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枝放下手机，开始寻找兼职工作。
她并没有再去找长期工。
齐奶奶过年要回家，到时候需要她来陪护。
黎枝在网上找了几个单日结算的兼职，没事的时候做一下，休息时就来医院照顾母亲。
这天一大早，她像往常一样来到病床前，帮母亲喂完饭后便在椅子上坐着。
不远处有一只麻雀落在窗前。
小小的脑袋从窗沿下伸出来，好奇地看着里面的庞然大物。
黎枝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照，发给江衍。
黎枝：快看，冬天还有小麻雀欸。
江衍：嗯。
黎枝：你回家了？
江衍：嗯。
黎枝：跟父母在一起还习惯吗？
江衍：嗯。
黎枝见他回答的敷衍，气鼓鼓打字：是不是给我设置自动回复了？
江衍：没有。
江衍：我很认真地回答你的问题。
黎枝心花怒放，唇角勾起了浅浅笑意。
“枝枝，干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陈婉见到女儿抱着手机傻笑，感觉有些奇怪。
“没，没什么，”黎枝收了手机，指着窗边的麻雀给陈婉看，“妈，你看，那麻雀呆头呆脑的好好看。”
“它可不呆，你一过去它就跑了。”
陈婉拉过女儿的手腕，“枝枝，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异性？”
黎枝脸色一红：“哪有？我不谈恋爱。”
“如果遇到合适的，也可以试着交往一下。你这个年纪，谈对象妈妈是支持的。”
“嗯，遇到再说吧。”黎枝含糊地糊弄过去。
*
江家别墅——
江建国在听到儿子回来后，很快处理完公务，回到家里。
“爸。”江衍淡淡的喊了一句，看着温兰过来便要离开。
“你去哪儿？”
江建国皱着眉把人拦了下来，“刚回家就闷在房里，也不知道跟爸聊聊天。”
江衍坐在沙发上，抿唇不语。
“建国，小衍可能是工作忙，”温兰从不远处走过来，挽住江建国的手，“孩子大了，不愿意跟我们长辈待在一起也正常。”
“大了也不能整天不着家啊！”
江建国坐到沙发另一边，审视地看向江衍。
“说说，为什么一个暑假都不回家？”
“在中心医院实习。”
江建国手掌重重的拍向桌子，“我们江氏又不是没有医院，你去那种医院干嘛，穷人扎堆，开得钱又少。”
江衍垂下眸：“爸，我们家不缺钱。”
温兰看到如今父子俩势同水火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轻声细语的劝架：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小衍想去那些公立医院实习就让他去嘛，就当磨炼磨炼了。”
江建国似乎真被劝好了很多，他态度没有刚才那般强硬，“你毕业前想去哪实习就去哪实习吧，那些我就不管了。”
江衍诧异，没想到父亲突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有另外一件事，你不能给我推辞。”江建国看了他一眼，“午饭后，到我书房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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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跟他谈哪方面的事？
下午一点，江衍推门走进父亲的书房。
这里很大，落地书架足足有十多个。
但他很少来这里。
小时候他经常见父亲进这间屋子，因为好奇他也偷偷进来过；父亲发现后对他训斥很久，久而久之，他便不再踏足这里。
眼下再进来，他只对屋内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江建国没有像以前那样斥责，看到他进来后也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坐下。
“爸，什么事？”江衍坐在椅子上，神色并不轻松。
“你看你，那么严肃干什么？”江建国难得的笑了起来，眼角处得皱纹挤在一起，显得有些老态。
他从抽屉里翻找着什么，语气比起上午要缓和不少，“今晚我们父子俩不聊别的，就说点家里事。”
江衍静静坐着，听父亲继续说下去。
“你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温阿姨商量了下，还是觉得你早日成家比较好。”
他说着拿出一叠照片，放到江衍面前，“这些都是我合作伙伴的孩子，家境殷实，长得也不错，你挑一个尽快成婚。”
江衍冷眼扫了一眼那些照片，纹丝未动。
“不知道选哪个？”江建国自顾自的说下去：“我都提前看过了，老张家的女儿机灵，适合帮你打点关系；老刘家的女儿学法律的，处理商业合同没问题，还有……”
江衍依旧不吱声。
“怎么？不满意啊？”江建国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娶妻，要娶门当户对的，那种穷人家的女儿，真要是喜欢，就养在外面。”
江衍听出父亲的意图：“打算让我继承江氏？”
江建国没有否认，“你读博选择医学专业我没拦你，但你毕业后不能从医，要接手家里的生意。”
江衍皱眉问：“为什么？当初不是说好了我能拿到双学士学位就让我从医吗？”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江建国提高了音量， “我己经由着你选了喜欢的专业，你还想怎么样？”
“我不从商。”江衍态度坚定。
“反了你了！”
江建国震怒。
他胸腔剧烈地起伏，忍了很久才稍微平息。
他有些失望的看向自己儿子：“你母亲要还活着，看到你这样会被气死。”
江衍眼中的温度骤然消失，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母亲要是活着，看到你娶温兰时就不会让你再插手我的事。”
*
不欢而散后，江衍回到自己的房间。
床头的手机在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黎枝发来的消息。
黎枝：宝宝在干嘛？
黎枝：我刚从医院回来。
黎枝：好想你。
黎枝：要是能每天见到你就好了。
……
黎枝一连发去十多条信息都没有得到回复，心情不由低落。
他们明明才分开一周，他的消息就开始敷衍，甚至刚才的视频都没有被接通。
她有些泄气地托腮看向窗外，看着漫天的雪花怔怔出神。
如果……有人陪自己打雪仗就好了。
“枝枝，下雪了，早点回去吧。”
陈婉听着狂风卷起雪花砸在窗户上发出“哐哐”地声音，难免为黎枝担心。
“妈，没事，我晚上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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