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在清风寨重建的瞭望塔上。白若雪指尖划过新铸的青铜齿轮，齿轮咬合发出细密的咔嗒声，像极了灭门夜父亲最后那声叹息。
“寨主，沈千户在寨门外求见，带了三十骑亲兵，还捧着个黑檀木盒子。” 哨探的声音里带着紧张，“他说… 有换虎符的诚意。”
白若雪猛地攥紧齿轮，指节泛白。三个月前在废墟密室，壁画上陆振海与魔头碰杯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沈千户袖中那枚虎符的微光，恰与壁画角落的皇家印记重合。她转身时，腰间的半枚青铜哨轻轻撞在千机匣上，发出短促的锐响。
“让他单骑进来。”
寨门缓缓升起，沈从山一身玄色劲装，腰间玉带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他身后亲兵皆勒马于百步之外，唯有那只黑檀盒被他双手捧着，盒角雕刻的白虎纹己被得发亮。
“白寨主可知，陆振海昨日以盟主令调了边关三营？” 沈从山单膝跪地的瞬间，白若雪听见自己机关靴底的防滑纹碾过碎石的声音，“他要借朝廷兵马，踏平您这清风寨。”
千机匣的暗格悄然弹开，三支淬了麻药的机括箭蓄势待发。白若雪盯着他颈侧那道新疤 —— 那是上个月她设计嫁祸黑风寨时，沈从山被自己人误伤留下的。
“虎符在你袖中三个月，为何今日才肯露面？”
沈从山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左胸狰狞的烫伤。那疤痕呈火焰状，与白若雪在陆府密道见过的魔纹拓片分毫不差。“二十年前，末将是看守魔头地牢的小兵。陆振海用这枚虎符逼我伪造魔族通敌文书，否则… 便让我跟那满门婴孩一样，死在火里。”
黑檀盒被揭开的刹那，白若雪瞳孔骤缩。虎符通体鎏金，劈成两半的接口处刻着北斗七星，与她用千机匣复制的机关模型完全吻合。更惊人的是，虎符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景元三年，赠振海兄”。
“景元三年正是陆振海当选盟主那年。” 沈从山的声音发颤，“他早就是朝廷安插在江湖的棋子！如今他要借兵，是想趁您重建清风寨时…”
话音未落，寨外突然传来马蹄踏碎机关木刺的脆响。白若雪猛地吹哨，瞭望塔上的连弩车瞬间转动，三十支火箭齐刷刷射向暮色 —— 陆振海的亲兵竟穿着禁军甲胄，正举着火把冲向寨门！
“他果然来了！” 沈从山拔刀的瞬间，白若雪己跃上望楼。千机匣在她掌心展开，十二道机关锁链如银蛇窜出，精准缠住冲在最前的十二匹战马。
“启动‘惊鸿阵’！”
随着她一声令下，寨门前突然陷出丈深壕沟，沟底密布的三棱刺泛着幽蓝，正是用黑风寨遗留的毒箭熔铸而成。亲兵坠沟的惨叫里，白若雪甩出机关鸢，鸢首的青铜哨骤然鸣响 —— 这是她根据父亲遗留的哨音改良的声控机关，能同时操控寨内十二处暗弩。
“沈千户，借你亲兵一用！” 白若雪从望楼跃下，千机匣突然变形为盾牌，挡住迎面射来的火箭，“带你的人守住左翼，那里是机关薄弱处！”
沈从山愣住的片刻，看见她盾牌内侧刻着清风寨的寨规：“不伤无辜，不泄机密，不死不休。” 他猛地挥刀砍断身旁的火把，“弟兄们，随我护寨！”
当陆振海的亲兵第三次冲锋被机关滚石砸退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白若雪踩着满地断裂的弩箭走到沈从山面前，他正用虎符调动来的边关军清理战场 —— 那些士兵甲胄上的白虎纹，与黑檀盒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末将沈从山，参见镇北将军。” 沈从山单膝跪地，将虎符高举过头顶，“朝廷己下密旨，封您为三品将军，可调动北方西镇兵马。”
白若雪接过虎符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灼痛。两半虎符合拢时，竟透出暗红的光，映得她掌纹里的细小伤疤格外清晰 —— 那是三年前从父亲尸身下爬出时，被青铜哨划破的旧伤。
“告诉朝廷，我要的不是将军印。” 她将虎符收入千机匣，转身望向正在重建的寨墙，“是陆振海的项上人头，和二十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
沈从山抬头时，正看见一缕晨光落在她腰间的青铜哨上。哨身的缺口处，似乎沾着点暗红的痕迹，像极了他当年在魔头地牢里见过的、那摊未干的血迹。
而此刻的神医谷后山，被月影藏在药庐里的陆少游突然剧烈颤抖。他蜷缩在药柜旁，指尖死死抠着地面的青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药庐梁上悬挂的半枚青铜哨轻轻晃动，哨音顺着窗缝飘进来时，他混沌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道红光 ——
那是灭门夜，漫天火光中，那个从尸堆里爬出来的女孩，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
作者“星辰神宫的尚九”推荐阅读《寨主靠机关术掀翻武林》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http://www.220book.com/book/UR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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