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放下光脑，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投影在半空中。
全息光屏上，“信息素适应性训练方案”几个字格外醒目，
下面附着的监测图表里，两条纠缠的曲线赫然是她和顾瑾琛的信息素图谱。
“简单说，”张医生的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你需要再接受几次顾上将的信息素刺激。98%的适配度很罕见，
但也意味着你们的信息素处于高度敏感的共生状态，突然中断接触，可能会引发你的腺体应激反应。”
“什么？”陆念笙猛地坐起身，监测线从她后颈滑落都没察觉，“还要……接触他的信息素？”
隔离罩里那阵失控的眩晕感仿佛又回来了，后颈的腺体跟着轻轻发烫，
黑檀木的沉冽与草莓的甜香在记忆里炸开，搅得她心跳瞬间乱了节拍。
她几乎能清晰地回忆起顾瑾琛后颈那片泛红的皮肤，还有他被信息素冲击时，紧绷到泛白的指节。
“不是强制接触，”张医生连忙解释，调出方案里的细节，
“是在可控环境下，让顾上将的信息素以低浓度释放，帮助你的腺体建立稳定耐受。就像……给刚发芽的种子慢慢晒太阳，不能一下子暴晒。”
他顿了顿，补充道：“顾上将那边己经同意了。
顶级Alpha的信息素具有安抚作用，尤其是对高适配度的对象，这是目前最稳妥的方案。”
“我……”陆念笙想拒绝，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后颈的腺体轻轻跳了一下，竟隐隐透出一丝期待。
这个发现让她更慌了，连忙别开视线，“一定要这样吗？”
“至少三次。”张医生的语气不容置疑，关掉全息投影，
“你先准备一下，放松些，有我全程监控，不会再出现上次的失控情况。”
他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陆念笙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肩膀紧绷，耳根红得像要滴血。
门合上的瞬间，陆念笙才像脱力般倒回床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撞得肋骨生疼。
她抬手按住后颈，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仿佛己经提前感应到了什么。
还要再闻一次他的味道吗？
这个念头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一圈圈慌乱的涟漪，连带着空气里，那股若有似无的草莓甜香，都变得焦躁起来。
适配室的门被推开时，陆念笙正坐在训练椅上抠手指。
金属椅面透着微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她掌心的汗——张医生说顾瑾琛快到了，
可她从十分钟前就开始心跳加速，后颈的腺体像揣了颗小太阳，暖烘烘地发痒。
“咔哒”一声轻响，视线里先闯入的是张医生白大褂的下摆，紧接着，便是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
顾瑾琛走在后面，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沉闷而规律，每一步都像敲在陆念笙的神经上。
他今天换了身常服，深灰色的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可那张脸却沉得能滴出水来。
“顾上将，这边请。”张医生熟稔地侧身引路，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无奈——来的路上他己经劝了一路，
说只是低浓度释放，不会消耗太多精力，可这位爷的脸色就没缓和过。
顾瑾琛没说话，目光扫过房间时，在陆念笙身上顿了半秒。
女孩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坐在椅子上显得格外娇小，听到动静就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惊慌，像只被惊动的小兔子，耳根还悄悄泛着红。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转开视线看向墙上的监测屏，语气冷得像淬了冰：“开始吧。”
张医生连忙打开适配室中央的隔离屏障——一道半透明的能量膜将两人隔开，
既能让信息素缓慢渗透，又能防止意外接触。他调试好浓度监测仪，抬头看向顾瑾琛：“顾上将，麻烦您放松些，
稍微引导信息素释放就行，维持在安全阈值的30%就好。”
顾瑾琛没应声，只是微微颔首。下一秒，陆念笙就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黑檀木气息。
不同于上次在隔离罩里的汹涌霸道，这次的味道很淡，
像雨后森林里飘来的清冽草木香，带着点微湿的凉意，顺着能量膜的缝隙钻过来，轻轻拂过她的鼻尖。
后颈的腺体瞬间有了反应，像被温水浸泡过，那点发痒的燥热感渐渐平息下去，连带着心跳都慢了半拍。
陆念笙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偷偷抬眼看向屏障对面的人。
顾瑾琛正站在原地，眼帘微垂，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右手按在后颈，似乎在刻意控制着什么。
他周身的气压依旧很低，但那股黑檀木气息却异常稳定，像被驯服的猛兽，收敛了所有爪牙，只留下温和的余韵。
“浓度稳定，32%。”张医生盯着监测屏，语气轻松了些，“陆小姐，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适？”
陆念笙摇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没、没有。”
她不敢再多看，连忙低下头，指尖却悄悄蜷起。
屏障对面，顾瑾琛的指节微微泛白。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往外渗，像有生命般，
争先恐后地朝着那个方向涌——那股草莓甜香隔着能量膜飘过来，淡得几乎闻不见，却像根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的神经。
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98%的适配度，不去想隔离罩里失控的瞬间。
三次，张医生说只要三次。等这三次结束，他就能彻底摆脱这种该死的羁绊，回到以前的生活。
这个念头刚落，信息素的流动忽然滞了一下。
顾瑾琛猛地睁开眼，就见屏障对面的女孩正偷偷抬眼看他，西目相对的瞬间，
陆念笙像受惊般猛地低下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连带着那股草莓甜香，都突然浓郁了几分。
顾瑾琛的喉结滚了滚，后颈的腺体莫名一热。他迅速转开视线，声音冷得像结了冰：“快点结束。”
适配室里只剩下仪器的低鸣，黑檀木的清冽与草莓的微甜在能量膜两侧悄悄纠缠，谁也没注意到，
监测屏上那两条原本平行的曲线，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一点点向彼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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