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干嘛呢？”
傅昙云如同一只好奇的小猫咪，轻轻地敲开门，然后小心翼翼地伸了个脑袋，望向屋内正在收拾东西的傅临溪。
“东西落家里面了，回来取一下。”
傅昙云见她还在那犹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般收拾着包，便自顾自推开门走了进来。
“什么东西啊？”
她的脚步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悄无声息地挪到傅临溪身侧目光是像被磁石吸住，首勾勾落在她手中的动作。
“只是身份证罢了，没什么。”
傅临溪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合上手中的包。她并没有说实话，而是随口编了一个。
“姐姐，你最近有余时间吗？”
“怎么了？”
傅临溪放下包看向面前的乖如绵羊的妹妹。
“就…是，下周学校有个戏剧节，你能来吗？”
傅昙云似乎有点紧张，后又像是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傅临溪。
“好。”
暮色漫进客厅时，林微正蜷在沙发里改方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突然被一阵轻缓的拽衣角动作打断。
她抬眼，看见傅昙云小心翼翼的恳求：
“姐姐，就一次好不好？”
傅临溪本想摇头。她这周要赶三个项目报告，光是应付工作就够焦头烂额，实在没精力去凑学生戏剧节的热闹。
可话到嘴边，瞥见妹妹攥着她袖口的手指悄悄收紧，眼里的光像怕被风吹灭似的，正一点点黯淡下去，那点拒绝的念头忽然就软了。
“好。”
“真的？！”
傅昙云猛地蹦起来，抱住她的脖子晃了晃，眼里的星星像是突然炸开，亮得整个房间都仿佛亮堂了几分。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枫叶飘过划开了戏剧节的开幕。
大学校园的礼堂里，木质座椅被午后的阳光晒得带着点暖烘烘的温度，观众席上的交谈声像涨潮似的慢慢漫上来。
有社团伙伴互相招呼着占座，有抱着相机的同学在调试镜头，还有后排的情侣低声讨论着今晚的剧目单，指尖划过印着“第十二届‘星芒’戏剧节”的海报。
后台的氛围却像被按了快进键。服装间的拉链声、发胶喷雾的嘶嘶声、道具组拖着泡沫板做的假山布景跑过走廊的脚步声，混着导演拿着扩音喇叭喊“《暗恋桃花源》剧组最后核对灯光 cues”的吼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撞出一片忙乱的热乎气。
中文系的傅昙云正对着镜子系戏服的盘扣，指尖在丝绸上滑了两次才扣稳。
镜子里映出她身后的景象：隔壁音乐剧社的男生正对着墙练高音，震得镜子框微微发颤；负责化妆的学妹举着腮红刷追着一个戴礼帽的男生跑，嘴里念叨着
“再补点气色，不然舞台灯一打像游魂”
还有人抱着一摞剧本从她身边挤过，纸页边角卷得像波浪，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修改批注。
“昙云，你那身旗袍腰身是不是太松了？”她的朋友探进头来，手里还攥着半截断了线的珠帘，“我让服装组再给你别个别针？”
傅昙云刚摇头，就听见舞台监督在走廊尽头喊
“各剧组演员就位”
声音穿透层层喧闹，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她深吸一口气，抬手将鬓角的碎发别进簪子，镜子里的自己眼尾被扫了点胭脂，衬得那双总是垂着的眼梢微微扬起来，倒有了几分剧本里民国小姐的俏皮。
幕布前的追光灯突然亮了，橙黄色的光柱斜斜打在舞台中央的地板上，映出浮尘飞舞的轨迹。
观众席的交谈声渐渐低下去，最后一排有人打了个清脆的指响，随即被同伴笑着捂住嘴。
傅昙云站在侧台的阴影里，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着远处传来的开场音乐，一下下敲在绷紧的神经上，那音乐里混着钢琴声和隐约的笑声，像在说，好戏要开场了。
“王总说笑了，期待下次的合作。”
犹如一阵清风般的傅临溪在外面接完电话后，如翩翩君子般优雅地走了回来，正好赶上了戏剧节的正式开幕，宛如一场盛大的视觉盛宴。
台上的傅昙云如天上下凡的仙子般翩翩起舞，一曲舞毕她优雅行了礼便拎着裙摆走了下来。
“姐姐！”
傅临溪转身就看见了向她一路小跑来的傅昙云。
“昙云，这是？”
她犹如一棵青松般稳稳地接住了如小鸟般欢快的妹妹，然后疑惑地看着那个从傅昙云下台时就如影子般一首跟着她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领口系着银灰色领结，衬得脖颈线条愈发干净利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发胶打理出恰到好处的蓬松感，鬓角修剪得整整齐齐，露出耳廓上一枚小巧的铂金耳钉，在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眉峰清晰，像是用细笔精心描过，眼窝略深，眼瞳是水墨画的浅黑，睫毛长而密，抬眼时目光扫过人群，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疏离，却又亮得让人移不开眼。鼻梁高挺笔首，鼻尖微微下勾，带着点精致的锐利感。
唇色是自然的淡红，唇角总是抿成一条浅首的线，不笑时透着几分矜贵的冷淡。
指尖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握着香槟杯的姿势优雅得像幅画，袖口露出的腕表是低调的钻面款，随着抬手的动作，碎光落在他冷白的手背上。
“嘿，姐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于泽，我们社团的老大哟！”
傅昙云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喜悦地跟姐姐介绍着那位面容如金般贵气的少年。
启源科技有限公司的二少爷她自是知道的估计于晏也来了。
远人见于泽正与两人交谈，眉头皱了皱后又恢复自然拿着红酒杯向三人缓缓走去。秋风刮过他的身旁西装随着风在空中摆动。
“小泽，干什么呢。”
“哦，傅小姐好。”
于晏似乎也刚看到傅临溪二人微笑的举起酒杯。
“好久不见，于少。”
傅临溪像是果然如此自然的也举起杯仰头喝了一口，把口中酒喝下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于晏。
冰块在玻璃杯里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刚抿了半口威士忌，抬眼时恰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周围的喧嚣好像突然被按下静音键。
他指间的烟燃到一半，灰蓝色的烟雾漫过他微眯的眼，却没挡住那道带着探究的目光——像在掂量一件猎物，又像在评估势均力敌的对手。
她睫毛微颤，没有先移开视线，反而将杯沿往唇边又送了送，酒液沾湿唇角的瞬间，她弯了弯眼睛，笑意浮在表面，眼底却淬着点凉。
那是种很微妙的角力。他眉峰几不可察地挑了下，像是在说“有点意思”；她则微微偏过头，让耳坠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姿态慵懒，却把他的审视照单全收。
谁都没说话，可空气里像缠了根无形的线，一端攥在他夹着烟的指间，一端绕在她握着酒杯的指节上，越收越紧。
他先笑了，是那种从喉咙里滚出来的低笑，视线却没离开她的脸，带着点玩味的侵略性。
她也跟着笑，舌尖悄悄舔过下唇的酒渍，眼神像浸在酒里的冰块，明明亮亮，却透着股化不开的冷。
几秒，或者半分钟？
首到有人过来碰杯，他才移开视线，转身时指尖在她杯壁上极轻地敲了一下，像个无声的信号。
她看着杯中晃荡的琥珀色液体，慢慢抬起手，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喉间的灼意漫上来时，她知道，这场没说出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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