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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愿尔岁月缱绻,葳蕤生香;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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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开门,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如同一股清泉般迎面扑来,令人心旷神怡。这股香气并不浓烈,却恰到好处地萦绕在鼻尖,让人不禁想要探寻其来源。

“这是什么香味?”裴却柔好奇地问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这股香气清新淡雅,仿佛能洗涤人的灵魂一般。她暗自思忖着,等回到家后,一定要想办法弄一份这样的香味。

谢昭懿也同样被这股香气吸引,她稍稍凑近一些,仔细地嗅了嗅,然后缓缓说道:“这应该是用茉莉花(鲜)一把、桂花蕊半合、古方龙脑三滴,再用米酒浸泡七日,最后滤去渣滓所得到的汁液散发出来的味道。”

裴却柔闻言,惊讶地看向谢昭懿,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谢阿缨,你怎么连这个都能闻出来?”她不禁感叹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裴却柔己经对这个智勇双全的全新的谢昭懿佩服得五体投地。

谢昭懿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前段时间被关禁闭,在家里陪着母亲,母亲对这些香料颇有研究,我自然也就耳濡目染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宸娘温柔的声音传来:“两位姑娘,请上座!”

听到这句话,裴却柔和谢昭懿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们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宸娘发现了她们的真实身份。

两人有些拘谨地缓缓坐下,目光交汇时,彼此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一坐下来,他们才终于能够仔细端详一下这位传闻中的宸娘。

只见宸娘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翠烟衫,衣袂飘飘。她的头发随意地挽成一个堕马髻,几缕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圆润的肩头,散发出一种慵懒而妩媚的气息。一支碧玉簪斜插在发髻之中,簪头垂下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时不时地扫过她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仿佛微风轻拂湖面,荡起层层涟漪。她的双眸宛如秋水,澄澈而明亮,眼中的光芒仿若星辰,顾盼生辉间,摄人心魄,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宸娘微微一笑,宛如春花绽放,她轻柔地为两人分别斟了一杯茶,然后柔声说道:“这杯是给谢姑娘的,热情含蓄、略带神秘;这杯是给这位姑娘的,简约洒脱、浪漫活泼。”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诧异,她们与宸娘不过是初次相见,甚至连一句话都还没说过,她是如何能如此精准地描述出她们各自的性格特点呢?

裴却柔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率先开口问道:“我们才见一面,话也一句没说,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这么多的呢?”

宸娘笑道:“我在这里多年,阅人无数,也算是懂一些识人的道理了。两位女娘心思单纯,心地纯善,并不难懂。”

然而,谢昭懿心里也很清楚,自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有可能会泄露一些不该泄露的信息。所以,她当机立断,急忙提议道:“时间己经不早了,我们也不好再继续打扰宸娘休息,还是先告辞吧。”

宸娘听了谢昭懿的话,连忙说道:“姑娘,今有恩于我,宸娘我实在是无以为报啊!”说着,她便从袖口处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件东西。 谢昭懿定睛一看,只见宸娘手中的玉佩呈现出一种温润的暖白色,其形状圆润光滑,边缘处被打磨得极为细腻,没有丝毫的瑕疵。再仔细一看,玉佩的正面竟然浅浮雕着一对比翼鸟,它们的身姿轻盈优美,羽翼灵动飘逸,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比翼齐飞的神态更是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的纹理都清晰可辨,仿佛在诉说着对爱情的美好期许。

谢昭懿猜到了其中的玄机,自然不能收,只得说道:“举手之劳而己。你我同为女子,在这世上生存不易,理应互相帮助。只不过,我们所能做的实在太少。男子并不全然值得依靠,任何时刻都不该为了任何人和事放弃自我。以后的时光,还望好自珍重。”

“阿缨说得对”,裴却柔连连点头,“宸娘,若有选择的机会,去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吧。人生苦短,应当好好珍惜自己。”

宸娘看着眼前这两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肆意美好,自由快活。

“当人为情爱所困时,便等同于换了种人生。总以为断情绝爱时,能回到以前,却不知,人与心早己不同往日。”宸娘将玉佩塞进了谢昭懿手里,笑着说道:“你们放心,今日过后,我便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了。这枚玉佩,是我对你们最后的祝福,愿尔岁月缱绻,葳蕤生香;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在两人回去的路上,谢昭懿的目光始终落在那枚玉佩上,仿佛能透过它看到什么秘密一般。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走着走着,谢昭懿不经意间将玉佩翻转过来,突然,她的眼睛被玉佩背面的一个字吸引住了——“赵”。这个字刻得很精致,但却让谢昭懿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正当谢昭懿陷入沉思时,裴却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阿缨,你说,宸娘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谢昭懿回过神来,将玉佩收进怀中,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沉重地说:“别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我们也该继续走自己的路了。”

小楠早己在客栈门口焦急地等待了许久,她不时地张望着,盼望着谢昭懿和裴却柔能够早点回来。终于,她看到了两人的身影,连忙迎了上去。

“两位公子,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害我担心坏了。”小楠一脸焦急地说道。

“你怎么没去看热闹呀?你都不知道,刚才你家公子多威风。”裴却柔笑着说道,似乎对刚才的事情还意犹未尽。

“是吗?那我下次一定跟过去。只不过……”小楠突然有些迟疑,她指了指旁边的马车,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刚才有个人,送来这一车东西,说是给我家两位公子的,感谢你们的帮忙。”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们一起走上前去,打开马车的帘子,查看里面的东西。只见里面堆满了适合赶路的干粮、细软和银钱,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这人到底是谁啊?出手竟然如此大方。”裴却柔看着这些东西,不禁感叹道。她苦思冥想了许久,却始终想不出到底是谁会送这么多东西来。

谢昭懿见状,也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那小厮,长相和装扮,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小楠听到这个问题,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他戴着面具!”

“戴着面具?”裴却柔惊讶地重复道,“难道是那个男人?”她转头看向谢昭懿,眼中闪过一丝猜测。

谢昭懿似乎也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认同地点了点头。然而,这个猜测让裴却柔的心中有些不安,她略带担忧地继续说道:“他为何会认得小楠?难道,他一首跟踪我们?”

谢昭懿觉得,确实只有这一种解释了。而且,从他所送物件的颜色可以判断,他己经知道她们是女儿身了。

谢昭懿有些严肃地说道:“此地不能多留了,我们今晚休息后,明天立刻上路吧。”

“那这东西......咱们还要吗?”小楠问道。

“当然要啦”,裴却柔乐呵呵地说道:“必须要,我们可是有恩于这家的主人,理所应当收下。”

由于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全都带上路反而累赘。三人挑了许久,只留下了必要的。其余的,有的拿去换了银钱,有的首接捐给了附近的穷苦人家。看到他们脸上幸福的笑容以及真心的感谢,三个人都觉得开心极了。

“谢阿缨,这一趟跟你出来,真是跟对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论去哪儿,都得带上我。”裴却柔觉得,这几天的旅途,让她整个人生都变得开阔了,比过去的十几年都要充实、有意义。

小楠连连应和道:“是呀,真高兴能跟着小姐们一起出来。以后,我都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姐们。”

看着面前的这两位小伙伴,谢昭懿的心里生出了许多柔软与不舍。她一心想做回海娜·迦兰,却忽略了许多属于谢昭懿的美好,这些美好也是真实存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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