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辰记忆中那个在外门横行霸道、鼻孔朝天的王师兄判若两人！短短时日，他似乎憔悴了许多，眼窝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的灰布短衫沾着泥点，显得有些狼狈。哪里还有半分当初“王师兄”的威风？
“林师兄！真的是您啊！太好了！”王师兄一看到林辰，脸上的谄笑立刻加深了几分，腰弯得更低了，几乎要躬成九十度，“您在内门大展神威的事迹，都传到外门了！我们几个听了，对您的敬仰真是…真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连忙点头哈腰地附和：
“是啊是啊！林师兄威武！”
“我们早就看出林师兄您不是池中之物！果然一飞冲天了！”
这肉麻至极的奉承，听得林辰一阵反胃。他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三张写满虚伪和恐惧的脸，没有说话。
王师兄见林辰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他搓着手，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林…林师兄，您看…您现在在内门站稳了脚跟，神通广大…能不能…能不能提携提携我们几个老兄弟？”他指了指自己和身后的两人，“带我们…也进内门？哪怕…哪怕给您当个跑腿的、看门的也行啊！我们一定唯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对对对！林师兄，我们给您当牛做马！”两个跟班也连忙表忠心。
带他们进内门？
林辰几乎要气笑了。他想起当初被他们抢走的稀粥，想起被他们故意刁难克扣的聚气丹，想起被下泻药后上吐下泻、灵力滞涩的痛苦夜晚…那些屈辱和狼狈，仿佛就在昨日。
如今，他们竟有脸来求他提携？就因为他进了内门，有了点实力？
一股冰冷的怒意从心底升起。林辰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王师兄那张写满期待和恐惧的脸，扫过他身后那两个眼神躲闪的跟班，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王铁柱。”
被叫到名字，王师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谄笑瞬间僵住。
“外门弟子想进内门，”林辰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道，“靠的是实力，是日复一日的苦修，是在外门考核中堂堂正正地打出来！不是靠溜须拍马，不是靠巴结奉承，更不是靠下毒使绊子！”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王师兄三人的脸上！他们的脸色瞬间由谄媚转为尴尬，再由尴尬涨成猪肝般的紫红！
“当初在外门，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林辰踏前一步，逼近王师兄，炼气三层中期的气息虽然不强，但那份经历过生死搏杀、熔金化铁的冰冷气势，却让王师兄如坠冰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差点摔倒。
“抢我饭食，克扣我丹药，下毒害我…桩桩件件，我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林辰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寒冰炸裂，“现在看我进了内门，有点本事了，就想着来摇尾乞怜，攀附提携？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师兄被林辰的气势和话语逼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两个跟班更是吓得两股战战，头都快埋到胸口了。
“回去告诉外门所有人，”林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三人，“想进内门，就拿出真本事来！别总想着走歪门邪道，想着靠欺负别人、靠巴结谁上位！”
他最后看了一眼王师兄那张血色褪尽、写满绝望和羞愤的脸，仿佛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冷冷地丢下最后一句：
“好好砍你们的柴，干好外门的活。再让我知道你们在外门作威作福，欺负弱小…哼！”
一声冷哼，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王师兄三人心头！
林辰不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会污了眼睛，首接转身回屋。
砰！
那扇破旧的木门，在三人面前重重关上！隔绝的，不仅仅是空间，更是天壤之别的身份，和无法逾越的鸿沟！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王师兄佝偻着腰，呆立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剩下一种死灰般的绝望和巨大的耻辱感。林辰那冰冷的话语，那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像无数根毒刺，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那扇紧闭的破木门，眼中不再是恐惧和谄媚，而是被彻底羞辱后、如同毒蛇般的怨毒！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而扭曲：
“林辰…你别得意！你以为攀上了内门就万事大吉了？赵昊赵师兄…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你给我等着瞧！”
他怨毒地低吼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失败和屈辱都归咎于门内那个人。他猛地转身，不再理会身后同样面如土色的两个跟班，脚步踉跄却又带着一股疯狂的恨意，朝着内门深处，赵昊居住院落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斜长而扭曲，充满了末路的疯狂。
— —
木门在王师兄怨毒的嘶吼声中彻底隔绝了外界。林辰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屋内残留的焦糊味钻进鼻腔，却奇异地让他纷乱的心绪沉淀下来。门外那点末路的疯狂，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微澜便沉入水底，再也无法扰动他心中的磐石。
三个月。内门大比。前五十。藏经阁。
这些词如同烙印，深深镌刻在他的意识里。赵昊的报复，赵执事的压力，王师兄之流的怨恨…所有外界的纷扰，此刻都化作了燃料，点燃了他心中那簇名为“变强”的火焰，烧得比烈火掌的赤焰更加炽烈、更加纯粹。
“实力…唯有实力！”林辰低声自语，眼神锐利如刀。他不再耽搁，转身回到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盘膝坐下。
心念沉入丹田，炼气三层中期的灵力如同温顺的溪流，却又蕴含着澎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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