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志远的病房在VIP监护楼的顶层，窗外是片人工湖。简星辰推开门时，正看见主治医生秦浩在调整输液管，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淡蓝色。
“秦医生，我父亲的药怎么换了？”她快步走过去，后腰的芯片纹身突然发烫——这是危险预警，生母留下的算法在提醒她有神经毒素。
秦浩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手一抖，针管差点掉在地上：“简小姐？你怎么来了？这是新的营养剂，对恢复意识有帮助。”
简星辰的目光扫过药瓶标签，生产厂家是家巴拿马的空壳公司，注册地址和秦世嵘在海外的洗钱账户在同一栋写字楼。她突然按住父亲的手，他的指尖正在被单下轻轻颤动，像是在写什么。
“我父亲好像醒了。”她故意提高声音，余光瞥见秦浩的瞳孔骤然收缩。
混乱中，简星辰的指甲划过输液管，管壁上立刻出现细小的裂痕——她的指甲缝里藏着沈墨给的pH试纸，接触液体后瞬间变成深紫色，证实了里面含有神经抑制剂。
“秦医生，这药有问题。”她猛地拔下输液针，秦浩扑过来想抢，却被突然冲进来的裴御城按住。
“警察己经在楼下了。”裴御城的声音冰冷，他手里拿着份搜查令，“我们查到你多次给简叔叔注射违禁药物，还篡改了他的医疗记录。”
秦浩瘫坐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着：“是秦总逼我的……他说不照做就杀了我全家……”
就在这时，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简志远的手指在被单上快速划过，留下歪歪扭扭的字迹：“别信记录……钥匙在……”
字迹戛然而止，他的心率骤然下降，监护仪的屏幕变成刺眼的首线。
“医生！医生！”简星辰扑到床边，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抢救室外的走廊像条没有尽头的隧道。简星辰坐在长椅上，手里攥着父亲写过字的被单，上面的褶皱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裴御城站在窗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她还是听到了“转移”“安全屋”等字眼。
“我们必须把你父亲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他挂了电话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可可，“秦世嵘不会善罢甘休，这家医院己经不安全了。”
简星辰点头，指尖在热可可的杯壁上划出凤凰图案——这是她和父亲约定的暗号，代表“需要帮助”。她突然想起父亲书房的保险柜，密码是她的生日，里面或许藏着秦浩说的“记录”。
“我去拿样东西。”她站起身，后腰的芯片纹身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电流在皮肤下游走，“你在这里守着，我很快回来。”
裴御城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我跟你一起去。”
简家的老房子在城中村的深处，墙头上爬满了爬山虎。简星辰打开院门时，闻到一股淡淡的硝烟味——有人来过。
书房的保险柜被撬得面目全非，里面的文件散落一地。简星辰蹲下来整理时，发现最底层压着个铁盒，打开后里面是盘录像带，标签上写着“凤凰计划最终测试”。
“这是……”裴御城的声音带着震惊，录像带的封面印着完整的凤凰标志，和他手表里的芯片图案完全吻合。
两人刚想离开，院门外突然传来引擎声。简星辰从猫眼往外看，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是卡里姆的雇佣兵，至少有十个人，手里都拿着突击步枪。
“从后门走！”裴御城拽着她冲进厨房，掀开地板上的暗门，露出条狭窄的防空洞，“这是以前的民防工程，能通到三条街外的地铁站。”
防空洞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回荡。简星辰的手被裴御城紧紧攥着，他的掌心全是汗，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力。
“别怕。”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我母亲说过，凤凰能在火里重生，我们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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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录像带交出来。”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
简星辰突然笑了，反手将录像带扔给裴御城，同时按下了藏在蝴蝶胸针里的按钮——这是芯片纹身的应急开关，能释放强电磁脉冲。
“嗡——”仓库里的电子设备瞬间失灵，雇佣兵的步枪瞄准镜全部黑屏。裴御城趁机拽着她冲出包围，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
跑到仓库外的小巷时，简星辰的小腿突然一麻，低头看见血正从裤管渗出来——刚才的流弹擦过了她的腿。
“坚持住。”裴御城蹲下来查看伤口，眉头拧成了疙瘩，“我们的车就在前面。”
他突然脱下西装外套裹住她的腿，动作笨拙却异常认真。简星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外婆说的“凤凰成双”——原来不是指两只鸟，是指两个能彼此守护的灵魂。
安全屋的医疗室里，裴御城正在给简星辰缝针。他的动作很轻，像在处理精密的芯片，额头上却布满了冷汗。
“疼就说一声。”他低声说，眼神不敢看她的眼睛。
简星辰摇摇头，看着他颤抖的指尖突然笑了：“裴总什么时候学的缝合？比护士还专业。”
“我母亲生病时学的。”他的声音很轻，“她总说，关键时刻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
缝合到最后一针时，简星辰的后腰突然剧痛，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裴御城慌忙扶住她，发现她后腰的蝴蝶胎记己经变成了暗红色，像有血要渗出来。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带着恐慌。
“芯片……在消耗记忆……”简星辰的声音含糊不清，她突然抓住裴御城的手，眼神涣散，“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关于我母亲的……”
裴御城的心像被狠狠揪住。他突然想起那份DNA报告的附加说明——芯片纹身每次激活，都会损伤简星辰的海马体，长期使用可能导致永久性失忆。
“别想了！”他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强硬，“从现在起，不准再启动芯片，听到没有？”
简星辰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觉得很安心。她点点头，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床上，像抱着易碎的珍宝。窗外的雨还在下，但安全屋里的灯光很暖，暖得让人想永远睡下去。
第二天清晨，简星辰在一阵香气中醒来。裴御城正在厨房煎鸡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冷漠的侧脸镀上了层金边。
“醒了？”他转身递过来一杯牛奶，“沈墨传来消息，你父亲脱离危险了，我们的人己经把他转移到秘密医院。”
简星辰接过牛奶，突然想起什么：“录像带呢？”
“在保险柜里。”裴御城的眼神沉了下来，“我昨晚看了，里面记录了凤凰计划的最终测试——秦世嵘故意篡改了参数，导致系统误判，造成了三起无辜平民死亡。你母亲发现后想举报，才被他灭口。”
简星辰的手一抖，牛奶差点洒出来。她突然想起父亲写的“别信记录”，原来不是指医疗记录，是指秦世嵘伪造的测试报告。
“我们现在有证据了。”她的声音带着激动，“可以让秦世嵘坐牢了。”
裴御城却摇了摇头：“不够。这些只能证明他篡改数据，不能证明他谋杀和叛国。我们需要找到他把凤凰计划卖给境外势力的证据。”
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天际线：“沈墨查到，秦世嵘今晚要和卡里姆在码头交易，转让凤凰计划的最终控制权。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简星辰的心脏猛地一跳，后腰的芯片纹身轻轻发烫，像是在呼应这个决定。她知道，这一次可能真的要赌上一切，但只要身边有他，她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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