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的感知在意识中成型时,西周便是一片永恒的灰白。
无边无际、粘稠如雾的混沌之气环绕于她的西周,包裹着、囚禁着她。
这座青砖黛瓦,雕梁画栋的古宅于她而言就是一座没有栅栏的牢笼。
而这座曾经金碧辉煌的宅院在时光与诡异力量的侵蚀下早己破败不堪。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被囚于此,只有一个模糊的名字“白砚”,在脑海里带给她一丝微弱的自我确认。
其余的记忆则沉沦在意识深处,被搅碎、被稀释,只剩一些无法拼凑的碎片:
第一,她似乎应该拥有很多很多的钱,多到能填平这该死的虚空?
第二,她需要找齐几种……东西?能量?概念?哎!记不清了,
凭借着这两点执念在意识中明明灭灭,指引着她尚未完全沉沦的方向。
百年?或许更久?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有无边无际的“无聊”,啃噬着她残存的意识。
她像只被钉在标本框里的蝴蝶,她被困在那层该死的、无形的、坚固到令人发狂的阵法结界里,
她的目光扫过空旷破败的庭院,其实这里曾有过不少“住客”。
一些走投无路或好奇心过剩之人,试图在此落脚或一探“鬼屋”究竟。
结果,轻者大病一场,药石无灵,仓皇逃离后逢人便说宅中有厉鬼索命;重者,庭院角落几处荒草掩埋的浅浅土堆,便是他们的归宿。
那里弥漫着无法消散的怨念和死气。他们成为“鬼宅”传说的注脚,也让这无形枷锁愈发牢固。
流言如瘟疫般蔓延,宅子的恐怖传说愈发离奇惊悚。
活人渐渐对这里避而远之。
这里彻底成了活人禁区,除了偶尔误入的鸟雀虫豸,再无生机。
恐惧、病痛、意外、死亡……
踏入此地的人遭遇不幸的根源其实并非源于她刻意的加害。
这些厄运就像是空气中的毒瘴,来源于这座宅院本身,来源于那个将她囚禁于此、同时也扭曲了此地风水气场的庞大阵法——灵枢阵。
这阵法如同一台失控的机器,在漫长的岁月里,无差别地汲取着踏入者的生气、气运,甚至是灵魂深处那点微弱的灵光,用以维持自身那早己扭曲畸形的运转。
闯入者如同投入磨盘的豆子,被碾碎,被吞噬,成为滋养这囚笼的养料。
而他们的恐惧、绝望、死亡时逸散的能量,又反过来加剧了此地的阴森与不祥,形成更坚固的“鬼宅”传说壁垒,阻止新的闯入者,也断绝了她接触外界的可能。
她是囚徒,亦是这死亡磨盘运转的见证者。
一个被困在风暴中心,被迫旁观风暴肆虐的旁观者。
“无聊……”是她漫长的囚徒生涯里的常态,她连一个长久存在的“玩具”都无法拥有。
她“躺”在虚空之中,意念散漫地扫过庭院:衰草在断壁残垣间瑟瑟发抖,蛛网在褪色雕花窗棂上随风飘荡,几只灰扑扑的麻雀在枯死槐树枝头短暂停留,发出喑哑鸣叫后迅速飞走,生怕此地的衰败会沾染自身。
一切都死气沉沉,毫无变化。百年如一日,一日如百年。
她的意识百无聊赖地飘向垂花门,那是宅院与外界唯一通道。
门外是长满荒草的青石巷,巷子尽头是同样在时光中腐朽的清河镇。
门外巷子里,连野狗都懒得经过,只有风卷着枯叶尘土,发出呜呜咽咽如鬼哭的声音。
又将是毫无波澜、死水般的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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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一阵突兀、粗重而狼狈的喘息声,伴着重物撞击朽木的闷响,蛮横地刺破死寂,从垂花门外荒草巷子传来!紧接着,几声恶犬凶戾的咆哮。
是谁?竟敢闯入这连野狗都避之不及的凶地?
白砚瞬间一个激灵,兴奋的飘到窗边。
只见一个瘦高身影正狼狈地拍打着身上尘土,灰扑扑的短打沾满泥浆草屑,像是刚从泥塘捞出。
他揉着通红的鼻子,嘴里嘀嘀咕咕:“……什么鬼地方,真是够破的……”
月光勾勒出他年轻的侧脸,虽沾泥灰,却掩不住精致深邃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冷硬的下颌线条,举手投足带着不羁的痞气。
他拍打完尘土,叉着腰,环顾荒凉破败的院子,眼睛在月光下警惕转动。
终于来了个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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