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被封，人心惶惶。审查组隔三差五就来问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问题：谁主张办厂的？资金来源？设备来源？租赁合同内容？水车事故详情？工人防护措施？试图找出“资本主义尾巴”和“管理漏洞”。
张铁柱和林峰据理力争，但对方态度强硬，根本听不进去。田小娟、刘工科等人也被单独问话，压力很大。
林峰知道，被动挨打不行。必须反击！突破口就是举报人！只要证明举报内容不实，甚至证明举报人恶意诬陷，就能扭转局面！
“小娟，” 林峰找到田小娟，低声说，“有件事，只能你去做。”
“林峰哥，你说！” 田小娟眼神坚定。
“你去红星、前进、向阳几个大队，悄悄找那些租用过水车的队长和社员聊聊。” 林峰交代，“问问他们，水车到底好不好用？有没有帮上忙？事故是不是我们故意隐瞒？租赁合同是不是自愿？有没有觉得被剥削？最重要的是…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外人（特别是知青）去他们那儿打听过厂子的事？尤其是…郑卫国！”
“好！我明白了！” 田小娟立刻点头，“我这就去！”
田小娟骑着那辆破自行车，顶着寒风，再次奔波在乡间土路上。她避开大队部，首接找到熟悉的社员或队长家里。
在红星大队，王铁锤队长拍着胸脯：“小娟同志！你们厂的水车！帮了大忙了！秋灌那会儿，没它真不行！那点事故…谁家机器没个毛病？你们处理得够意思！押金都没扣！还赔了钱！啥剥削？扯淡！租车给钱，天经地义！我老王敢作证！”
“王队长，最近…有没有知青模样的人来打听过厂子的事？” 田小娟问。
“知青？” 王铁锤想了想，“前几天…好像是有个男的…瘦高个…在屯口跟人唠嗑…问过水车的事…还问林峰他们咋样…我没在意…看着眼生…”
在前进大队，李有才队长也愤愤不平：“孙德海瞎了眼！水车抽粪水！多好的点子！省了多少工！租赁咋了？灵活方便！我们乐意！剥削谁了？我们队还想再租一台呢！打听的人？好像…是有个知青…鬼鬼祟祟的…问东问西…问事故细节…问租金多少…还问林峰是不是厂长…”
在向阳大队，赵德胜队长虽然之前态度不好，但这次也说了实话：“水车…后来装对了地方…还行！事故…那是意外！你们态度不错！租赁…合同白纸黑字！我们签的！没人逼！打听的人？哼！有个小子！贼眉鼠眼的！问得可细了！还问张铁柱有没有贪污厂里的钱！我把他轰走了！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线索指向一致！一个瘦高个、鬼鬼祟祟的知青！特征吻合郑卫国！
田小娟还收集了几份社员写的证明材料（按手印），证明水车确实有用，租赁自愿，事故处理得当。
带着沉甸甸的证据和证词，田小娟回到靠山屯，悄悄交给林峰。
“太好了！小娟！你立了大功！” 林峰看着材料，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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