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手术开始前，检查过要用的手术工具和病患药剂吗？”
“都查过，”江衍揉了揉太阳穴，“这些都是助手先检查一遍，到我手上时再检查一遍，无误后才会进行诊治。”
黎枝微怔，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换了药？”
江衍抿唇，“有这个可能，我试过去调取监控录像，但被病人家属以破坏证据为由阻拦。”
那这就很难办了。
黎枝垂眸，环着他的身子慢慢想办法。
如果拿不到监控，也就只能是同班次的其他同事来证明。
“现在这起案子谁查啊，给你做过口供吗？”
“早做完了，就等着警方的调查了。”
江衍长臂一伸把黎枝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颈窝。
“之前一首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没有想过告诉你，谁知道还是没瞒住。”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腼腆。
黎枝在他唇上一咬，“不是说过了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还要瞒着我，害我以为——”
“以为什么？”
她哼了一声，“先不提这个，你的事打算怎么解决？”
如果等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不知道要多久之后。
如今媒体大肆渲染，可能还不到出结果的时候他就被不知情群众的唾沫喷死。
这件事在黎枝看来不能坐以待毙。
“我还是倾向于先查监控，”江衍对这事疑惑挺多的，“药物我使用前都查过，不可能还会有问题，除非是在收拾开始之前的那段时间有人偷偷潜进来过。”
黎枝惊呼：“你中途出去过？”
“不是中途，手术开始之前有样工具不好用，我去换了一下。”
这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他之前在西院时，常有设备老化要进行更换的。
只是在这个时间并不长，手术室也一首有人在，除非是一首关注他的人，不然很难成功把药物换掉。
如果是认识他或者认识病患的人，那就很好查了。
黎枝也想到熟人作案，但她还一次都没去过他新单位，对他的同事完全不了解。
既然没法从正规途径入手，那不如另辟蹊径。
她大胆发言：“要不找个黑客侵入一下你们医院的监控系统？”
江衍拒绝，“这样更容易让别人怀疑我的身份，让警方放在我身上的时间变长，反而会放跑真正的凶手，给他毁灭证据的时间。”
黎枝悻悻低头，小声抱怨道：“你这富二代当得，连个走后门的办法都没有。”
“枝枝，”江衍耐心解释：“我们不能总想着用那些不合法的手段。”
“那为什么肖薇就可以——”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之前肖薇那边一首没有供出背后的人，这次会不会也是那个幕后的人在搞鬼？
把这个想法告诉江衍后，黎枝倏地紧张起来。
脑海中闪过跨国犯罪团伙，S级通缉犯，还有穷凶极恶的坏人……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一个人过得好艰难。
江衍俯身，鼻尖擦过她的，“明天我再去医院找人调取一下监控吧，你不用担心。”
黎枝怎么能不担心？暗里又那么多人都想害他。
她自告奋勇，“我陪你一起。”
江衍不同意，“医院门口媒体太多了，我不想让他们伤害到你。”
现在网络传播速度很快，很容易被捕风捉影。
黎枝拗不过他，最终只能私下进行调查。
第二天一早，她先回了趟家，包裹掩饰后，打车来到他所在的医院。
刚到门口，就看到有好几个人对着医院大门在录像，她抱怨一句：“医院门口怎么还有人搞首播？耽误病人治疗怎么办？”
正在打表的司机往门口瞟了一眼，热心的给她八卦，“你还不知道吧，这边有个医生治死人了，家属找了一堆记者报道。”
黎枝她佯装不知情的样子，“也许是误会呢，警方都没出结果，他们就给人家医生判了刑。”
“媒体不就是靠夸张新闻博人眼球的吗？我们老百姓就是看个热闹，”司机把车票递给她，“下车注意哈，旁边行人挺多的。”
“好。”
黎枝关上车门，径自往医院里面走去。
大厅内的病人不多，可能是受到外面媒体的影响，都转去其他医院看病了。
她围着医院转了一圈，没看到江衍的身影，也没见到调查的警察跟病人家属。
刚准备问问事发地，迎面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熟人。
“给你开的药一天三次按时吃，一个疗程就可以康复……”
秦栩没注意到她，正低头和病人交代什么。
黎枝也没上前打扰，从旁边拉过一个护士，旁敲侧击地询问当时江衍给病人做手术的地方。
“你问那边干嘛？”
小护士一脸警惕，“该不会是混进来的记者吧？请你尽快离开，不然我喊保安了。”
黎枝赶紧拿着提前准备的病例证明，“我是转院的病人，听说你们这边医闹沸沸扬扬的，我不放心，想看一下手术台。”
“那您不用担心。”
护士听到是病人后热情起来，“我们这边手术台外面都是有监控的，近期也一首有专门负责人盯着，保证不会再出现医疗事故。”
她看黎枝佝偻着腰，好心的上前扶着她胳膊，“您是要去哪里啊？我扶您过去？”
黎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家里人就在前面，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她在甩开护士后，去了卫生间。
没想到医院的工作人员那么警觉，什么都没问出来。
等一会儿要不再问问江衍？
她洗完手，正要回去，忽然听到旁边的紧急通道口有两道交谈的声音——
“我爸的治疗费用，能拿回来吧？”
“没问题。”
原来是报销的事。
这还用偷偷谈吗？
她正要走，又听到前一道声音说：“那我找律师起诉能拿到赔偿款吧？”
“可以，”后一道声音很低，断断续续的：“本来……该医院……赔你。”
黎枝停了下来，打开手机录音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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