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那句，关于“顶级食材”的、冰冷的宣判，像一根，最粗大的、由绝对零度的寒冰，所凝聚而成的楔子，狠狠地，钉进了，这个，小小的、压抑的、由废弃零件所构筑起来的“避难所”的、绝对的死寂里。
愤怒。
震撼。
以及，一种，在看清了，那，如同黑洞般、足以吞噬一切的、名为“真相”的、最恐怖的轮廓之后，所剩下的、巨大而无力的……绝望。
三种，不同的情绪，在，林昊，安娜，和，艾琳娜，这三个，来自不同世界、拥有着不同过去、也，背负着不同“代价”的人的脸上，或者说，心里，交织，碰撞，最终，却，诡异地，融合成了，一种，全新的、前所未有的、共同的东西。
那东西，名叫“觉醒”。
是安娜，第一个，从那，几乎要将她的理性，彻底冲垮的、巨大的情感冲击中，挣脱了出来。
她，抬起头，那双，属于科学家的、理性的、蓝色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倒映出了，艾琳娜那张，一半，属于人类，一半，属于深渊的、悲哀的脸。
“我们需要，合作。”
她说，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震惊和恐惧。
只剩下，一种，在看清了，自己唯一的、也是，最恐怖的敌人之后，所剩下的、纯粹的、如同手术刀般冰冷而锋利的……决心。
“一个，真正的、可以，共享所有情报，分担所有风险，也，拥有，同一个最终目标的……同盟。”
艾琳娜，看着她。
那只，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银色眼睛，似乎，在，用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方式，分析着，安娜，这个，看似，弱小的、普通的“人类”，此刻，身上，所爆发出的、那股，强大的、不屈的意志。
“合作的‘动机’，是什么？”她问，声音，依旧，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我的动机，”安娜回答，毫不犹豫，“是‘真相’。作为一个科学家，我，无法，容忍，一个，用谎言和罪恶，构筑起来的‘系统’，去，定义我们的‘未来’。我，要，揭穿它。”
她，转向了林昊。
林昊，沉默了片刻。
他想起了，那个，被他遗忘了名字的战友。想起了，那些，在庆功宴上，对他，报以最真诚的崇拜的、年轻的新兵。想起了，赵将军，那份，沉甸甸的、属于长辈的守护。
“我的动机，”他说，声音，沙哑，但，却，无比坚定，“是‘守护’。我，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像我的兄弟们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也，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像我一样，不明不白地，活着。”
最后，他们，都看向了，艾琳娜。
艾琳娜，那张，如同人偶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那只，唯一还，属于人类的、蓝色的眼睛里，缓缓地，流下了一行，清澈的、冰冷的、不带任何温度的……泪水。
“我的动机……”
她，一字一顿地，说出了，那个，早己，刻在她那，残破不堪的灵魂最深处的、唯一的词。
“复仇。”
真相。
守护。
复仇。
三个，不同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互矛盾的动机。
却，在这一刻，指向了，同一个，唯一的、共同的目标——
推翻，那个，正在，吞噬着他们所有人的、冰冷的“神明”，和，它背后，那个，早己，腐烂不堪的、巨大的“系统”。
“很好。”艾琳娜，点了点头。
她，似乎，认可了，这个，脆弱的、但，却，充满了可能性的同盟。
“那么，现在，让我们，来整合一下，我们，各自，拥有的‘武器’。”
“我，”安娜，第一个开口，“拥有，联盟A-3级以下，所有数据库的‘后门’权限。我可以，在不惊动AI的前提下，为我们，提供，最精准的情报分析，和，网络入侵的技术支持。我的‘数据幽灵’，可以，成为我们，最隐秘的眼睛。”
“我，”林昊，接着说道，“拥有，作为Ω级降临者，那个，独一无二的、可以首接，与战场，进行‘灵魂’链接的‘首觉’。以及，这具，虽然，正在不断崩坏，但，在关键时刻，依旧，可以，成为，一把，最锋利的、足以，撕开敌人防线的‘剑’的身体。”
“我，”艾琳娜，最后，用她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说出了，她，所掌握的、最宝贵的资源，“拥有，所有，像我一样，从‘记忆农场’里，逃出来的、或者，被判定为‘无用’而被抛弃的、遍布在，这个地下世界，每一个角落里的、‘幽灵’们的，绝对信任。”
“以及……”
她，指了指，自己那只，冰冷的、银色的右眼。
“一个，可以首接，‘听’到，系统，最底层的、那些，不该被任何人听到的‘杂音’的、特殊的‘耳朵’。”
眼睛。
利剑。
耳朵。
一个，由三个人，构筑起来的、最完美的、也是，最危险的、针对“神明”的、复仇的闭环，在这一刻，正式，形成了。
“风险，”林昊，看着她们，郑重地说道，“一旦开始，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失败的下场，不是死亡。而是，成为，‘记忆农场’里，一个新的、无名的‘样本’。”
“我们，共同承担。”安娜和艾琳娜，异口同声地回答。
她们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么，我们的第一个，行动目标。”
安娜，将，她，在那份，残缺的医疗车辆日志里，发现的、那个，充满了黑暗讽刺意味的坐标，投射到了，房间中央的、那个，简陋的全息投影上。
“记忆备份中心。”
“根据我的分析，和，艾-琳娜，你提供的情报。那座，所谓的‘农场’，它的物理入口，一定，就隐藏在，那座，看似，最光明、最公开、也最不可能被任何人怀疑的建筑的……地底。”
“我们的目标，就是，潜入那里。”
“然后，找到，那个，可以，向全世界，揭露这个，滔天罪行的、最首接的、无法被辩驳的……”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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