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柳垛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民们凑钱给李天明立了块石碑,就立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碑上刻着 “清白人李天明之位”。每逢初一十五,都有人去祭拜,烧点纸钱,磕个头。
周文杰原本打算处理完这些事就回城里,可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决定暂时留在村里,找份活计,陪着父母。
这天下午,周文杰正在院子里帮父亲劈柴,王婶突然走了进来。王婶自从王东失踪后,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头发白了大半,眼神也总是呆呆的。
“文杰你爸在吗?” 王婶的声音有些沙哑,手里攥着块手帕,不停地擦着眼睛。
“在呢王婶您坐。” 周文杰赶紧放下斧头,搬了个凳子给她,“我去叫我爸。”
父亲从屋里出来,看到王婶,愣了一下:“他婶子有事?”
王婶坐下,犹豫了半天,才开口:“文杰他爸我…… 我昨晚梦见王东了。”
父亲的脸色沉了沉:“梦见就梦见了别多想。王东在那边应该安息了。”
“不是……” 王婶摇着头,眼泪掉了下来,“他说他冷说他还在柳树林里柳树根缠着他让我去救他…… 他还说不止他一个树林里还有好多人都在喊冷……”
周文杰的心猛地一沉。李天明的冤魂不是己经安息了吗?那些村民的冤魂也该跟着消散了,怎么王东还会托梦?
“他婶子你是不是太想王东了才做了噩梦?” 父亲安慰道,“李秀才的事都解决了诅咒也结束了王东他们肯定都安息了。”
“不是噩梦!” 王婶激动起来,声音都变了调,“那梦太真实了!王东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的还沾着泥!他说他没走被什么东西困住了让我一定要救他!”
看着王婶激动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周文杰心里泛起一丝不安,难道事情还没结束?
“王婶王东在梦里还说别的了吗?” 他追问,“比如他在柳树林的哪个位置?”
王婶想了想,摇了摇头:“他没说具置就说在最深处有棵长得特别歪的柳树他就在那棵树下……”
最深处的歪柳树?周文杰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上次去柳树林,李天明的埋骨之地就是一棵老柳树,可那棵树不歪啊。难道树林里还有别的诡异的树?
“他婶子你别着急,” 父亲叹了口气,“可能真是你太想王东了。这样明天我让文杰去柳树林里看看,要是真有啥不对劲的我们再想办法。”
王婶点了点头,擦着眼泪离开了。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周文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周文杰就准备去柳树林。母亲不放心,非要让父亲跟着一起去。两人带上砍刀和绳子,往柳树林走去。
刚走进树林,周文杰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按理说,李天明的冤魂安息后,树林里的气氛应该变得平和才对,可今天的柳树林,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树枝在头顶交错,遮得密不透风,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文杰你觉没觉得有点冷?” 父亲裹了裹衣服,脸色有些发白,“这都快入秋了咋还这么阴凉?”
周文杰点了点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嗯是有点不对劲。爸我们小心点。”
两人往树林深处走,越走越觉得阴森。周围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听不到,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地上的落叶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踩在棉花上。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周文杰突然看到前面有一棵柳树,长得特别奇怪。树干歪歪扭扭的,像个扭曲的人形,枝丫杂乱地伸向天空,叶子是深绿色的,透着一股诡异的光泽。
“爸你看那棵树!” 周文杰指着那棵歪柳树,心里一紧,“王婶说的应该就是这棵!”
父亲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脸色顿时变了:“这棵树…… 我以前咋没见过?柳树林里啥时候长了这么棵怪树?”
两人慢慢靠近那棵歪柳树。越走近,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就越重,让人胃里一阵翻腾。走到树下,周文杰突然发现,树干上缠着很多湿漉漉的柳树根,根须上沾着黑色的泥土,还隐隐能看到一些白色的东西,像是骨头渣。
“这根须不对劲。” 父亲蹲下身,用砍刀拨了拨那些根须,“正常的柳树根哪有这么粗还缠得这么紧?”
周文杰也蹲下身,仔细一看,只见那些根须缠绕的地方,树干上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像是有个人被嵌在了树干里。他心里咯噔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
“爸你看这轮廓…… 像不像个人?”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父亲仔细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太像了!这…… 这难道是王东?”
周文杰不敢相信,可眼前的景象又让他不得不信。那模糊的人形轮廓,还有根须上沾着的骨头渣,都在暗示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 王东的尸体,被嵌在了这棵柳树里!
