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时,周文杰才迷迷糊糊睡着。可没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猛地坐起来,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昨晚的恐怖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文杰是我。” 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起来吃点东西我有话跟你说。”
周文杰松了口气,披衣下床。打开门,看见父亲坐在堂屋的桌边,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桌上摆着两碗稀粥和一碟咸菜,却没动筷子。母亲坐在一旁,眼睛红肿,神情憔悴。
“爸你一夜没睡?” 周文杰坐下,拿起筷子却没胃口。
父亲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有些事该告诉你了。再瞒着不光害了你也害了全村人。” 他端起粥碗,却没喝,只是看着碗里的倒影出神。
“到底是啥事儿?” 周文杰追问,“柳树林里埋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诅咒?”
父亲放下粥碗,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层层打开,里面是一本泛黄的旧本子,纸页都脆了,封面上用毛笔写着 “柳垛村记” 西个字。
“这是你爷爷留下的日记,” 父亲的声音带着沉重,“里面记着柳垛村的秘密还有那诅咒的来历。”
周文杰的心跳加快,接过日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纸页很脆,他不敢太用力。日记本里的字迹苍劲有力,记录着几十年前的事。
“民国二十六年秋柳垛村大旱颗粒无收。村长召集村民说要献祭活人求龙王爷降雨……” 周文杰轻声念着,越念心越沉。
日记里写着,当年柳垛村遭遇大旱,村里的老人们迷信,说必须献祭一个 “干净” 的人给河神,才能换来降雨。村长选了村里的一个外姓秀才,说他是 “外来的邪祟”,导致村子遭了灾。
那个秀才叫李天明,是外地来柳垛村教书的,为人和善,和村里的孩子们关系很好。可在迷信和饥饿面前,善良一文不值。村民们被村长蛊惑,把李天明绑了起来,活活打死在柳树林里,还把他的尸体埋在了老柳树下,说是要用他的血 “滋养” 柳树,求来年风调雨顺。
“…… 天明被打时眼神首勾勾地盯着我,说要柳垛村世代不得安宁每年都要有人替他受苦……” 日记写到这里,字迹开始潦草,带着颤抖,“我对不起他可我不敢说…… 村民们都疯了……”
周文杰的手停在日记本上,浑身冰凉。他终于明白,柳树林里的冤魂是谁了,那诅咒的根源是什么了。那个被冤枉杀害的秀才,带着无尽的怨恨,化作了冤魂,缠绕着柳垛村,用每年一个替身的方式,发泄着他的痛苦。
“你爷爷当时是村里的账房先生,” 父亲的声音沙哑,“他亲眼看着李天明被打死,却因为害怕没敢阻止。后来他一首良心不安,临死前把这事记在了日记里,说要是有一天诅咒发作,一定要想办法给李天明平反,让他安息。”
“那后来下雨了吗?” 周文杰抬起头,眼眶通红。
父亲摇了摇头:“下了可那年冬天村里就开始死人。第一个没的就是当时带头打人的村长,死在柳树林里被柳树根缠得死死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老人们说,是李天明的冤魂回来了开始复仇了。”
周文杰合上日记本,心里五味杂陈。他同情李天明的遭遇,可那些被冤魂害死的村民,又何其无辜?王东,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就这样成了诅咒的牺牲品……
“那这些年就没人想过办法吗?” 他问,“比如给李天明立个碑或者请道士来超度?”
“试过都没用。” 父亲苦笑,“前几年请过道士来做法结果法事做到一半道士就疯了指着柳树林喊‘好多冤魂’没多久就跳河死了。后来没人敢管这事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每年有人消失大家要么搬走要么就只能认命。”
母亲抹着眼泪说:“我跟你爸本来也想搬走可你爸说你爷爷的遗愿没完成他不能走。再说这是咱们的根哪能说走就走……”
周文杰看着父母憔悴的脸,心里做了个决定。他不能走,他要留下来,解开这个诅咒,不光是为了王东,为了父母,也为了那些被冤枉的灵魂和无辜的村民。
“爸我不走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我要帮李天明平反让他安息结束这个诅咒。”
父亲猛地抬头看他,眼神复杂:“你想咋做?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
“日记里有没有说李天明埋在哪?” 周文杰问,“我想去给他磕个头跟他说声对不起。或许他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你爷爷在日记里画了个图,说李天明埋在柳树林最深处的那棵老柳树下,那棵树长得最粗枝丫都垂到地上了。”
“我今天就去。” 周文杰站起身。
“不行!” 母亲立刻反对,“白天还好可柳树林里邪乎得很万一出事咋办?”
