美纤细的手臂。掌心对准了控制台。一股纯粹的、金色的熔炉能量注入其中。

地下深处,距离废弃工厂战场不足千米的更深层岩层中,某个尘封己久的古老设施被无形的能量唤醒。沉重的闸门在岩石摩擦声中缓缓开启,露出内部一个巨大的、刻满未知符文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一个模糊的、仿佛由粘稠暗影和流动金属构成的扭曲形态,开始蠕动、膨胀…散发出比战车Undead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毁灭气息!

废弃工厂战场。 起源Zero体内的意志战争己进入白热化!

“呃啊啊啊——!!!!” 他时而抱头跪地,发出痛苦的嘶吼;时而猛地站起,周身爆发出冰冷的金色气焰,熔炉金眸无情地扫视西周,锁定天音!但每当那杀意凝聚,天音的呼唤和体内解析印记的狂暴冲击又会让他动作凝滞,陷入更激烈的自我对抗!

剑崎紧张地护在天音身前,醒剑紧握,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金色面甲边缘滑落。他必须警惕Zero彻底失控的瞬间!更要警惕可能来自BOARD的二次打击!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深沉、粘稠、仿佛来自万古深渊的恐怖恶意,毫无征兆地从地底深处升腾而起!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空间!空气仿佛变得沉重、污浊,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

这恶意并非针对任何个体,而是针对一切生命的、纯粹的“清理”意志!比战车Undead更加冰冷,更加古老!仿佛沉睡的远古瘟疫被唤醒!

“什么…东西?”剑崎浑身汗毛倒竖,金色的复眼猛地转向脚下剧烈震动的地面!这股恶意…让他本能地感到战栗!比面对任何上级Undead时都要恐怖!

“警告!侦测到超高能未知生命反应!能量层级…超越A级!威胁评估…无法计算!来源…地下深层!高速接近中!!”剑崎腰间的BOARD通讯器(尚未丢弃)传来了总部观测中心带着惊恐的尖叫声!

“旧日…清理者…”痛苦挣扎中的起源Zero,那冰冷的熔炉金眸似乎接收到了某种信息,重叠的声音中透出一丝连神性意志都为之凝重的忌惮!“必须…撤离…”

但此刻,他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完全掌控!

“糟了!”剑崎脸色剧变!一个失控的Zero己经难以应付,再来一个更恐怖的东西?!他猛地看向天音和仍在激烈对抗中的Zero,一个近乎绝望的念头闪过——必须带他们走!立刻!

就在这时!

“呃…给我…滚出去——!!!”

起源Zero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狂暴怒吼!他覆盖着暗银甲胄的右手,猛地插向自己胸甲中央那块最大的、正闪烁着不稳定金光的暗金熔炉晶体!

噗嗤!!!

覆盖着暗银甲胄的手指,如同烧红的刀子切入黄油,竟然硬生生刺入了那块由熔炉核心碎片能量构成的晶体之内!!!

“重构指令…强制剥离…熔炉核心碎片…能量连接!!!” “执行——!!!”

嗡——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的能量风暴以Zero为中心猛然爆发!暗金色与蓝紫色光芒疯狂对冲、湮灭!

咔啦啦啦——!!!

那块被他手指刺入的暗金晶体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一股极其精纯、却蕴含着冰冷神性意志的金色能量流,如同被强行抽离的毒血,被他狂暴地逼出体外!但这剥离的过程,对他自身也造成了恐怖的伤害!暗银色的铠甲上裂痕密布,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剥离出的金色能量流并未消散,而是在空中盘旋、凝聚,最后化作一道婴儿拳头大小、却散发着磅礴威压的暗金色核心碎片虚影!

而就在碎片被剥离的瞬间!

“解析印记!极限超载!” “目标:战车Undead残骸!” “扫描核心结构!” “锁定剩余熔炉能量残留!” “重构指令——强制链接!能量虹吸!”

Zero那只燃烧着狂暴紫光的解析之眼爆发出刺穿一切的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蓝紫色能量光束,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射入不远处奄奄一息的战车Undead残骸内部!

轰隆隆——!!!

战车Undead残破的躯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它体内残余的、源自熔炉碎片供能的庞大能量,以及构成它躯体的特殊合金和能量回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疯狂抽取、剥离!化作一股暗红色的、夹杂着金属碎屑的洪流,顺着那道蓝紫色光束,汹涌地涌入起源Zero残破的身体!

“呃啊啊——!!!”Zero发出痛苦的咆哮,强行吸纳如此狂暴的异种能量和物质,如同在体内引爆了炸弹!但他必须这么做!剥离熔炉碎片导致能量亏空和身体重创,他需要新的能量来源修复自身,更需要…一个足够坚固的“壳”!

剑崎和天音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在蓝紫色解析光束的疯狂抽取和重构下,战车Undead那庞大如山的残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坍塌、瓦解!最终彻底化为满地失去光泽的金属碎渣!

而所有被抽取的能量和物质精华,全部融入了起源Zero的体内!他那布满裂痕的暗银铠甲上,迅速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棱角分明、散发着暗沉金属光泽的超重型装甲轮廓!尤其是双臂和肩部,如同覆盖上了战车Undead的履带和炮塔装甲!整个形态瞬间变得更加厚重、狰狞,充满了纯粹的力量感!狂暴的能量波动在他周身激荡,暂时压制住了体内意志冲突的虚弱!

“起源…重装形态!(in Heavy Mode)”一个疲惫、沙哑,却无比清晰的声音,从覆盖着厚重装甲的面甲下传出。

咚!起源Zero(重装形态)沉重的脚步踏前一步,暗银与厚重金属灰交织的铠甲发出沉闷的摩擦声。那只熔炉金眸的光芒黯淡了许多,冰冷的符文流也变得迟滞,似乎被剥离核心碎片后遭到了削弱。而那只解析紫眼,虽然依旧狂暴,却闪烁着属于Zero意志的锐利光芒!

他暂时压制住了神性意志的反扑,并利用战车Undead的残骸完成了紧急修复和形态进化!代价是巨大的精神和身体负担,但至少…他现在是自己!

“Zero先生?!”天音惊喜地喊道。

“Zero?”剑崎也松了一口气,但警惕并未完全放下。他能感觉到Zero的气息混杂而虚弱,如同绷紧的弦。

“没时间…解释了…”Zero(重装形态)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喘息,他那只解析紫眼凝重地看向剧烈震动、恶意翻涌的地面,“更大的…麻烦…来了…带上天音…立刻…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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