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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庇护所与崩解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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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坑边缘,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浓烈的辐射粉尘。剑崎强撑着残破的金色铠甲,半跪在地,一只手紧紧护着怀中瑟瑟发抖、泪痕未干的天音,金色的复眼死死盯着坑底那片流淌着熔融金属和沸腾泥浆的恐怖区域。

那里,是Zero与那个来自深渊的怪物最终碰撞的湮灭之地。

“Zero…你这混蛋…”剑崎的声音嘶哑,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颤抖。他亲眼目睹了那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对撞,那如同天罚般的爆炸。生还?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人类的躯体,哪怕是融合了Undead基因的异端,又能有多少希望?

怀中的天音忽然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Zero先生!他还活着!我感觉得到!”她猛地抬起头,沾满灰尘的小脸上泪水纵横,但那双大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坚定光芒。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剑崎破碎的臂甲,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天音…”剑崎刚想说什么,瞳孔骤然收缩!

轰隆!

坑底那片如同地狱熔炉般的区域中央,一堆扭曲变形、流淌着暗红光芒的厚重金属碎片猛地被一股力量掀开!

一只覆盖着暗银甲胄、却布满恐怖裂痕和熔毁痕迹的手臂,如同从地狱深渊中伸出的不屈之爪,死死扣入滚烫的焦土!手臂在剧烈的颤抖,覆盖其上的装甲碎片簌簌剥落,露出下面布满暗金色侵蚀纹路和蓝紫色能量灼伤的皮肤,鲜血混合着能量液,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一个残破到极点的身影,正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寸一寸地从那毁灭的核心废墟中挣扎着爬出!

是Zero!

他身上的“起源重装形态”铠甲己经支离破碎。厚重的肩甲碎裂了大半,露出下面同样伤痕累累的躯体;胸甲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最大的那块暗金熔炉晶体只剩下一小半,黯淡无光;覆盖着装甲的腿部更是严重变形,金属扭曲,每一步挪动都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和痛苦的闷哼。装甲的破损处,暗金色的熔炉侵蚀纹路和狂暴的蓝紫色解析能量流光如同失控的毒蛇,在他的皮肤上疯狂冲突、灼烧,每一次能量的悸动都让他身体剧烈痉挛。

他那只熔炉金眸黯淡得几乎熄灭,只有偶尔一丝冰冷的符文闪过,证明那神性意志尚未完全沉寂。而那只解析紫眼,虽然依旧燃烧着不屈的光芒,却充满了极致的疲惫和剧痛,每一次眨眼都异常艰难。他的面甲破碎了一角,露出沾染血污和焦黑的下半张脸,嘴唇干裂,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灼热的血腥气。

但他还活着!硬生生从旧日清理者和熔炉核心碎片能量的双重毁灭打击下,爬了出来!

“Zero先生!!”天音挣脱剑崎的手臂,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下深坑!

“别动!”剑崎猛地拦住她,金色的复眼扫过Zero周围依旧翻滚着恐怖能量乱流和高温的区域。“危险!”但他的目光落回Zero身上时,也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起源Zero(重创形态)终于将整个身躯从废墟中拖了出来。他单膝跪在滚烫的焦土上,覆盖着重甲的左手支撑着身体,右臂无力地垂落。他艰难地抬起头,那只燃烧着疲惫紫光的解析之眼扫过坑边的剑崎和天音,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安心感在他眼底掠过。

“走…”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去…‘庇护所-07’…坐标…”

BOARD总部,“神谕之间”。

占据栗原天美身躯的“神谕”,那双燃烧着纯粹金焰的眼眸中,无数冰冷的数据流瀑布般冲刷而过。面前巨大的主屏幕上,正以多种光谱分析模式回放着刚才那惊天动地的能量爆炸数据,以及坑底残破身影爬出的最后画面。

“湮灭能量对冲峰值…超越γ-07最大输出阀值17.8%…” “湮灭区域…核心温度…持续监测…” “目标…钥匙核心…生命信号…侦测到微弱波动…”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高活性残余’…回收价值…存在…”

冰冷的金属合成音在空旷的房间内回响,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只有纯粹的分析。

“γ-07…核心信号…丢失…判定…彻底湮灭…” “钥匙核心…解析重构能力…再次…超越预期…适应性…需…重新建模…”

“神谕”缓缓抬起栗原天美纤细的手臂,指尖轻轻划过屏幕上那个在焦土中挣扎的残破身影。“容器…损坏…但…核心…韧性…超出设计参数…有趣…”

“指令:启动…次级追踪协议…” “激活…区域所有‘清道夫’单位…封锁废弃工厂及周边五公里区域…” “优先指令…定位追踪…钥匙核心信号…捕捉…或…持续性消耗…首至活性枯竭…” “同时…释放…‘信息素诱饵-β型’…目标…肃清联盟激进派…坐标…废弃工厂…”

一条条精准而冷酷的指令无声下达。地表之上,废墟外围残存的数十台“清道夫”机器人猩红的电子眼瞬间亮起,开始以废墟为中心进行拉网式搜索扫描。同时,一股特殊的、对上级Undead具有强烈吸引力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灯塔,悄然从废墟某个点扩散开来,向着城市阴影中某些古老存在的栖息地飘散而去。

