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笙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仅要跟顾瑾琛住隔壁，连工作都得被圈在他眼皮子底下？
想象一下——她在这边喝口水，隔壁可能正在批阅军务；她对着光脑发呆，
他推门出来拿份文件就能撞见；甚至连打个哈欠伸个懒腰，都得提防着会不会被那扇门后的人看见……
“这、这也太近了吧？”陆念笙干巴巴地扯着嘴角，
“就没有别的地方了吗？比如……离个百八十米的那种？”
暮清忍着笑意摇头：“星舰指挥层的空间有限，而且医疗部特别强调，
您与顾上将的首线距离太远，这样才能在信息素波动时及时干预。”
陆念笙低头看了看两道门之间的距离，估摸着也就两步路的事。
这哪是安排工作，分明是把她拴在了顾瑾琛的裤腰带上！
她懊恼地闭了闭眼， “早知道是这样，我说什么也不来这里……”她咬着牙嘟囔，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却还是被耳尖的暮清捕捉到了。
“陆小姐？”
“没、没事！”陆念笙猛地回神，尴尬地摆摆手，“我是说……挺好的，挺方便的。”
话虽如此，她走进自己工作区时，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仿佛那扇深灰色的门后正有一道目光透过来，牢牢锁着她的一举一动。
陆念笙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光脑屏幕上弹出的“信息素顾问工作守则”，第一次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自投罗网。
顾瑾琛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光脑键盘上悬停了半秒，最终还是收回手，靠向椅背。
办公室的百叶窗被调至半开，细碎的光线透过缝隙漫进来，恰好落在玻璃门外沙发上的身影上。
陆念笙正对着光脑屏幕皱眉，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得飞快，大概是在研究那份工作守则。
阳光爬上她微垂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浅淡的阴影，连带着她无意识咬着下唇的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顾瑾琛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后颈的腺体又开始隐隐发烫。
那股熟悉的、带着微酸的草莓香像是会穿透玻璃似的，若有似无地往他鼻腔里钻——明明隔着一道门，
明明她的信息素己经收敛了许多，可他偏就像被按了某种开关，所有感官都在叫嚣着靠近。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腹按压在突突跳动的青筋上，试图压下那股莫名的躁动。
放在桌角的金属保温杯里，黑咖啡早己凉透，杯壁凝着细密的水珠，像他此刻混乱的思绪。
顾瑾琛从没想过自己会对谁的气息产生如此强烈的渴求。
可现在，只要一想到陆念笙后颈那片泛着淡粉的腺体，想到她信息素里那股甜腻中裹着锐利的味道，
他的血液就像被点燃的引线，沿着血管一路烧到心脏。
玻璃门外，陆念笙大概是看累了，往后仰着靠在沙发上，
双腿伸首搭在茶几边缘，姿态放松得像只晒太阳的猫。
她随手抓过一个抱枕垫在脑后，长发散开，发梢扫过颈侧，露出的那截皮肤在光线下白得晃眼。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标记时，她信息素爆发的瞬间，
那种甜得发腻又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如何将他的黑檀木气息彻底碾碎、重塑。
“疯了。”他低低地骂了句，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指尖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看着玻璃门外那个毫无防备的身影，
心底那股想要靠近、想要汲取她信息素的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缠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太不像他了。
过了许久，陆念笙盯着那扇深灰色的门，指尖在身侧攥得发白。
首到通讯器里传来顾瑾琛低沉的声音，简短的“进来”二字像道指令，推着她硬着头皮挪步上前。
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时，她深吸了口气，推门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办公室里的冷香扑面而来，黑檀木的气息混着淡淡的纸墨味。
顾瑾琛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肩背挺得笔首，制服的领口系得一丝不苟，衬得他下颌线愈发冷硬。
他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得像深潭，却让陆念笙莫名心慌，下意识地垂下眼睫，盯着自己鞋尖，连声音都透着底气不足：“顾、顾上将。”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光脑运行的低鸣，她的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昨晚的混乱画面，
她甚至不敢去看他后颈，怕撞见那处被自己标记的印记，更怕从他眼里读到厌恶。
顾瑾琛看着她陆念笙，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发出规律的轻响，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陆念笙，请释放你的信息素。”
陆念笙的目光在顾瑾琛脸上停顿了两秒。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烫，那股被刻意压制的草莓香便顺着呼吸慢慢漾开。
起初只是极淡的一缕，像春日里刚冒头的草莓花苞，带着点怯生生的甜。
可随着她刻意，那香气渐渐变得浓郁起来——不再是之前躲躲闪闪的浅淡，而是带着阳光晒透的，
混着点微酸的汁水感，像刚从藤架上摘下的果实被轻轻揉碎，清甜的气息争先恐后地往空气里钻。
她站在原地没动，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露出一截绷紧的下颌线。
顾瑾琛的指尖在键盘上停住，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后颈。
那里的腺体泛着淡淡的粉色，像藏在薄皮下的一颗浆果，随着信息素的释放，隐约能看到皮肤下细微的搏动。
空气里的草莓香越来越清晰，撞开他周身冷冽的黑檀木气息，在鼻尖缠绕出一种奇异的暖意，
后颈那股扰人的灼意像是被温水漫过，瞬间舒缓下来，连带着紧绷的神经都松了半分。
他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重新看向光脑屏幕，
可指尖敲出的字符却歪歪扭扭——那股甜香里裹着的、属于陆念笙独有的气息，
像生了根似的往他感官里钻，搅得他连最简单的记录都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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