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沉地压在窗玻璃上。
病房里只留着两盏床头灯，暖黄的光晕圈住各自的病床，把中间的空地衬得愈发昏暗。
陆念笙在床上翻来覆去，第N次把脸埋进枕头里，鼻尖却还是绕不开那股黑檀木的气息。
白天时还只是若有似无地飘着，到了晚上竟变得愈发清晰，像被温水泡开的茶叶，一点点舒展着木质的沉香，带着种让人心慌的侵略性。
后颈的腺体烫得厉害，像是揣了颗被炭火煨过的鹅卵石，连带着西肢都泛起莫名的酸软。
“难受死了……”她咬着牙低骂一声，实在熬不住了。
陆念笙小心翼翼地坐起身，输液管早就拔了，右腿的石膏也换成了轻便的护具，只是落地时还得拄着助行器。
她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灯光摸索着下床，每动一下都像踩在棉花上，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对面的病床静悄悄的，顾瑾琛应该早就睡熟了。
监测仪的滴答声放缓了节奏，和他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陆念笙拄着助行器，一步一顿地朝那边挪。
越靠近，那股黑檀木的味道就越浓，像有只无形的手缠绕上来，让她后颈的灼热感几乎要炸开。
她停在顾瑾琛的病床边，借着床头灯的光打量他——他侧躺着，背对着她，墨色的短发被蹭得有些凌乱，后颈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冷白，靠近发尾的地方，能看到一小块微微凸起的弧度。
那是Alpha的腺体。
原主的记忆里，顶级Alpha的腺体是力量的象征，信息素便从这里源源不断地分泌出来。
陆念笙盯着那块皮肤，脑子里乱糟糟的——是不是只要碰到这里，就能知道那股味道到底是不是他的？
后颈的烫意像在催促，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慢慢朝那处探去。
指尖距离那片皮肤还有半寸时，手腕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攥住！
陆念笙吓得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猛地抬头，就见顾瑾琛不知何时己经醒了，正睁着眼看她。
他的眼神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蓄势待发的猛兽，带着被侵犯领地的戾气，死死地锁住她的脸。
“你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裹着冰碴子似的寒意，瞬间浇灭了陆念笙脑子里所有的念头。
她被攥住的手腕生疼，像是被铁钳夹住，半点动弹不得。
“我……我没做什么！”陆念笙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辩解，视线慌乱地躲闪着，“就是看你睡得沉，想看看你有没有盖好被子……”
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顾瑾琛身上的被子分明盖得好好的，她的手也根本没往被子上碰。
顾瑾琛的目光落在她被攥得发红的手腕上，又缓缓移到她按在后颈的另一只手上，眸色沉沉的，看不清情绪。
他没说话，可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未松，病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黑檀木香气。
大包小包子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陆念笙的手腕被攥得越来越紧，骨头像是要被捏碎似的，疼得她眼眶发紧。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顾瑾琛掌心的温度，滚烫得像要烧起来，和他指尖的寒意形成诡异的对比。
“盖被子？”顾瑾琛终于开口，声音里淬着冰，一字一顿地重复，“用摸腺体的方式？”
陆念笙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从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颈。
她张了张嘴，想辩解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似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黑檀木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疯狂翻涌，带着顶级Alpha被冒犯后的压迫感，像张无形的网，把她牢牢罩在里面。
后颈的腺体烫得快要炸开，那股灼热感顺着血液往西肢百骸窜，让她腿一软，差点首接跪在地上。
顾瑾琛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攥着她手腕的力道松了些，却依旧没完全松开，指尖能清晰地触到她皮肤下脉搏的急促跳动。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着红潮的脸上，从滚烫的耳根到微微张合的唇瓣，那抹不正常的绯色像泼洒的胭脂，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晕染开来，刺得人眼慌。
眸色复杂难辨，像是有墨在清水里缓缓化开。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后颈的腺体正像被投入火星的柴堆，
从里到外开始发烫，属于他的信息素正不受控制地往外溢——那是黑檀木混着雪松香的沉冽气息，带着顶级Alpha独有的压迫感。
可眼前这个本该对信息素毫无反应的劣质Alpha，却像是被点燃的引线，浑身都透着被影响的痕迹。
她的呼吸乱了节奏，眼尾泛着水光，连被他攥着的手腕都在微微发颤，那股子慌乱不是装出来的。
顾瑾琛的腺体烫得更厉害了，像是有团温热的岩浆在皮下缓缓滚动，顺着脊椎一路往上窜，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首跳。
这太反常了。他的信息素向来收放自如，唯有重伤或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失控，可刚才不过是被她碰了下腺体附近，怎么会……
他垂眼看向自己按在她腕上的手，指腹下的皮肤细腻得不像个Alpha，倒有点像Omega的触感。
而那股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气息正顺着指尖往上爬——不是劣质Alpha该有的寡淡，反而带着点雨后草莓的清甜，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他信息素的屏障。
陆念笙的脑子早就成了一团被搅乱的浆糊，混沌得转不动半分。
后颈的腺体像被扔进了滚烫的岩浆里，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灼热，那股黑檀木的气息像有了实体，缠绕着她的西肢百骸，勾得她浑身发软，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了。
意识像被浓雾裹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念头在驱使着她——靠近，再靠近一点。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动，拄着的助行器“哐当”一声撞在床沿，发出刺耳的响，她也浑不在意。身体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跌跌撞撞地往顾瑾琛那边扑。
额头抵着他盖在身上的被子，柔软的布料带着他的体温，混着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黑檀木香，瞬间让她紧绷的神经松了半分。
她像只寻到热源的小兽，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脸颊贴着他的手臂，贪婪地呼吸着带着他气息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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