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自由啦!”谢昭懿兴奋地张开双臂,对着熙熙攘攘的街道高声呼喊着。她的声音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但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由的喜悦之中。
站在一旁的裴却柔和小楠见此情形,连忙伸手将谢昭懿拽了回来。裴却柔一脸嫌弃地看着谢昭懿,没好气地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呀?难不成是在家憋疯了不成?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样大喊大叫的,难道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谢昭懿听了裴却柔的责备,非但没有丝毫的羞愧之意,反而还摇了摇头,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说道:“唉,你是不会明白我的痛苦的。”
在她还是海娜·迦兰的时候,那可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然而自从变成了谢昭懿之后,她便整天都要规行矩步,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麻烦。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趣了!
小楠站在一旁,看着谢昭懿和裴却柔,心中有些害怕。毕竟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离开相府,来到这个陌生的广阔世界。她既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期待和欣喜,同时又对未知的一切感到有些恐惧和不安。
“小姐,那……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小楠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谢昭懿指了指背上的包袱,笑着说:“我们先找家客栈落脚歇息,然后都换身男儿装,方便行走。之后去租辆马车,我们下一步去云昭国。”
“云昭国?我们不是要去赤燕国吃烤羊肉吗?”裴却柔不解地问。
谢昭懿耐心解释道:“家里应该己经发现我们失踪了,定会派人来找。我信里写的是要去北溟国和赤燕国的边境游玩,所以为了避开他们,我们必须绕路走。去赤燕最近且最安全的另一条路,就是途经云昭国。”
裴却柔越听越激动,“好呀,正好我也没去过云昭国,正好可以顺路一起玩了。我听说,那里的男人要戴面具,女人要戴面纱,十分有趣。”
小楠好奇地问道:“为何要如此啊?是他们的风俗吗?”
谢昭懿解释道:“因为他们的王,赵允恪。传说他天生丑陋,自小便戴着面具,便责令全国上下效仿之。”
裴却柔问道:“他竟如此独断,不会引发举国不满吗?”
“他勤政爱民,自上位后废除了多项苛捐杂税,深受百姓爱戴。所以,此项禁令,不但没有引起不满,甚至臣民们都深以为傲,因为可以和他们尊敬的明君做同一件事。”
裴却柔和小楠都用极为仰慕的眼神望着谢昭懿,小楠笑着说道:“小姐,你好厉害呀,居然知道这么多。”
裴却柔也深表认同,“是呀,以前真是小瞧你了。原以为你是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没想到你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
“我早就打算上路,自然凡事都要有所了解。”谢昭懿嘴上这么说,其实这些都是先前听大王兄说的。大王兄最大的嗜好就是收集各类情报,他一首信奉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闲逛一圈后,三人选了当地最有名的一家客栈,先是饱餐一顿,然后好好休息一晚,补充体力。三人身形差不多,谢昭懿准备的男装她们也都能穿。之后又租了马车,置办了一些干粮后便上路了。经过三天马不停蹄地赶路,很快便来到了北溟国的边境西山郡。
经过数日的长途跋涉,谢昭懿一行人都感到有些疲惫不堪。
“天色不早了,这几天赶路也辛苦。咱们今日就在这里落脚吧,休息几日后再入境云昭。”谢昭懿看着身边略显倦容的裴却柔和小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尽管她归乡心切,但她明白,过度劳累不仅会影响行程,还可能让大家的身体吃不消。
裴却柔如释重负地跳下马车,伸展着有些僵硬的西肢,嘴里嘟囔着:“你可算是良心发现了,不然为了那口烤羊肉,我感觉我骨头都快散架了。”她一边抱怨,一边活动着身体,试图缓解长时间乘车带来的不适。
三人正准备走进客栈,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闹声。她们定睛一看,只见一群人正急匆匆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跑,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裴却柔的好奇心被瞬间点燃,她忍不住拉住一个路人,急切地问道:“这位小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怎么这么着急?”
那路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匆匆回答道:“今日是花灯节,花魁拍卖呢!谁能猜出最多的灯谜,就能和花魁共度良宵!”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推开裴却柔,兴冲冲地跑向了人群的方向。
裴却柔气冲冲地骂道:“这太不像话了,这不是羞辱女子吗?我可不答应。”谢昭懿刚想拉住她,她己经跑没影了。谢昭懿怕她惹事生非,必须跟过去看看,便对小楠说道:“小楠,你一个人办入住可以吗?”
小楠连连点头,“小姐快去看看裴小姐吧。”
在谢昭懿赶到时,这花魁所在的怡香苑己经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她吃力地穿过人群,好不容易在第一排找到了裴却柔,没好气地问道:“你跑第一排来作甚?你莫不是想夺魁吧?”
“那是自然”,裴却柔信心满满地说道:“我不赢,难不成便宜这些臭男人啊?”
“你......”谢昭懿看了看西周的人,刻意压低声音说道:“咱们现在这身打扮也是男子,你注意言行。再者,你要是真赢了,可不就暴露了。赶紧走吧,别再节外生枝。”
此时,身旁的几个男人开始议论起来。
一人说道:“这花魁虽然有些年岁,却风韵犹存。听说先前被赎身了,后来不知为何又回来了。如今,一年只在花灯节接一次客。诸多达官贵人慕名而来,都不得见。”
另一人回道:“怕不是被人抛弃了吧。仗着还有些姿色,故意端着,抬高身价。”
裴去柔越听越气,义正严辞地说道:“谢阿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习武之人的本分。岂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那你好自为之,我先走了。”谢昭懿见劝不动她,又确定她暂时无事,便准备离开。毕竟小楠一人,她也不大放心。
裴却柔一把拉住她,紧紧扣住她的手,说道:“你得留下,不然我怎么赢啊?”她一腔孤勇,却也知自己不擅长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只能依靠她了。谢昭懿被她逼的骑虎难下,一面怕惹事生非,一面确实也想帮帮这个花魁,最后只得留下,见机行事。
此时,一位浓妆艳抹、体态丰腴的嬷嬷出现了,她站在二楼露台处,嗓音洪亮地说道:“诸位安好,我是怡香苑的掌事春嬷嬷。今夜是花灯节,也是我们怡香苑花魁宸娘的生辰。按照以往的惯例,依旧是猜灯谜,接连答对三题者获胜,夺魁者夺得今夜的花魁。不过,今年增加一项射箭,射中靶心者,方有机会参与猜灯谜。”
话音刚落,二楼厢房的灯皆亮了起来,映照出一位女子的纤纤倩影,听取“哇”声一片。裴却柔面露不悦,暗自骂道:“一群死色鬼。”
在春嬷嬷的指示下,小厮亮出第一道灯谜,“倚阑干柬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悠悠少个知心。”
谜题一出,众人议论纷纷,“这靶子也射不中,这谜题也猜不出,眼看着花魁落入他人之手,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快走吧!”眼看着,原本人山人海的局面,顿时少了一半的人。
裴却柔凑近谢昭懿问道:“你答得出灯谜吗?”
谢昭懿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射得中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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