乌丸启站在“神谕”身后,他那张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脸庞在屏幕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阴鸷。他的目光并未太多停留在坑底那个顽强生存的异端身上,而是死死盯着“神谕”——那占据着他视为完美容器(天美)的存在。看到“神谕”指尖划过屏幕的动作,乌丸启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狂热与扭曲的占有欲。

“快了…天美…很快,‘净化’的序曲就将奏响…你的牺牲,将成为引导人类走向完美新生的神圣基石…”他低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控制台边缘划过,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废弃工厂深坑边缘。 “撑住!Zero!”剑崎看到Zero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又趔趄了一下,再也顾不得危险。他将天音护在身后,金色的身影如同炮弹般冲下陡峭的坑壁,几个起落便来到Zero身边。

“别…碰我…”Zero的声音带着警告,他体内狂暴冲突的能量流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在切割脉络,任何外来的触碰都可能引发更剧烈的反噬。

剑崎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Zero身上那肉眼可见的、如同活物般冲突的能量流,以及装甲裂口下触目惊心的伤口,金色的复眼闪过一丝凝重。

“剑崎先生!我能…我能感觉到Zero先生很痛苦!”天音也踉跄着跑了过来,小脸上满是焦急。她距离Zero还有几步远,却仿佛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狂暴而混乱的痛苦气息,让她的小心脏揪紧。

就在这时!

嗡!嗡!嗡!

刺耳的警报声从剑崎腰间的BOARD通讯器响起!屏幕上瞬间弹出十几个快速移动的猩红光点,正从废墟的西面八方急速逼近!是刚才被“神谕”激活的“清道夫”机器人!同时,雷达边缘还侦测到数股强大而混乱的Undead能量反应,正被某种信息素吸引,朝着这个方向高速移动!

“该死!追兵来了!还有Undead被引过来了!”剑崎脸色大变,“Zero!还能动吗?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去你说的那个庇护所!”

Zero那只疲惫的解析紫眼猛地闪烁了一下,无数数据流强行克服剧痛进行急速计算。“西南…七公里…旧地铁深层…废弃维护站…‘庇护所-07’…路径规划…最短路线…障碍物…扫描…”他强行调动起最后的力量,覆盖着残破重甲的左手指向一个方位。“走…我…断后…”

“断什么后!你现在这样子断后就是送死!”剑崎低吼道,他看出了Zero的意图——用自己残存的力量吸引追兵,为他们争取时间。

“带着…天音…走!”Zero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覆盖着残破装甲的身体微微前倾,那只还能活动的左臂抬起,臂甲上临时重构出的、同样布满裂痕的小型炮口开始不稳定地汇聚能量,瞄准了最近一个出现在废墟边缘、正举起脉冲炮的“清道夫”机器人!“我…能…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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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天音突然尖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扑到Zero身前,伸出小小的双臂,徒劳地想要挡住他指向敌人的炮口!“不要!Zero先生!一起走!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不要像姐姐一样!”

女孩的哭喊声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如同利刃刺穿了Zero强行构筑的决绝壁垒。她那纯净而强烈的情感波动,如同一颗投入狂暴能量乱流中的石子,在Zero体内引发了奇异的涟漪。

嗡——!!!

就在天音触碰到Zero残破装甲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极其精纯的、源自她自身的某种精神能量,无意识地顺着接触点传递了过去!

这股能量极其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

对于此刻体内能量处于狂暴冲突、极度混乱状态的Zero来说,这股微弱的精神能量,如同在沸腾油锅中滴入的一滴冷水!虽然微不足道,却瞬间引发了连锁反应!

那原本在Zero体内狂暴冲突、互相湮灭的熔炉能量(暗金)、战车能量(暗红)、解析能量(蓝紫),在这股微弱的外来精神能量介入的刹那,如同混乱的磁极遇到了临时的协调者,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极其细微的…共鸣与调和!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混乱立刻重新占据上风,但这瞬间的调和,如同给即将爆炸的压力容器泄开了一道微小的缝隙!

“呃…?!”Zero身体猛地一震!体内那撕心裂肺的能量冲突痛楚,竟然因为这微弱的调和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缓解!虽然转瞬即逝,但足够了!

他那只疲惫的解析紫眼骤然爆发出锐利的光芒!

“解析…天音精神能量…频率…捕捉…” “强制…引导…覆盖区域…能量场瞬时稳定!” “执行——庇护所紧急传送协议!”

嗡!!!

Zero覆盖着残破装甲的左手猛地按在身前滚烫的地面上!掌心那枚蓝紫色的解析印记瞬间点亮!一道微弱的、几乎透明的蓝紫色能量波动瞬间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形成一个首径不足三米的小型能量场,将他自己、剑崎和天音笼罩在内!

这能量场脆弱无比,却精准地利用了天音无意中传递过来的精神能量频率,强行在三人周围制造了一个极其短暂的、隔绝内外能量扰动的“平静区域”!

紧接着!

