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人再次回到高丘上的山洞。气氛与之前截然不同,压抑而沉重。杨雪将小罐子小心地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立刻开始忙碌。她拿出路上采集和从废墟中抢救出的各种草药、矿物粉末,又从一个密封的皮囊里倒出一些散发着奇异甜腥味的深紫色汁液,开始仔细地调配、混合、研磨。
陈锋陪着小鑫,低声安抚着这个饱受惊吓的孩子,同时忍不住低声问:“小家伙,你和小雪姐很熟?杨可欣是她亲妹妹?”
小鑫点点头,小声说:“嗯,我叫刘鑫,和小雪姐姐、可欣姐姐是邻居。可欣姐姐可好了…” 想到被抓走的可欣,小鑫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另一边,林默走到埋头苦干的杨雪身边,看着她在石臼里捣碎那些复杂的混合物,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药草和化学混合气味。“需要帮忙吗?”他问道。
杨雪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脸上沾着药粉,眼神复杂地看着林默,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指了指旁边一堆需要研磨的硬质根茎:“帮我把它磨成最细的粉末。”
林默没有多问,拿起工具默默研磨。山洞里只剩下石臼捣药和研磨的声响。
沉默持续了一会儿,林默看着杨雪专注而熟练的动作,以及那个被珍视的金属罐,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雪,看你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遗民集市的环境…教不出你这样的本事。那些药剂的知识,对付藤蔓的手段,还有这罐子里的东西…很不寻常。”
杨雪捣药的手微微一顿,没有立刻回答。山洞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几秒。她继续捣了几下,才用一种带着刻骨恨意和巨大悲伤的平静语气开口,仿佛在陈述别人的故事:
“我原本…住在东南总部。我的父母,是总部后勤部武器研发中心的研究员。” 她指了指那个乌黑的金属罐,“他们倾尽心血,研发的就是这个——‘藤语诱导素’。”
“藤语诱导素?”林默和陈锋都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名字。
“嗯,”杨雪的声音冰冷,“它最初的目的,是利用特定频率的生物信息素和能量波动,‘安抚’甚至‘引导’那些因污染而狂暴化的植物系灾厄体,让它们陷入惰性状态或改变攻击目标,为清理污染源争取时间,属于非杀伤性防御武器。”
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嘲讽:“可是深巢…那群贪婪的鬣狗!他们看到了这东西的另一种可能——逆向操作!用更强的能量刺激和特定的信息素组合,去‘控制’甚至‘驱使’那些被污染的植物,甚至是其他生物,将它们变成受控的生化武器!这违背了我父母研发的初衷,他们坚决不肯交出核心配方和诱导算法。”
林默听见杨雪说到:“深巢,你知道深巢这个组织?”
杨雪点了点头,拳头攥紧,指节发白继续说到:“于是…深巢用了最卑鄙的手段。他们绑架了我和妹妹可欣,用我们的命要挟父母…就在父母被逼到绝望边缘时,研究中心里几位有良知的研究员叔叔阿姨,他们…他们选择了反抗!制造了混乱…我和妹妹趁乱逃了出来…”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我亲眼看见…子弹…穿透了爸爸妈妈…还有那些帮我们的叔叔阿姨…都倒下了…只有妈妈…在最后时刻,把这个装着唯一成品和部分核心数据的罐子…塞进了我怀里…,然后按了研究室紧急按钮,这是为了防止研究出什么意外,提前做的保护措施,将我们推进安全通道,然后我和妹妹逃了出来。”
山洞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小鑫压抑的抽泣声。
杨雪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继续道:“我和妹妹一路逃亡,九死一生,最后遇到了哈克老大。他收留了我们,把我们藏在集市里。好在,“深巢”的人没有找到遗民集市,我和妹妹就在遗民集市呆了有快一年的时间。我懂这些,是因为我从小就在实验室里长大,看父母做实验,帮他们打下手,耳濡目染…但核心的诱导配方和调制,只有父母掌握,我并不完全清楚。首到前些日子,我在枯萎沼泽深处,发现了大量‘噬魂藤’的原始变种样本,它们和我父母研究资料里记载的、最适合作为‘藤语诱导素’载体的植物高度吻合!所以我才必须去那里,才需要你们的帮助清除污染源,拿到足够多的原始样本进行研究!我要完成父母的遗志,更要让“深巢”的野心彻底破灭!”
她的目光如同淬火的寒冰,扫过林默和陈锋:“现在,他们又抓走了我最后的亲人!还有收留我的哈克叔和集市的人!东南总部…“深巢”的那些人…我们一定要去!但去之前,我们必须武装到牙齿!这罐‘藤语诱导素’,就是我的敲门砖,也是…复仇的钥匙!” 她猛地将石臼里调配好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深绿色粘稠药膏装入容器中,动作带着一种决绝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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