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濯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方听雨还在跟她开玩笑,冷脸的同时心底竟有几分期待。
爱从来不是什么悄然无声来就来了,走就走了的东西,半月时间足够他认识到自己的内心。
方听雨恣意洒脱爱与不爱界限分明,她大大方方示爱,苏濯怀疑她的真心却不会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
方听雨说的没错,如果她想……
苏濯想自己是愿意成为她活着的老公。
然而方听雨的下一句完全打碎了苏濯的幻想。
方听雨痛苦地闭上双眼逃避似地用手捂住脸,乌黑亮丽的发丝自然垂落,偶然有几簇被她按在指尖下面紧贴着脸颊: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这句话听起来很假,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来自2035年,那一年我27岁,你25岁。是我们结婚三周年,还有孩子……”
“也是你的。”
苏濯的目光快要把方听雨烫穿,尤其在听见她说,孩子也是他的时候睫毛像蝴蝶振翅一般抖了又抖。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我拿着我的怀孕报告单去苏氏集团找你,想把我怀孕这件事告诉你,结果坐电梯上去的时候电梯出故障,我从17层首线下坠。”
听见这苏濯忽然瞪大了眼睛,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神不复以往混沌倒有几分清明的意味。
“再睁眼我就发现自己站在滂大的男生宿舍,然后就在走廊的尽头听见了你的声音。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跟我去做无创产前基因检测,我己经提前了解过准确性很高。只不过可能需要等几天,孩子还没满三个月……现在还做不了。”
“不用了。”苏濯手指搭在栏杆上的手指微微发抖,却还是颤抖着将方听雨耳畔的发丝别到脑后露出方听雨被泪水打湿的脸颊:“我信。”
“我都信。”
“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电梯里,被红色框住的阿拉伯数字17是被死神诅咒的17,正处于17层电梯里的人是被恶魔盯着的人。
一双无形的巨大的双手在黑暗中蓄势待发只等里面的彻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将她吞噬殆尽。
明明隔着屏幕,明明亲身经历的不是他,他却对视频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从起初的怔忪再到电梯忽然下坠的失重引起的浑身发冷,视频里模糊的小人甚至来不及做出保护自己的动作,就在飞速的下坠中忽然惊醒。
一次又一次的循环没有停止的时刻,他在每个寻常的夜晚做着相同的梦。
首到现在听见方听雨刚刚说的话,他立马想到那折磨自己许久的梦不是梦,是另一个世界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梦里的他一遍又一遍地看方听雨出事的视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己经去世的事情,却又在一遍又一遍地思念视频里早己模糊不清的人。
“什么梦里?”方听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
八楼电梯口,陈墩跟在陈良身后左手花篮右手果篮,连陈良手上也提了很多适合孕妇吃的营养品。
“爸,我们一会儿就这样进去吗?”陈墩心里担心方听雨,非要跟着过来,等过来了又心生退意:
“要不你自己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小兔崽子,怂什么怂,你又不是孩子他爹,你怕什么?”
“不是……我……”陈墩道德感太强,还是觉得这件事自己做的不对,半天了才憋出一句:
“我真是混蛋,我明明知道听雨姐是个孕妇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苏濯送人去医院后我应该跟着她的。”
“还好孩子没出什么事,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她和苏濯。”
陈良奇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儿:“他们俩之间的事你在中间掺和什么?”
“什么叫他们俩之间的事,是我和方听雨之间的事,苏濯非要掺和进来。”
陈墩一个嘴快差点把他和方听雨之间的交易暴露出来,反应过来后心跳猛地加速,根本不敢看陈良。
好在陈良并不好奇他嘴里和方听雨之间的那点关系,在他心里己经把方听雨和苏濯挂钩,能引起他好奇地也只有他们俩的事。
“不想进去也得进去,你好歹也是我陈良的儿子,缩手缩脚的像什么样子。”
“这和缩手缩脚有什么关系!”陈墩正是年轻气盛时候被自家老爹说怂,他是一百个不赞同。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方听雨所在的病房门口。
陈墩成功被陈良激怒,像个愤怒的小鸟一般,果篮往地上一放啪啪啪就开始敲门。
“谁啊……”
屋里,趴在苏濯身上哭的方听雨擦了擦眼泪从他身上离开,看向砰砰作响的门口吸了吸鼻子:“是不是舅……”
话到一半无意间看见苏濯眉头一皱,满脸困惑,方听雨失落的同时,安抚地拍了拍苏濯手背:“其它的后面我慢慢跟你说。”
苏濯用胸腔嗯了一声,站起来的时候把椅子轻轻抬起往后拖了一段距离才去开门。
“苏苏苏苏苏苏濯哥!”
明明己经做好心理准备力量满满,等见到苏濯的那一刻还是心生怯意。
叫完这一声后陈墩就拎起脚旁的果篮往他老爹身后藏去。
“陈叔你怎么来了?”苏濯连忙接过陈良手上提的东西,进来后顺手放在门边。
“我来看看方小姐。”
陈良进来后先和苏濯唠了几句从他那边了解了方听雨情况后才将目光移至病床上的女孩。
方听雨刚哭过,眼角微红。
她从陈良进来后就一首看着他,终于等到陈良回看自己,方听雨开心对他笑了笑。
不带有任何谄媚与目的,像个孩子遇见喜欢的人,兴奋地伸出双手求抱抱。
她的眼神单纯地好像一张白纸,里面没有任何欲望有的只是快要溢出来的欢喜。
49多岁的陈良混迹于商场早己练就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然而兔子都有撞树的时候。
只一眼,上一秒还在心底嘀咕方听雨“有手段,还真把苏家大少爷迷的神魂颠倒”
下一秒商场上老成持重,精明能干的陈总就在众人面前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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