“王婶没说谎…… 王东真的还在树林里……” 周文杰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歪柳树的枝条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有人在哭嚎。树干上的人形轮廓开始微微蠕动,那些缠绕的根须也开始收紧,仿佛要把里面的人勒得更紧。
“文杰快退后!” 父亲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这树邪乎得很!王东可能被它缠住了!”
周文杰看着那棵诡异的歪柳树,心里又惊又怒。李天明的冤魂不是己经安息了吗?为什么王东还会被柳树缠住?难道还有别的冤魂?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忍不住问,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李秀才不是己经走了吗?怎么还有这种事?”
父亲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不知道…… 按理说诅咒应该结束了才对…… 难道…… 还有别的冤魂没安息?”
话音刚落,歪柳树的树干突然裂开一道缝,从缝里渗出黑色的粘液,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紧接着,一个微弱的声音从树缝里传出来,细若游丝,却清晰地钻进两人的耳朵里。
“救我…… 文杰…… 救我……”
是王东的声音!周文杰的心猛地一揪,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王东!是你吗?你别怕我来救你!”
他想冲上去,却被父亲死死拉住:“别去!危险!这树有问题!”
“可王东在里面受苦啊!” 周文杰急得大喊,挣扎着想要挣脱父亲的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树缠住!”
“你现在过去就是送死!” 父亲的声音也带着哭腔,“你没看到这树邪乎得很吗?你上去只会跟王东一样被它缠住!”
树缝里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王东的呼救声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呻吟:“疼…… 好疼…… 柳树根在吸我的血…… 文杰…… 救我……”
周文杰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看着那棵诡异的歪柳树,看着树干上蠕动的人形轮廓,却无能为力。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如此无助。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歪柳树的根部,有一块松动的泥土,泥土下面似乎埋着什么东西。他挣脱父亲的手,冲过去,用手扒开那些泥土。
泥土下面,是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名字 —— 王东。木牌己经被水泡得发胀,字迹模糊,但还是能认出来。
“这是王东的木牌!” 周文杰拿起木牌,眼泪掉了下来,“他肯定是被人埋在这里的!是谁干的?”
父亲凑过来看,脸色更加难看:“这木牌…… 像是村里老人给夭折的孩子立的那种…… 难道有人故意把王东的牌位埋在这里,让他被柳树缠住永世不得超生?”
周文杰的心猛地一沉。故意的?是谁会这么残忍?难道柳垛村里还有人不希望诅咒结束,还在暗中搞鬼?
就在这时,歪柳树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树干上的裂缝越来越大,黑色的粘液喷涌而出,溅得周文杰满身都是。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树缝里传来,仿佛要把他吸进去。
“文杰!快躲开!” 父亲大喊一声,扑过来把他推开。
周文杰被推得摔倒在地,眼睁睁看着父亲被那股吸力吸向树缝。父亲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身体一点点被拉向裂缝。
“爸!” 周文杰吓得魂飞魄散,爬起来想去拉父亲,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怎么也靠近不了。
父亲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绝望的笑容:“文杰…… 照顾好你妈…… 别报仇……”
话音未落,父亲的身体就被完全吸进了树缝里。树干上的裂缝瞬间闭合,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地上残留的黑色粘液和父亲掉落的砍刀,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
“爸!爸!” 周文杰冲到树下,疯狂地用拳头捶打着树干,眼泪混合着愤怒和绝望,“你把我爸还给我!你这个怪物!我杀了你!”
可树干坚硬如铁,任凭他怎么捶打,都毫无反应。歪柳树的枝条在他头顶轻轻摇晃,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
周文杰瘫坐在地上,浑身冰冷。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现在又失去了父亲,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棵诡异的歪柳树,还有那个在暗中搞鬼的人。
他抬起头,看着那棵歪柳树,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仇恨。他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棵歪柳树背后,一定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而那个暗中搞鬼的人,也一定还在柳垛村里。
他必须找出真相,为父亲和王东报仇,让那些被柳树缠住的冤魂得到安息。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他也必须走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为父亲和王东做的事了。
夕阳西下,柳树林里渐渐暗了下来。周文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砍刀,紧紧握在手里。他的眼神坚定而冰冷,一步步朝着树林外走去。他知道,一场新的战斗,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不会再退缩,也不会再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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