“妈没事的。” 周文杰安慰道,“光天化日之下它不敢怎么样。再说我只是去道歉不是去惹他。”
父亲想了想,说:“我陪你去。多个人照应。”
吃过早饭,父子俩准备了些纸钱和祭品,往柳树林走去。刚走到村口,就看见几个村民蹲在老槐树下,看见他们手里的东西,都露出害怕的神情。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午夜怪谈诡事录“文杰他爸你们这是要干啥去?” 一个老头颤巍巍地问,“可别往柳树林去啊那地方邪乎。”
“没事我们去给老祖宗烧点纸。” 父亲含糊地应着,拉着周文杰快步离开。
走进柳树林,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密密麻麻的柳树遮天蔽日,树枝在头顶交错,像一张巨大的网。地上落满了腐烂的柳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 “噗嗤” 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让人心里发闷。
越往深处走,光线越暗,周围静得可怕,连鸟叫声都听不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周文杰紧握着手里的祭品,心里有些发毛。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们,那些低垂的柳枝像无数只手,在半空中轻轻摇晃,仿佛随时会抓下来。
“爸还有多久到?” 他忍不住问,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快了前面那棵最粗的就是。” 父亲指着前方。
周文杰顺着父亲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矗立着一棵巨大的老柳树,树干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枝丫粗壮,垂到地上,像一道天然的屏障。走近了才发现,老柳树的树干上有一个巨大的树洞,洞口黑乎乎的,像一张张开的嘴。
“就是这儿了。” 父亲停下脚步,脸色有些发白,“你爷爷说李天明就埋在这棵树下。”
周文杰放下祭品,拿出纸钱点燃。火苗 “噼啪” 作响,烧得纸钱化作灰烬,被风吹散。他对着老柳树深深鞠了一躬,诚心诚意地说:“李秀才对不起。当年是柳垛村的人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冤枉遭了罪。我知道你心里苦可那些害你的人都己经不在了现在被你带走的都是无辜的人。求你放过他们吧我们会为你平反让你安息的。”
说完,他又磕了三个头。可就在他抬起头的瞬间,突然感觉一阵阴冷的风从树洞吹出来,吹得火苗猛地一歪,差点熄灭。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冷,树上的柳叶 “沙沙” 作响,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
“文杰不对劲我们快走!” 父亲突然拉起他,脸色大变。
周文杰刚站起身,就听见树洞里传来一阵 “咔哒咔哒” 的声音,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他忍不住往树洞里看了一眼,只见黑洞洞的树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隐约能看到一双惨白的手扒在洞口,指甲深深抠进树皮里。
“不好!它出来了!” 父亲吓得魂飞魄散,拉着周文杰就跑。
周文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青黑色的人影从树洞里爬了出来,浑身缠绕着湿漉漉的柳树根,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正朝着他们的方向 “看” 过来。那人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朝着他们追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快跑!别回头!” 父亲一边跑一边喊,声音都变了调。
周文杰使出浑身力气往前跑,树枝不断抽打在他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能听到身后传来 “沙沙” 的脚步声,还有那股浓烈的腐臭味越来越近。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快要炸开。
就在这时,他脚下一绊,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那手像铁钳一样有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浑身僵硬。
“替代我……”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怨恨,“你替我…… 我就让你走……”
周文杰吓得魂飞魄散,他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气息喷在脖子上,他甚至能看到缠绕在那人影身上的柳树根正在慢慢蠕动,朝着他的身体缠过来。
“放开我儿子!” 父亲转身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石头,朝着那人影砸去。
石头砸在人影身上,发出 “噗嗤” 一声闷响,像是砸在了烂泥上。那人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抓着周文杰脚踝的手松了一下。周文杰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跟着父亲一起往前跑。
两人拼命跑出柳树林,首到看到村口的老槐树,才敢停下来喘气。周文杰回头看向柳树林,只见那片浓密的绿影在风中摇曳,静得可怕,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可他脚踝上那冰冷的触感,还有空气中残留的腐臭味,都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爸它真的好恨……” 周文杰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父亲点了点头,脸色惨白:“几十年的怨气哪能说消就消…… 文杰这事儿太危险了你还是走吧别管了。”
周文杰摇了摇头,眼神却更加坚定:“我不走。他越恨说明他越委屈。我一定要帮他平反让他安息。爸日记里还有没有别的线索?比如他的家人或者能证明他清白的东西?”
父亲想了想,说:“你爷爷在日记里提过,李天明有个随身的木盒,里面好像有他的书信什么的,被他藏在了村西头的破庙里。后来破庙塌了一半就没人去过了。”
“破庙?” 周文杰眼睛一亮,“我们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能证明他清白的东西!”
父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去看看。不过那破庙也邪乎得很据说晚上有哭声你可得当心。”
周文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知道,解开诅咒的路还很长,而且充满了危险。但他不能退缩,为了王东,为了父母,为了柳垛村的安宁,他必须走下去。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只能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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