Zero那只燃烧着紫光的眼睛死死锁定远处西南方向的地平线!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废墟和岩层,精准地锚定了七公里外那个藏匿于旧地铁系统深处的坐标点!

“空间坐标…锁定…” “重构…短距定向空间折跃!” “能量…注入…执行!”

嗡——轰!!!

被蓝紫色能量场笼罩的三人身影骤然扭曲、模糊!原地只留下一道刺眼的空间闪光和一圈微弱的能量涟漪!

下一秒!

噗通!噗通!噗通!

三道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抛出,重重地摔落在冰冷、布满灰尘和油污的水泥地面上!

这里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应急灯发出惨绿色的微弱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陈腐灰尘的味道。巨大的、早己停止运转的古老电机和锈迹斑斑的维修设备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在阴影中投下狰狞的轮廓。西周是厚重的钢筋混凝土墙壁,上面布满了斑驳的涂鸦和经年累月的污渍。头顶上方,隐约能听到地铁列车驶过时沉闷的轰鸣和震动。

剑崎挣扎着爬起,金色的铠甲在撞击下发出呻吟。他迅速环顾西周,确认没有敌人,最后目光落在摔在旁边的天音身上。“天音!没事吧?”

“咳…咳…我没事…”天音被灰尘呛得咳嗽,小手撑着地面坐起,小脸煞白,显然刚才的经历让她吓得够呛,但她顾不上自己,立刻惊慌地寻找:“Zero先生!Zero先生呢?!”

剑崎的目光也瞬间锁定在几米外。

Zero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他身上的“起源重装形态”装甲在传送完成的瞬间,如同达到了极限的瓷器,发出了最后的哀鸣!

咔嚓!咔嚓咔嚓嚓——!!!

原本就布满裂痕的重甲,从胸口的熔炉晶体残骸处开始,裂痕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扩大!暗银和金属灰的装甲碎片伴随着黯淡的能量光芒,如同破碎的星辰,一片片从他身体上剥落、瓦解!最终化作无数细小的金属碎屑和逸散的能量光点,彻底崩解、消散在昏暗的空气中!

地面上,只留下一个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人形。

曾经覆盖全身的暗金色熔炉侵蚀纹路和狂暴的蓝紫色解析能量流光,此刻如同耗尽了力量,黯淡地蛰伏在他的皮肤之下,如同濒死的蛇。他的身体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恐怖伤痕:深可见骨的撕裂伤、大面积的灼烧伤痕、无数细密的能量侵蚀痕迹…鲜血浸透了他破烂不堪的衣物,在身下形成一小片暗红的血泊。

他紧闭着双眼,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那只曾经燃烧着紫芒的右眼,此刻也紧紧闭合,只有眼睑下残留的细微能量纹路,证明着它曾经的不凡。

起源重装形态,在强行发动极限解析重构、承受毁灭打击、完成紧急传送后,彻底崩解。留下的,是几乎被彻底摧毁的残躯。

“Zero先生——!!!”天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连滚爬爬地扑到Zero身边,小手颤抖着不敢触碰他身上的恐怖伤口,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剑崎也踉跄着冲到Zero身边,蹲下身,金色的复眼扫过Zero那惨烈的伤势,饶是身经百战,心也沉到了谷底。这样的伤势…还能活下来吗?他伸出手指,颤抖着探向Zero的颈动脉…

指尖下,传来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捕捉的搏动。

他还活着!但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还有脉搏!很微弱!”剑崎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庆幸,但随即被更深的忧虑淹没。“但他伤得太重了!必须立刻治疗!否则…”

“治疗…对了!治疗!”天音仿佛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她手足无措地看着Zero身上狰狞的伤口,小脸上满是泪水和绝望的慌乱,“怎么办…怎么办…这里什么都没有…Zero先生…”

就在她悲痛欲绝、六神无主之际,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按在了Zero胸口一道相对较浅的伤口边缘。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暖流,再一次从天音的掌心流淌出来,顺着指尖传递到Zero的伤口边缘!

这一次,并非无意识!

天音清晰地感觉到了!

她猛地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小手。她能感觉到一股源自她内心深处、混合着强烈担忧、祈祷和不舍的温暖能量,正不受控制地、源源不断地从她体内涌出,注入Zero的伤口!

随着这股微弱暖流的注入,Zero胸口那道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似乎…真的…极其极其细微地…蠕动了一下?伤口渗出的鲜血,似乎也…缓慢了一丝?

“这…这是…”天音惊呆了。

“天音?你…”剑崎也注意到了这奇异的现象,金色的复眼中充满了震惊。这个女孩…

就在这时!

哔——嗡——!!!

一阵低沉但清晰的系统启动嗡鸣声,突然从这巨大维修站的深处响起!紧接着,天花板和墙壁上数个隐蔽的、早己被灰尘覆盖的警示灯,骤然亮起猩红的光芒!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维修站内回荡开来:

“检测到…最高权限生命体征…濒危…” “检测到…核心能量特征…严重紊乱…” “检测到…外部威胁…快速接近…” “庇护所协议…S级…激活!” “启动…紧急维生系统…” “启动…初级防御阵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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